太后凝眉,锐利的目光盯着沐轻若许久,“你刚才不是不愿意吗?”
沐轻若面露委屈,抬手抹眼泪,哽咽道,“轻尘只是觉得屈辱,所以不愿意,可是现在,太后都不相信我了,我也只能滴血验亲,力证清白。”
“太后,凤幽惯会花言巧语,哄骗了九王,现在又哄骗太后,轻尘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轻尘愿意滴血验亲,只希望太后再相信轻尘一次。”
太后眼神微闪,“那沐正询问真的沐轻尘在哪里,你如何解释?”
沐轻若低下了头,委屈道,“太后,父亲只是问,她在哪里?那个她,指的是被浸猪笼的女子,也就是沐家二小姐沐轻若。”
“太后,轻尘愿意滴血验亲,也愿意跟凤幽口中的那个沐轻尘当面对质,到时候,是真是假,自有论断。”
太后心中略微思索,目光看向洛凤幽,“你怎么说?”
洛凤幽眼底带上玩味,意味深长的看着沐轻若,“真的要当面对质?”
沐轻若稳住心神,坚定的目光与洛凤幽对视,“是!当面对质!”
她现在必须拖延时间,再考虑下一步的事。
“呵呵。”洛凤幽讥笑,几步到了沐轻若跟前,蹲了下来,“你垂死挣扎的模样,真的很丑。”
沐轻若气结,“凤幽!”
“怎么?急了?不装疯了?先前不是还疯疯癫癫的吗?”洛凤幽讥讽道。
沐轻若被噎住,心中气恼,“你才疯!我没有疯!我只是中毒了,一时神志不清,现在已经好了。”
“是吗?好得够快!”洛凤幽的语气不咸不淡,还想着把她刺激得真疯,哪知道,现在倒是完全清醒了,“不是说要滴血验亲吗?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跟沐家二夫人滴血验亲。”
沐轻若怔愣,她说滴血验亲,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怎么?不敢?”洛凤幽笑着反问,笑意不达眼底。
“我……”沐轻若咬唇,她又不是徐雅容生的,血液不可能融合,沐正是她二叔,还有点可能,“我跟我爹验亲。”
现在,只能祈祷着,上天会帮着她。
“来人,打一碗清水来。”凌君御沉声道。
槿云看了太后一眼,见太后微微点头,转身准备水去了。
不多会儿,槿云打了水来,放置桌上。
沐正沉默着走上前,咬破了自己的手指,一滴血顺着指尖,滴入碗中。
沐轻若慢吞吞的走上前,低垂着眉眼,心中忐忑,犹豫片刻,还是咬破了自己的手指,一滴血滴入碗中,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心中祈祷着,融合,一定要融合。
两滴血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融合在一起。
沐正和徐雅容都有些意外。
洛凤幽心说,沐轻若运气也太好了,这都能融合。
沐老夫人放下心来,一遍一遍的宽慰自己,沐家没有犯下欺君之罪。
徐雅容痛心的看着沐正,沉声质问,“沐正,你如何解释?”
“这,夫人,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我和大哥……”沐正语无伦次的辩解,他也不知道,怎么侄女的血能跟他的融合,足以见得,滴血验亲不准确。
沐轻若刷的一下睁开眼,见两滴血融合了,面露欣喜,激动的看向太后,“太后,我是沐正的女儿,我是沐轻尘。”
太后阴沉着脸,眼神凌厉,“来人!将沐轻若打入死牢!等候发落!”
沐轻若怔愣,难以置信,“太后,血融合了,我是沐正的女儿……”
“拖下去!大刑伺候!别一下弄死了!”太后冷声道。
洛凤幽,徐雅容,沐家老夫人,全都不明所以。
凌君御和沐正心如明镜。
几个侍卫进殿,将沐轻若拖走了。
“太后,血融合了,我是沐正的女儿,我是沐正的女儿呀……”
沐轻若的嚷嚷声,渐行渐远。
太后凌厉的眼神看向沐正,心中愤怒难平,“沐正!你如何解释?”
沐正低下了头,面有愧色,跪在太后跟前,“臣有罪,不敢辩驳,只希望太后饶过臣的儿子,孩子是无辜的。”
“好一个无辜!哀家的轻尘难道不无辜?沐正啊沐正,枉费哀家那么信任你,你太让哀家失望了。”太后痛心的闭上了眼睛,“来人!去沐家暄哀家懿旨,查封沐家,将沐家所有人打入天牢,等候发落!”
“太后!”沐老夫人出声,紧接着跪下,“太后,轻尘和沐正的血液能够融合,足以证明轻尘的身份,臣妇不明白,沐家犯了何罪?”
“犯了何罪?欺君之罪!灭族之罪!”太后冷声道。
沐老夫人蹙眉,依旧不明白。
“沐轻尘是哀家捡来的孩子,交由沐正代为养育,这个解释,够清楚吗?”太后说道。
沐老夫人脸色变了又变,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轻尘明明是我的女儿。”徐雅容说着,激动的握住沐正的胳膊,“轻尘是我的女儿,什么时候变成捡来的孩子?那我的女儿呢?我的女儿呢?”
“夫人……”沐正嘴唇蠕动,不忍心说出女儿出生的时候已经夭折了。
“沐正,我的女儿呢?你是不是为了养别人的女儿,把我的女儿送走了?你说啊!”
沐正痛苦的闭上眼睛,“夫人,你当时难产,孩子憋久了,出生的时候已经……”
徐雅容愣住,脸色苍白,眼泪滚落,一时难以接受,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洛凤幽听着他们的对话,一切都明了了,难怪太后会那么在意她,难怪血液融合,太后会将沐轻若打入天牢。
太后也是做母亲的人,能够明白徐雅容的痛,多年来,徐雅容一直以为沐轻尘是她的亲生女儿,所以不曾亏欠过。
按理,她应该感激徐雅容,可是这无法改变他们沐家害了轻尘的事实。
下药,怀孕,浸猪笼……
太后心里如同针扎一样,冷声道,“将沐老夫人,沐正,徐雅容打入天牢,等候发落!”
徐雅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低声啜泣,没有太多反应。
沐正苦笑,这是沐家的命。
沐老夫人也认命了,没有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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