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嫡亲?”卢氏被气的大笑,“儿子,夏家有好多的事情,你可能都不知道吧,也是,我从未告诉过你听,你自然是不知道,那我今儿个就告诉你,郡主她,并不是你嫡嫡亲的姑姑。”
“你爹只是你祖父的第一个继室生的,而郡主才是你祖父原配嫡妻所生的嫡女。”
“而你那个亲祖母,自从进了夏家后,就虐待楚玉郡主,后来还是郡主的外祖母楚老夫人看不过去,把她接到了楚家抚养。”
“你嫡嫡亲的亲姑姑夏梓滢,当初为了抢夺郡主的夫君,竟然趁郡主办及笄礼时,买通了褚家大房的二少爷,在楚家设陷阱,想要毁了郡主的名声,结果害人害己。”
“还有你祖母,也不是一个好东西,觊觎郡主的财产,千方百计的算计郡主,好几次,郡主都差点毁在她们母女的手里。”
“而且,你祖母并未死,只是被你祖父给休了而已。”
“这也是你祖父为什么一直对你父子二人不喜的原因,所以,儿子,你就清醒清醒,认清事实吧,别白日做梦了。”
卢氏向来是一个很识趣又拎得清的人,从来不会去觊觎强求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也不会为了攀附大树而去作妖作死。
夏梓晗这棵大树,她早就攀附到了手,何必要因为自己儿子白日做梦而得罪褚家的人呢。
这不是攀附大树,而是要把攀附到的大树给推开。
这么傻的事儿,卢氏自是不会去任其发展下去,所以,卢氏在家里,有事没事,就会劝说儿子。
而夏文才被她吵烦了,见到她念叨,他就浑身冒鸡皮疙瘩的躺在床上装死。
装了几回后,卢氏也不来念叨他了,不过,等到夏文才伤势养好了后,卢氏就狠狠心,将夏文才交给了她弟弟,带去了军营里,跟她小儿子一样习武去了。
虽然知道大儿子不成器,文不成,武不就,但是,放在家里就一点儿希望也没有,去了军营,好歹也能混个小兵当当。
就算当不了兵,就当儿子是去强身健体好了,总之,怎么也比夏文才成日里在家里跟一群没脸没皮的小丫鬟混在一起强。
在两个儿子身上,卢氏可比一般做娘亲的妇人做的要狠心多了。
她始终认为,自己的性格不适合教导孩子,而夏梓江的性格更加不用提,他不把孩子教去斗鸡遛狗就好了,指望他能教导出一个好儿子来,那才是真正的白日做梦。
所以,她才把两个儿子都送到军营里吃苦去了。
不是有一句话这样说么,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她的两个儿子趁年纪还小多吃些苦头,以后,总会有一个能撑得起这个家来。
卢氏自跟夏梓江成亲以来,就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养一个有本事的儿子给她养老送终。
没有大本事,有小本事也行,只要以后能撑得起这个家就行,不用她七老八十了,还得她呕心沥血的为这个家襙心到死。
卢家的人把夏文才送到军营的事,褚景琪当日就得了消息,褚景琪这个小心眼护短的男人,为了给女儿出口气,竟然吩咐下面的士兵们狠狠的襙练夏文才。
而夏文才也因此过上了水深火热的日子。
一眨眼,半年过去,阿静和三郎的婚期也到了。
夏文才在军营里,听到了士兵们议论他们的婚事时,再也不会跟半年前一样,理直气壮怒气冲冲的跟人呛声,觉得夏梓晗就该为了夏家好,该把阿静许配给他才是。
在军营里混了半年,吃了半年的苦头,夏文才已经跟变了一个人一样,不但人变得沉着了几分,思想也变化极大,再也不会理所当然,理直气壮的觉得夏梓晗姓夏,就该为了夏家的未来而去牺牲阿静的愚蠢想法。
虽然,他已经知道了,他配不上阿静,他觊觎阿静,是懒蛤蟆想吃天鹅肉,是白日做梦,可是,明明知道这个理儿,在听到阿静和三郎的婚事时,他的心里还是会酸酸的,堵的难受。
他知道,他是真心喜欢阿静的。
只是,他配不上。
他不只是配不上阿静,他以前那吊儿郎当又好铯又一无所有的样子,根本是配不上任何一个女人,谁嫁他,谁倒霉,更别说是被褚家的人捧在手心里的宝贝疙瘩。
夏文才坐在火堆旁,听着身边的士兵朋友们说的唾沫四溅,津津有味,可他越听,心里越堵的慌,连饭也吃不下去了。
终于听不下去了,夏文才站起身,扔下一句,“我吃完了,你们慢慢聊。”
晚上,累了一整天的士兵们,都喜欢坐在火堆旁,一边吃饭,一边聊一些京城里的八卦。
军营离京城不远,京城里发生了什么奇闻怪事,很快就会传到军营里来,晚上坐在一起聊八卦,也算是士兵们的一个乐子。
夏文才进了自己的营帐,然后一夜未睡着。
次日醒来后,他就像上司请假,可上司早就得了褚景琪的命令,不予批准夏文才的假期。
夏文才请不到假,出不了军营,就憋闷的去找了十几个兄弟一起比试武功。
打了一场,夏文才被一群士兵们轮流狠狠揍了一顿,然后被人抬着回了他的营帐。
躺在床上,夏文才怎么也睡不着,辗转难眠。
直到天色渐黑,时间不早了,他知道这个时候,三郎已经把新娘子娶回家了……
他闭着眼,深深叹了一口气,再也不去想阿静的样子。
夏文才在军营里怎么样了,三郎和阿静从来不知道,也不会去关心一个近似陌生的人。
现在,三郎最头疼的是,自己的四个大舅子也跟着迎亲队伍一起来了楚家,而且,四个大舅子摆出来的架势,摆明了今晚上就是要灌醉他。
特别是褚屹杰,见到三郎就是一副恨的咬牙切齿呲牙咧嘴的嘴脸,恨不得把三郎那双监守自盗的爪子给砍下来。
“喝呀,怎么,我的小妹夫,不会喝几杯就醉了吧?”褚屹杰盯着三郎手里的酒杯,似笑非笑,笑的那叫一个阴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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