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祁兰来楚宅回门了。
行完大礼后,祁兰满脸娇羞脸红红的站在郑青身旁,眉眼间,充满了幸福。
祁师傅高兴的哈哈大笑,连说了三个‘好’字,还送了一把他千辛万苦寻来的宝剑送给郑青,作为女婿回门的见面礼。
曾氏作为郑青的东家主母,又是祁兰的长辈,也送了一套镶嵌金边的玉碗器具给两口子。
“多谢老夫人赏。”祁兰赶忙福身,亲手接下红梅捧过来的大木盒,交给身边的小丫鬟。
小丫鬟是夏梓晗特地买回来,送给祁兰的陪嫁丫鬟。
她担心祁兰成亲后,要侍奉婆母,又要打理铺子,还要侍候郑青,怕她会精力不济,就特地买了四个小丫鬟和两个粗使婆子送给她,帮她侍奉婆母,做做家务,打打下手什么的。
而祁玫那边,因东方家族是武林世家,东方山庄里的丫鬟小厮个个都会武功,她就没有买普通的小丫鬟给祁玫做陪嫁丫鬟,而是把楚伊楚好二人先派去祁玫身边,侍候祁玫之余,还能熟悉关外的生意。
等过个三两年,狐狸训练的那批孩子们能独当一面了,就多派几个丫鬟过去帮祁玫。
祁玫说了,就算她成亲了,也还是她的人,以后关外进货的事也包给她了。
至于京城里的铺子,就交给楚嫆打理。
楚嫆人聪明,又机灵,跟在祁玫身边学了几个月,已经能在铺子里独当一面了。
只是进货这一事,楚嫆还没经验,祁玫也不放心交给她们去,就自己揽下了这件事。
何况,有东方翼在,又是在东方家族的铺子里进货,有祁玫这个东方家族的嫡儿媳妇亲自出面,东方家族也不好意思要价太高。
夏梓晗还巴不得她把这事揽下呢。
至于铺子里的事,就全都交给了楚嫆照看,林师傅杨师傅等人从旁协助。
祁兰两口子一直待到傍晚才回家,临走时,夏梓晗担心祁兰是武林中人,有些规矩会不知道,就悄悄的把她拽到一边,嘱咐道,“好好融合进婆家,跟婆母处好关系,日后,你和郑青来京城住,就留两个婆子丫鬟在家替你侍奉婆母,打理家务,也免得那村子里的人闲话,说你不孝目无尊长什么的。”
在农村,做人儿媳妇,不但要家务一把罩,还要跟着去地理做农活,回家还要做饭洗衣喂鸡喂猪等。
总之,家里的家务活儿都成了儿媳妇的,这还不算,还得侍奉婆母和丈夫,有小姑子的,还得供小姑子使唤。
晚上,得打洗脚水给婆母洗脚,侍奉婆母躺下,回房后,还得侍候丈夫……
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当一家人都围在桌子旁热火朝天的吃饭时,做儿媳妇的,就得站在旁边侍候,给人添饭,为人递筷。
直到大家都吃完了,做儿媳妇的才能上桌吃饭。
而这时候,桌子上的,也只是剩饭残羹。
总之,农村里做人儿媳妇的女人,是最最命苦的。
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做的比牛多,吃的比鸟少。
要是遇到个心眼坏小家子气的婆母,还得受婆母的虐待。
就像前世的夏梓晗,就遇到了喜欢磋磨儿媳妇,心狠毒的曹老婆子。
虽然知道郑家娘子不是曹老婆子,不可能为难祁兰。
而且,郑家人也是出身江湖,以前跟祁家一样,在江湖上走镖为生。
郑家娘子过上村妇的生活,也就是这十来年的事,她身上虽染上了一些村妇的气息,但也不浓郁。
何况,她人也不刻薄小家子气。
可毕竟是在村子里住着,村子里的人都大眼瞪着看呢,夏梓晗是担心祁兰不知道做农村儿媳妇的那套规矩,到时候,怠慢了婆母,丢了郑家娘子的脸面,会被人说闲话,也会被郑家娘子轻视。
“主子,你就放心吧,我婆母对我很好,家事也不要我做,有婆子和丫鬟呢,平时,我想侍奉婆母,婆母都会把我赶去侍候郑青。”
说着,祁兰的脸颊就红了。
其实,婆母的心思,她都知道的。
婆母是想要她和郑青多多努力,早些给她生个孙子抱。
然后,祁兰又道,“我和郑青商量了,等过些日子,接婆母和公公来城里住,把家里的地佃出去,也省的两老在农村里住,两个儿子都不在身边。”
虽说有郑青郑岩的威名在,郑家老爷子又有一身好武艺,在村子里,没有人敢欺负郑家人,但也担心时间长了,她们事情多又忙,没空去探望老两口,担心老两口的心里会埋怨儿子儿媳妇都不在身边尽孝。
索性,祁兰就打算把老两口接来城里住,反正她攒的银子在城里买了个二进的宅子做陪嫁,那宅子院子大,再加盖几间厢房的话,这一大家子人也够住了。
这样,就不会有人说她的闲话了。
夏梓晗见祁兰都打算好了,就不再说什么了。
等过了十来天,有郑青帮着说话,郑家老两口就答应了搬进城里住,不过要等到秋天,地理的粮食收了后。
而祁兰两口子就先搬到了城里,然后,祁兰就去铺子里了,而郑青就找了人,在院子里盖了三间厢房。
一个月后,宋家的葬礼办完了,曾家三兄妹又回到了楚宅。
沒两日,又传来了宋柏清的死讯。
宋淮离开京城,去为宋柏清办身后事。
他走没几日,朝廷就派了银麟卫的人来收宋家宅子,石文婷在万般无奈之下,搬了出来,住进了石府。
等过了中秋,秋收完事,夏梓晗去了庄子上,和田庄头,还有褚家一个管事,一起商议盖暖棚的事。
最后决定,在夏梓晗的庄子里,加盖一座暖棚,在褚家的庄子里,加盖两座暖棚,褚家的管事还决定要把温泉水引入暖棚里。
夏梓晗眼睛一亮,高兴道,“那我这儿就再加盖一个二层小楼,把温泉引进小楼里,冬日来玩,正好可以泡温泉。”
“县主,隔壁有。”褚家管事道。
“隔壁是褚家的,这儿是我自己的,那怎么能一样。”夏梓晗眉宇微扬,淡淡道。
褚家管事,面色一窒。
有口难言。
呃,怎么一样?
当然一样咯,他家夫人都说了,等日后世子少夫人进了褚家大门,这庄子就留给世子爷两口子了。
这庄子里有温泉浴池,少夫人还要费功夫在自己庄子里弄一个,那不是多费的功夫么?
不过,管事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可不敢说。
毕竟世子爷还没娶楚玉县主进门,这事放在心里想一想行,可由他们做下人的嘴里说出来,楚玉县主一定会臊的无地自容。
最后,夏梓晗拍板,盖个二层小楼,这事交给田庄头了。
就在庄子里,忙的热火朝天时,夏梓晗接到了一个让她意外的消息。
曹老婆子到了京城。
楚琳禀报道,“曹娘子发现曹子安给她下毒后,就开始日日殴打曹子安,吓得曹子安都不敢回家了,后来,索性在曹家收拾出了一间柴房住下了。”
没过几日,曹娘子就上门去朝曹夫人要人,曹夫人气的威胁她,要辞退曹子安,曹娘子才总算是消停了一段日子。
不过,等曹子安发月例的日子到了后,曹娘子就去了曹家要曹子安的月例。
曹家的管事告诉她,“曹子安的月例,昨日就已提前发给曹子安了,他说,他等着银子用。”
发了,那人家就不能发两遍月例。
她就算耍赖,这也没地方说理去,到时候,人家叫上府里护卫把她打一顿,她也犯不着。
曹娘子还算有点儿识相的没作死,告别了管事后,就要去找曹子安要月例,可得到的消息竟是,曹子安一大早就送曹家大少爷回了老家,探望曹家老太爷去了。
曹家老太爷的身体微恙,曹家大少爷身为嫡孙,代父母回老家探望,也是正理。
曹娘子白跑一趟。
曹子安一下子没人影了,曹娘子装了一肚子的气,也没处发泄,就憋着这一股气,等曹子安回来再算账。
这一等,就是几个月。
等曹子安再回来,跟他一起来的,就有曹老婆子。
那曹老婆子也不是个善茬,一进门,就爬上炕头,端正坐着,等着儿媳妇侍奉茶水饭食。
曹娘子哪儿管那么多,等曹子安进了门,大门一关,拿起一根她早就准备好的粗木棍,揪起曹子安的衣领,就狠狠揍。
把曹子安打的满地翻滚,狼哭鬼嚎,哎哟哎哟直叫唤疼。
曹老婆子在窗口见到宝贝儿子在挨儿媳妇的打,她脸色狰狞,怒火滔天,蹭的爬下炕,拿起一把木椅,就冲出了屋子。
沉重的木椅,狠狠的砸在了曹娘子的脑袋上,曹娘子打向曹子安的木棍一顿,然后松手,木棍掉在了地上。
曹娘子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后脑勺疼的厉害,好像还有什么热乎乎的东西,黏黏嗒嗒的流出来。
还没等她回过神,就被曹老婆子扑倒在了地上,然后,腰间肚皮胸上大腿上,就被一双手掐的生疼。
这一疼,反而让她清醒了许多,她瞬间反击,婆媳二人就打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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