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然的第一反应是怕自己的隔空取物的事情被发现,第二反应才想对方到底是人是鬼,不过这不妨碍她反应迅速,多少次,如果不是依靠她敏捷的本能反应,恐怕早就变成丧尸储备粮了。
快速收起板凳,并在转身的一瞬间,掏出一根冷光棒对着发出声音的方向扔了过去,人则往另一侧闪避,在落地的同时,手里已经端好了枪,苗然计算的很好,冷光棒落地,刚好也是她站定面对那个方向的时候,可出乎她意料的,迎接她的除了蓝莹莹的冷光和黑黝黝的石壁,却再无其他。
说真的,有时候不怕有东西,没东西才可怕,苗然不是一个虔诚的唯物主义者,她甚至还有点小小的迷信,对于鬼神精怪之流是真心信其有的,所以看到什么东西也没有到时候,反倒比刚才的警惕更加的惊悚,还好大猫还在她身旁,看着悄无声息的匍匐着身体,摆出一副狩猎姿态的大猫,苗然舒了舒发紧的头皮,可就在这个时候,那处黑黝黝的石壁又发出一声类似刚刚的呻吟,甚至声音更大了些,苗然再次觉得头皮都要炸了!
“什么人?!装神弄鬼的找死啊!”人在害怕的时候,会下意识的高声唱歌或者怒喝,一来壮胆,二来要给对方一种气势上的压制,苗然高喝出声的同时,大猫也已经迅速的扑了过去,苗然惶恐又害怕大猫出事,想着自己再不济也有枪,连忙小跑两步追过去,等到了近前,脚一软,差点跌倒在地,却也在这一刻看清了状况,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大猫呲牙咧嘴的对着石壁的那一处,一个小小的脑袋也龇牙咧嘴的对着大猫恐吓着,圆耳朵豆子眼,小小的黑脸,嘴边带着一圈白毛,很萌很可爱的样子却往往让农村人忌讳莫如,这就是传说中的黄大仙,黄鼠狼黄二爷是也。
黄鼠狼看到苗然也不害怕,反而露出一丝委屈的表情来,因为家中长辈供奉保家五仙,又在小时候被无数讲古的老人家洗脑,对于五仙她都有种似敬似怕的态度,对于眼前这个明显是被卡住的小家伙,苗然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大猫,过来~”黄鼠狼的表现似乎激怒了大猫,它恼怒的嗷呜了一声,就要伸爪子去抓对方的头,苗然连忙呵住,这会儿不过去也不行了,真让大猫把对方弄死了,估计她得别扭好一段时间。
苗然收好枪,掏出棉手套戴了两层又戴了胶皮手套,蹲下身体,对着黄鼠狼恭敬的说了一句:“得罪了。”便按住它的头往后推。
这种态度,说起来有些可笑,可在苗然根深蒂固的思想中,清清楚楚的记得小时候一位爷爷给她讲过的那些故事,不敬黄大仙的下场有多惨,得罪蛇大仙的下场有多凄厉。
黄鼠狼似乎是能够感觉到人的善恶情绪,不论苗然如何摆弄它的头和它的毛,它都跟着配合,洞把它卡的死死的,苗然一边找寻着破绽之处,一边忍不住好奇,别说小动物量尺一样的胡须,就是自带的软体功能,也不该卡成这幅狗样才是,这位到底是怎么弄得这般凄惨的?
弄了半天,石壁纹丝不动,黄鼠狼也依旧卡成香肠狗,它似乎有点绝望,豆子眼有点迷迷蒙蒙的,似乎蕴了泪光似得,苗然看得可怜,她向来对毛茸茸的小动物没抵抗力,想了想,掏了跟火腿肠扒开递了过去,等黄鼠狼咬了一口才想起来,它似乎喜欢吃鸡,可见它大口的吃,苗然也就没特意弄只鸡,想想以前各种手腕镯子拿不下来,戒子卡住了什么的,苗然又默默的掏了一瓶婴儿油出来。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好好的一只毛茸茸的萌物被油抹成了“没毛的老鼠”,“老鼠”晃了晃身子,使劲的往后缩了缩,忽然“吱”了一声,似乎很惊喜似得,苗然还是头一次听见黄鼠狼叫,原来跟老鼠差不多嘛……不过随后就看到那只油淋淋的“老鼠”左右钻动,慢慢的慢慢的,圆圆的头终于慢慢的消失,留下一个黑黝黝的“老鼠洞”。
“呼~”苗然想,如果这会儿能发朋友圈或者微博,她一定会拍张照,然后写上:“今天无意间救了一只大仙!请叫我系红领巾的活雷锋!”
那边头上咕噜噜一阵声音传来,苗然转过头去,看到一颗拳头大的石头绑着绳子滚了进来,得,好人好事做完,也该打道回府了,不过怎么咕噜噜起来没完了??
“吱!”小小的洞口里又传来一声叫,这次大仙学聪明了,没把脑袋探出来,只露了一张嘴巴,似乎给了苗然一个“微笑”,不等苗然看清又缩回去,随即一个球咕噜噜的从洞口里滚了出来,大猫一把扑上去按在脚下,左右脚传球的滚了半天,闻闻,打了个喷嚏,又无聊的把球推给了苗然,它倒是聪明,没给黄鼠狼咕噜回去……
苗然看到绳子来回晃动,怕上面的人等的着急,一把捞起大猫和圆球塞进空间,三下五除二的小跑过去拽着绳子攀到石头夹子处摆好姿势等待发射,临上升之前,还没忘记把那个皮帽子又扣回脑袋上。
等到了地面,苗然想想刚刚的行为,觉得这也应该算是一种奇遇吧?那个圆球到底是什么,她还没看过,因为牛娃的昏迷不醒,这下子一群人也只好打道回府了,三舅爷和五爷爷悔不当初,倒是几个半大小子在旁边劝了几句,他们这些皮猴子,从小就是被放养着长大,撵鸡赶鸭撩猫逗狗,整天摔摔打打的都习惯了,就是有个灾啊难啊的也都是自己找的,不能怪别人。
回去之路因为急迫缩短了一些,所幸到达铁索桥的时候,牛娃醒了一阵子,喝了两口水,又呻吟着头疼恶心,苗然肯定他是被摔出脑震荡了,不过对于村民来说,能醒来能说话,就代表没生命危险,一众人的心都跟着安稳下来,等进了村子的时候,刚好看到几个正准备进山去接应他们的人,急急忙忙的接了牛娃去了镇上的卫生所,其余人则被叫到了村委会,苗然这才知道前后不过一个上午的时间差,竟然闹出不少的事情来。
说起来也是巧了,县里公安局的一个小领导,说是战友的妹妹在这边当知青,便过来看看,刚好跟何建国他们撞上,一见这种状况,连忙上前帮忙并询问,结果等到了医院,却发现这个受伤的人眼熟,等看到这人胳膊上的刺青之后,便立即确认了,受伤的这个人乃是前不久县里抓获的几个嫌疑人的同伙,具体什么罪他倒没说。
村里人一听这人可能是罪犯,就不敢往下问了,何建国凑近乎跟对方侃来侃去,最后一唠,发现艾玛,对方竟然跟自己大哥何保国在一个部队,虽然不是一个连队的,可也听过对方的名儿,倒把何建国乐得够呛,旁的不说,以后在本地也算有了个靠山不是,再有就是哥哥在部队能排上名号,想必也是混的不错,何保国这个人经常报喜不报忧,何建国时常担心有点木讷的哥哥在部队吃亏。
苗然听着何建国和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心中扼腕也有些悚然,如果对方是一个团伙,那么他们所住之处的密道到底有多少人知道?若是都知道,以后岂不是家里都跟筛子似得,谁都能钻进来溜溜。
苗然头疼欲死,心里也大致明白了为什么这么好的房子,村里反而没人去住的原因,想必不是没人试验过,只是被吓唬走了,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要么这里是那些犯罪分子的落脚点根据地,要么……对方就是来找东西的!想着每次都是同一个人在此,苗安稍微安定了一点,往好了想,没准这处就是那个人自己的秘密基地呢?
牛娃到了镇上的卫生所就醒了,吐了两起酸水,好在里面有个德高望重的老大夫,十之八九的确认是轻微脑震荡,旁的也没法检查,别说镇上的卫生所,就是县里的医院,也没个正经的设备,再说现在的社情,市里的医院就算有设备都没几个人能看明白,牛娃家里条件虽然还可以,也舍不得那个大钱往市里跑,一听这个就打消了念头,约莫的商量在镇上待了一晚上,等到第二天牛娃能吃东西了,就赶着牛车回来养着。
“想不到大哥的战友这么客气~”张清芳手里抓着一把水果糖给大伙分,分到苗然的时候,有些矜持又傲然的说了一句,然后对着苗然微微一笑,抓了一大把给递给她。
苗然笑着道了声谢便接了过去,心里可乐,还以为她会清高的拒绝吗?她才不傻,要想适应一个陌生的环境,第一个办法就是与众同俗,这个时代她知道却不熟悉,所以不会轻易的去试探它的底线,生命来之不易,她可是非常珍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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