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然默默的忍受了一路张清芳的忏悔,虽然很想打人,但却知道这姑娘是真心实意的在反省,她也只能扯着腮帮子,挂着假笑走神。
也不知道何建国他们遇见什么事儿了,心里多少有点担忧,今天只顾着打探消息,就连廖军那边都没注意,他们的目的不会冲突吧?
正走神之间,忽然被张清芳推了一把,差点撞到路灯柱上,回过神还来不及骂人,就被张清芳的勇猛给惊吓到了,她拎着装满罐头的布兜子正死命的锤着一个男人,还有另一个,本来应该是奔着她来的,结果被张清芳扯住了衣服。
“快走!”布兜子里的罐头撒了一地,铁皮的罐头都被砸凹了,何况是玻璃瓶的,连汤带水的撒了一地,张清芳还在挣扎,瞥到苗然,急忙吼了一嗓子,却见着苗然主动上前替她挡了一拳头。
苗然当然不会走,见死不救的事儿她做不来,何况前面张清芳还算救了她一下,最关键的是,两个男人当中的一个,她认识,所以苗然觉得这次的事不是张清芳连累她,而是她连累张清芳了。
苗然拽住击向张清芳太阳穴的拳头,另一只手毫不犹豫的对着从胳膊袖子里“甩”出一把枪攥在手里,扣下扳机,要活口要命,她当然选后者。
枪响,人倒。
在失去意识之前,苗然还想着,到底又哪里钻出一个人来的?为什么不是自己人?又想着,幸好不是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她的枪响了,结果自己中弹身亡了……
嗡嗡嗡~
嗡嗡嗡~
苗然在疼痛中呻·吟着,好想让一直在她耳朵边吵的人闭嘴。
“苗然!醒醒!”
焦急的声音不断的传进抽搐的脑海,苗然想抬起手捂着脑袋,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难道她瘫痪了?这个想法让她恐惧的一个激灵,急忙睁开眼,入眼的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卧槽,不但瘫了,难道还瞎了?!
“苗然!快醒醒!”
张清芳的声音越来越焦急,越来越清晰,苗然终于清醒过来,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大概是视线适应了黑暗,依稀能够看到前方的一点点轮廓,她没瞎,应该是被关在极黑的地方。
“张清芳,咱们被抓来多久了?”苗然有些恶心的蹭着背后坚硬的地面挪动两下,再次发觉自己也没瘫痪,只是手脚都被捆着。
“不知道,我也才醒过来一会儿,你怎么样?我看那人的一拳头可重多了,你说你怎么那么傻?叫你跑就赶紧跑啊,他们要抓的是我,抓了我肯定没闲工夫去追你的!”张清芳的语调中带着哽咽,一次又一次,每次都是她连累别人,刚刚叫不醒苗然的时候,张清芳都要被愧疚感和罪恶感折磨疯了。
“不,这次应该是来抓我或者我们的。”苗然苦笑,她托大了,不过这也没办法,叫她一个人跑路,看着张清芳消失无踪,不说这一年的情谊,就是张家跟廖军都不太可能放过她,虽然她有后台,可谁平白无故就愿意树立起两个强大的敌人啊,何建国已经那么辛苦了,再说她不是还有空间在么,相信总有机会活下去的。
“你……算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刚才听见他们说要把我们连货一起送走,你说,我们会被送到哪里去?”张清芳显然不信,觉得苗然是在安慰自己,在她的心中瞬间将所有的恐惧,所有对苗然的愧疚都升级成了感激与崇拜,这是一位大公无私,勇于牺牲奉献的好同志,好朋友!
“嗯,我大概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不过也不是最坏的,我们现在还活着不是吗?”苗然知道张清芳误会了,不过也没多解释,还是让单纯的人继续单纯吧,从根本上来说,她确实也是受了张清芳的连累没错,如果是她一个人被抓,最起码跑起来更容易一些。
苗然一边小声的跟张清芳交谈,一边用三舅爷当初给她的那把小刀轻轻的割断手上和叫上的绳索,又侧耳听了半响,她们似乎被关在了一处地下室,因为没有风,但是远处却有别的声音,譬如老鼠的叫声。
“你别动。”苗然解决完自己,悄悄的挪到张清芳身边,见她似乎被吓了一哆嗦,连忙抱住她,小声的说了一句,摸索着她手脚的方向,开始割绳子。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苗然把张清芳的绳子割断后,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别动,自己则起身,顺着墙壁的方向摸索着,她们所在的房间应该不大,而且只有她们两个人,只是……摸到墙壁的一侧,苗然皱起了眉头,犹豫了一下,摸了摸身上的挎包,还是没有动,她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翻过她的包,如果贸然拿出一个手电筒或者一盒火柴来,容易露出马脚,要知道三舅爷给的小刀,她都是学着电视剧电影里那样藏在裤腰带里的。
水泥墙即便是再光华,也会有疙疙瘩瘩的粗粝手感,可苗然摸到侧面的墙壁时却只感觉到一片冰冷的光滑,曲起手指轻敲,清脆的响声入耳,黑暗中,苗然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事如所愿。
苗然从来没有想过,这句话有一天会让她觉得难以接受。
刺眼的灯光穿透玻璃帷幕,从三面晃向房间,苗然一边抬手挡住眼睛,避免被强光晃瞎,一边转身贴近张清芳,按着她贴向房间内唯一的一面墙壁,刚刚的一刹那,足够她看清当前的环境,她们竟然被关在一处三面是玻璃的隔离房间内,左右两侧似乎也关着什么人或者动物。
“我说过的,不能小瞧任何一个女人,尤其是聪明和漂亮的女人,因为她们很擅长利用自己的优势。”随着稀落落的掌声传来的,是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有时候,一句话就能辨别出很多东西,比如抑扬顿挫,平翘舌都分得清清楚楚,比未来要推广的普通话还要标准的话语,比如有点轻却不阴柔的长声调,又比如,听上去就让人想到“干净”两个字的嗓音。
“做为新郎,马向东同志出现在这,可真叫我惊讶,同时也为奚秀芬同志觉得惋惜。”苗然慢慢的放下手臂,轻轻的睁开眼,又轻轻的向着玻璃门后,穿着一身干部装,胸前还别着一枚闪闪发亮的24k纯金主席像章的新郎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MMP,就知道是你这个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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