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历史军事 > 明末之虎 > 第八百一十七章 不活剐豪格,难消我恨

  “嗖!”

  一声箭矢的轻啸,鳌拜松弦放箭,激射而出。

  这把力量多达三石的硬弓,激射出的雕翎箭矢,力量与速度皆是十分的凶狠凌厉,一旁的军兵,甚至能听到远远地传来一声箭矢射入骨头的闷响。

  而作为主将的豪格,更是能清楚地看到,那流星赶月一般激射而出的箭矢,已深深地从耿继茂的眉心正中,直射入脑,箭头尽没,只留下一小段箭尾犹在面门之外。

    在精钢雕翎箭矢巨大的冲力作用下,耿继茂腾空而起,划了一个长长的半弧,斜斜地仰面栽倒于地,再无动弹。

  “鳌拜好样的,端的好箭术,好力气!”豪格忍不住大声夸赞。

  鳌拜哈哈一笑,一脸得意地收弓入鞘。

    这时,从远处交战的军阵中,远远传来迭声的悲鸣。

  “世子!”

  “耿将军!”

  甚至还有多名护卫,拼力冲开对面满州步兵的包围,冲到那仰躺在地的耿继藏身旁。他们悲痛地发现,这位方才还在拼死搏杀的勇士,现在已是瞳孔散大,身体变冷,死得不能再死了。

  主将一亡,敌军顿是大乱,整个军阵迅速混乱起来,不断地往后退去,后面那些本来就只能助阵呐喊的城中青壮,更是掉头就跑,只求保命的他们,充分发扬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唯恐自已的两条腿,跑得比同伴要慢。

  而围攻的满州步兵们,见到敌军主将被冷箭射杀身亡,敌军阵型大乱,顿是忍不住发出齐齐的欢呼。他们抓紧机会,迅速地从两边兜去,呈半弧状将整个耿军军阵给包围起来,力求力可地的杀死杀伤敌军,同时能截断他们的后路,让这些阵脚大乱又再无主心骨的耿军,没有就此脱身的机会。

  不过,他们还是低估了耿军崩溃的速度。

  就在他们边走边杀,刚刚兜过阵角之时,对面的耿军中,也不知道是谁突然发了一声喊,便有大批军兵转身脱阵而逃。

  有人先跑便立马有人跟随很快,几乎全部的耿军都就地逃路,向城中四面八方逃去。

  他们的逃跑是如此坚决与无序,武器与盔甲尽皆抛扔,互相践踏,哭喊嚎叫,象一群四下逃窜的野猪。

  敌军士气崩溃,全军尽逃,那士气如虹的满州步兵,顿是全力追杀,一个也不愿放走。

  他们追上兵,仅仅只在其背上猛砍一刀,便立即去追下一个目标,对刚才所斩之人不管不顾。

  因为这些久历战阵的家伙知道,人的后背血管丰富,只要砍上一刀,那些逃兵哪怕还能逃跑,亦会因为不断地失血最终倒地身亡。所以从天上看去,许多中刀的耿军士卒面无表情地跑着跑着,就扑通一声倒地,再无动静。

  此时,还有一些耿军与城中百姓,急急地打开另外两个城门,急急出逃,他们甫一出城,便被早已等候多时的满州骑兵一拥而上,立即斩杀,一个活口也不曾留下。

    这场有如猫捉老鼠流戏一般的追杀,在整整一个时辰后,终于完全结束,整座岫岩城,也彻底落入了豪格手中。

  很快,战后统计报上来,此战之中,包括先前耿仲裕的骑兵部队在内,共斩杀耿军兵马一千二百余人,余众溃散后,另收得包括城中青壮在内的俘虏八百余人,复从城中的府库,缴得大批钱粮军械与绫罗绸缎。

  这一战,大获全胜,而自已的手下,只不过损失了不到二百名满州步兵与四十余名满州骑兵,相比这般丰厚的战果,这般损失,倒是不值一提。

    豪格心下大悦,立即如先前攻下庄河城一般,向全军下达军令:“传本将之令,立即将全城百姓,与城中所有军械财货,尽皆带走,全部押往海船,如有不从者,尽皆杀光!”

  豪格军令,语言冰冷凶狠,冷酷无情,满含杀机。

  “得令!”

  豪格这道军令方下,那些手下军兵,顿如松开了强索的嗜血野兽,在城中大肆搜杀,明军士兵的狂笑与城中军民百姓的哭嚎混在一起,整个岫岩城,瞬间变成一座悲惨的人间地狱。

  相比只被掳掠却尚得保全性命的百姓,那耿仲明一家亲属,因为豪格部下军兵痛恨他们对抗对底不肯投降,故冲入耿府之后,逢人便杀,瞬间就把耿仲明全府上下数百下统统杀了个精光,耿仲明一族满门灭绝,再无孑遗。

    而城中的数百俘虏与数千百姓,则是被豪格派出数百名手下步兵,拖家带口哭天喊地立即被押送东行,一路前往五重河入海口,要在这里送到唐军水师的舰船上,分船关押装运,一齐南去押往金州。

  至于城中财货与军械钱粮,自是也全部装船运走,连一枚铜钱都没有给耿仲明留下。

  当然,由于城池已下,唐军炮队留在岫岩亦无甚用处,故亦随着那些押送的军兵,一起东返五重河入海口,去搭乘水师船只离开。

    而在次日,豪格复派出兵马,大掠乡野,将岫岩城外的千户堡与百户堡全部一扫而空,再放一把火,将这些军堡统统杀了个精光。

    至此,岫岩一带已是如同彻底残破,放眼望去,缥无人烟,一片废墟,然后,豪格复令手下纵火,把已成废墟的岫岩城,如庄河城一样,一把火全部烧光。

  大火冲天而起,烈焰与黑烟腾空如龙,整座城池立即陷入烈火地狱,远远望去,令人心惊不已。而豪格这厮,为了展示军威,为了震慑将来回来的耿军,下令将耿仲裕、耿继茂,以及耿府上下数百颗人头,全部悬挂在岫岩南门上,这一长排血肉模糊的头颅,成了这漫天可怖火幕下,最为惊悚的点缀与装饰。

    看着这彻底毁坏又烧成一片白地的庄河城,豪格心下快慰无比,同时为自已此番决然出击进攻岫岩而感觉万分高兴。

  不入虎穴,不得虎子啊。

  如果自已当初没有做出进军岫岩的决断,岂会如今天这般在这里肆意横行大展军威。

    哼,既然要破坏,那就彻底一些,人与钱财可以带走,这城池与土地带不走,就只能把它们和庄河城一样,彻底破坏了事。

  岫岩城烧成灰烬的当天,,豪格率领剩下的一千二百名骑兵与一千余名步兵,一道向东撤走,准备也如前两天撤走的那数百名军兵一样,一道乘坐位于五重河入海口的唐军水师船只南返金州。

  豪格不知道的是,就在昨天中午,正率军北返岫岩的耿仲明,终于从溃逃南下的耿军骑兵口中,收到了岫岩城破全家被屠的可怕消息。

  怀顺王耿仲明,自从复州撤回后,那清军主将阿济格忽然决定,让副将硕托带一万清军兵马,与其一道回返岫岩。而他自已,则带着另外的四万兵马,径自先行撤回盛京。

  阿济格这般行事,有他自已的考虑。

  其目的便是,考虑到今后复州可能又会被唐军夺回,清廷可能会不断派兵来袭击唐军占据的金复等地,故极为需要一个在辽南地区可以安稳驻扎的营地。

  而在辽南地区,已分别为三顺王所驻扎,其中,尚可喜所驻的盖州、孔有德所驻的庄河,皆是濒海而驻,这样的据点,有一个最大的风险,那就是易被唐军水师偷袭。

  所以,只有那怀顺王耿仲明所在岫岩,因为处于辽南中央,并不濒海,所以当为最佳的兵马驻扎之地。这便是阿济格安排硕托带着兵马,来此地探看的原因。

  现在,贝勒硕托与怀顺王耿仲明,一齐并肩立马,听那名衣衫褴褛一脸泥垢的骑兵跪地禀告。

    “怀顺王!豪格那厮,不知何故率领数千兵马来到我岫岩城下,大败世子,拿下城池。耿仲裕与耿继茂两位将军,以及怀顺王府中上下人员,尽皆被兽兵所屠啊!……”

    这名当日从岫岩城外逃走的骑兵,说得泣不成声一脸悲愤,而这位清廷的怀顺王耿仲明,听完这般可怕的噩耗之后,当即大叫一声,双眼一翻,从马上跌倒栽下。

  幸得两旁的护卫及时将他扶住,才免他摔倒于地。

  护卫们连声悲呼,一边连掐其人中,好不容易,耿仲明才悠悠醒转。

  只不过,他刚睁开双眼,却又噗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弄得衣甲尽脏,护卫们急急掏出布巾帮其擦尽。

  “天杀的豪格!天杀的李啸啊!”

  耿仲明仰头望天,厉声大吼,脸上的表情,是无尽的痛楚与愤怒交织,让他整张脸孔,变得愈发憔悴而扭曲。

  而在这里,那位贝勒硕托亦是满脸惊讶,他半张着嘴,久久地说不出话来。

  真没想到,豪格这厮,不在复州,却悄悄潜行到了岫岩,竟又能一举攻下岫岩,把个耿仲明的老巢给一锅端了。

  没想到豪格这厮竟能这般厉害,先是在盖州给了尚可喜一个迎头痛击,随即又给耿仲明一个致命打击。

  “那,那豪格现在何处?可是尚在岫岩否?”硕托冲着那名兀自哭泣不已的哨骑,厉声逼问。

  “禀贝勒爷,小的自豪格率军攻破岫岩后,便急急南下来向怀顺王禀报,现在豪格部兵马是否尚在岫岩,奴才并不清楚。”

  “贝勒,不必多问了,我等速速赶回岫岩,看看情况如何,便可知晓。”耿仲明抹了一把满嘴的血沫,脸色陡地变得狰狞:“狗入的豪格,若你部尚在岫岩,本王一定要将你们这帮贼众全部斩杀,全部活剐祭天,为我耿家上下数百家口报仇,为我军牺牲将士报仇!”

  耿仲明主意既定,硕托亦表示赞同,俩部兵马遂合于一处,急急赶去岫岩。

    全军昼夜兼程,不敢稍歇,终于在第二天中午,赶到了岫岩城外。

  远远地看到,那已烧成一片白地的岫岩城,耿仲明的脸上,已是一片惨白。

  而当他再走近些,又看到城南门楼上,又挂满了耿家上下数百口人的头颅时,耿仲明又大叫一声,再度从马上摔下。

  还是幸和左右护卫及时扶信,又连连猛掐人中,那耿仲明才悠悠醒转。

  他睁开浑浊双目,原本煞白的脸色,却是瞬间涨得通红,脸上的横肉更条条颤动,蠕动着嘴唇,厉声道:“狗入的豪格,本王不杀了你,不活剥了你皮,誓不为人!”

  耿仲明这声厉吼方毕,忽又有几个似人似鬼的人影,从远处的树林中悄然钻出,一路嚎哭着奔到耿仲明脚下。

  “怀顺王,你可算回来了!小的们自当天兵败城破后,侥幸逃入林中,苟活至今,今天得见怀顺王归来,心下之喜悦,何可言表!怀顺王,你可知道,豪格那厮在攻破岫岩城后,尽杀耿府上下数百人口啊!随后,这厮又掳走了城中全部百姓与军械财货,复将岫岩城外的军堡尽皆破坏扫灭,然后又放了一把大火,把整个岫岩城给彻底烧光!这厮这才得意洋洋率部回返,扬长而去。唉,这个天杀的混蛋,真是坏事做尽,无法无天……”

  听到这名残兵唠叨的哭诉,耿仲明浑身颤抖,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整个人都要成了一颗一点即炸的火药。

  只不过,这时在一旁的硕托,却是一脸的不耐烦,他立即打断此人絮叨的话语,厉声喝问道:“这般悲切说辞,不再多言了,难道还能哭死骂死豪格不成!你且说,豪格焚城之后,是何处离去,又是遁往何处?”

  那溃兵一愣,便急急道:“禀贝勒爷,豪格率部离城,不到两个时辰,他们沿着五重河,一路东行而去,想必是要去那五重河入海口呢。”

  听到这里硕托冷冷一笑,便扭头对耿仲明说道:“檺格必是东去入海口,想从此地坐其水师船只离开。只不过,既然豪格刚刚率部离去,那我们当可立即率兵追击,一定能赶在他们上船之前,就追上截住他们,决不可让他们这般从容逃走了事。”

  “贝勒说得对!”耿仲明恶狠狠地回答道:“你我两军,共有近两万兵马,对付那兵马不到三千的豪格,堪称巨石压卵!此番追击,定要将其部众全部剿灭,一个不留。更要把豪格那厮给逮住,本王要亲自下手,将这厮活剐千刀,再插肚点天灯!为我儿、为我弟、为我耿府上下数百家口,报此血海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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