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啸计划既定,立即下令,令部队依计行事,立即派兵出发。
十二万大军,仅过半月有余,就全部集结完毕。唐军的行动效率,着实惊人。
其中,唐军第十镇曾英部的兵马,集结于铁壁关处,准备在早已康复的李国泰引领下,冲过中缅边境的青藤桥,一路朝缅甸国蛮莫攻杀而去。准备在拿下蛮莫后,便顺着伊洛瓦河南下,一路攻下杰沙,新古等城,一路直取缅都阿瓦。
而唐军第十一镇莫长荣部的兵马,则全部集结于瑞丽的汉龙关处,准备从这里径直南下,直攻木邦。他们要在拿下木邦后,便顺着南渡河,径向西南攻去,要在拿下锡波、直梗等城后,便直扑阿瓦城而去,与唐军第十镇兵马汇合,合攻阿瓦。
其实,论起现在唐军的战力,无论是哪一路唐军,单独对付缅甸那些装备落后战力差劲的缅军,都是绰绰有余。但是,李啸为了尽快拿下缅境,还是决定以狮子搏兔之势,对缅甸发起全力进攻,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打垮缅军,铲除莽白,实现一统缅境永为汉土的宏大目标。
而就在唐军在中缅边境集结之际,缅甸国王莽白已收到从边关传来的紧急信报,告诉他,那朱由榔已派出人员偷返中国境内,现在中缅边境,已有大批唐军集结,恐怕会对缅甸不利。
得到信报的缅王莽白,顿是暴跳如雷。他嚓嚓几下将信件撕成粉碎,一脸狰狞而扭曲。
“混蛋朱由榔!你这条寄人篱下的野狗,吾不杀你,留了你一条狗命,你竟还不知足。竟还派人回去勾结唐军,意欲来图我缅甸,真是该将你千刀万剐,亦不能解我之恨!”莽白厉声大骂,牙齿咬得格格响。
“来人,速速将朱由榔押解入宫,吾有话,要好好问下这条野狗!”莽白一脸狰狞:“再将他们村中,除了朱由榔一家外,其余之人,尽皆杀了,一个不留!”
“得令!”
很快,大批如狼似虎的缅兵紧急出动,迅速地将将朱由榔在曼妙辛的村子团团包围。
见到缅兵复来,正在房中闷坐的朱由榔,内心顿是猛地下坠。
完了,看来李国泰一行人潜返回国之事,必已被缅人知晓,接下来,只怕他们就要对自已动手了。
他猜的没错,很快,村中四处响起了缅兵的呼喝与狂笑声,紧接着,便四下响起部下们的迭声惨叫,然后便是刀剑相砍的叮当声,刺入人体的沉闷卟卟声。
听到这些可怕的声音,朱由榔心如刀绞。
这帮混蛋,果然又对村中居民下手了,可怜这些追随自已逃到缅甸的人,虽然侥幸从上一次的屠杀中挣得性命,最终还是难脱一死。也许,这一次的自已,亦是难逃噩运了吧。
他知道,缅兵此来,必是奉了那残暴歹毒的缅王莽白之意,要把全村的居民尽皆屠尽。他们既然能杀尽村民,自然也不会轻易放过自已。
就在朱由榔惶然不安之际,王妃已带着幼子从内室走出,缓缓来到他身旁。
“桂王,看来,我们今天终将死于此处了。”王妃的声音颤抖,有种说不出的悲凉。
而她旁边那仅年仅五岁的幼儿,更是一脸惶恐,全身都在不停发抖。这个可怜的孩子,伸着脖子看门外那些持刀追砍的缅兵,以及四下逃窜的居民,脸上的恐惧几乎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见母子二人这般情状,朱由榔亦是心头大悲,他脸上强行挤出笑容,淡淡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等能在这里一起离去,亦是好事。能一起去了阴间,也总算有个伴了。”
王妃亦泣曰:“贱妾跟随桂王多年,该享的福亦已享尽,又有什么牵挂放不下呢。如今若能一起离开,亦是幸事。只是可怜这孩子,他才六岁,就,就要……”
王妃后面的话语,已是说不出口,便被她自已的哭泣声打断。听了王妃的话,朱由榔心如刀割,一家人又忍不住抱头痛哭。
就在这时,房门外忽然传来纷沓的脚步声,似乎有大队的缅兵,正一路朝自已房中走来。
朱由榔一惊,扭头望去,却见那主事变牙简,正带着一队缅兵,杀气腾腾地从室外昂然而入。
这一刻,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从朱由榔心头直窜而起。
朱由榔腾地站起,冲着变牙简厉声喝道:“变牙简,你这忘恩负义翻脸无情的狗奴!你是要带人来取我一家人性命么?哼,告诉你,我乃大胆桂王,王者纵死,亦有尊严,岂会这般丧命于尔等之手。你们且让开,让我一家人自行了断!”
变牙简闻言,略是一怔,随即便微微一笑:“桂王勿忧,我等非是来行凶的。只不过,是我王想见桂王,特令我等前来相邀。”
朱由榔一愣,便又厉声道:“相邀?尔等杀尽我之部下,屠遍整个村落,现在这般气势汹汹而来,还说相邀?你也莫说甚诳我之话,我非是怕死之辈,且待我等自了便是。”
变牙简见他这般齿强牙硬,心下恼怒,瞬间变了脸色,亦沉声喝道:“朱由榔!你他娘的不要给脸不要脸!告诉你,若不是你这厮偷偷派人返回中国前去报信,我国王也不会如此震怒,以至尽屠你之手下,来泄其愤。不过,算你这厮运气好,国王还想暂留你一家性命。但是你若不抬举,只怕会死得极其难看。”
变牙简说完,也不再看朱由榔一脸气成猪肝色的可怜模样,转头对旁边的军失厉声下令;“将朱由榔绑了,押他入宫去见缅王。其余人等,暂留此处,看管其妻子,不得有误!”
“得令!”
变牙简命令方下,手下那些如狼似虎的缅兵,立即冲下前来,迅速地将朱由榔五花大绑。
“放开我!快放开我!你们这帮天杀的!有本事冲本王来啊!”朱由榔奋力挣扎,却无济于事,犹自被缅兵强推出门。
在他身后,是王妃与幼子的连声哀泣,让被带离房间的朱由榔心如刀绞,只不过,他还来不及回头,就已被一众缅兵推押而去。
一路上,朱由榔见到村落中的遍地尸首,见到村中被缅兵纵火点燃正熊熊燃烧的茅草房屋,心下的惭恨,简直难以用言语来表达。
一个时辰后,朱由榔被缅兵押解到了缅甸王宫,在正殿眉南宫中,见到了高倨其上的缅王莽白。
朱由榔冷冷地看他,既不跪拜,也不行礼。
见他这般强倔,一众押他上殿的缅兵十分恼怒,他们立即大声咒骂,对朱由榔拳打脚踢,想要强迫他下跪。
而高坐龙椅上的莽白,心下亦是十分恼怒,只不过,为了表现自已的气度与尊严,却也只能强压心头怒气,挥了挥手,让那一众缅兵从殿中退下。
已被打得口鼻流血的朱由榔,又挣扎着从地上站起,两只眼睛有如喷火的枪管,直直地盯着那面无表情的莽白。
“你就是朱由榔?”莽白冷冷问道。
朱由榔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沫,才冷笑着问道:“我正是大明桂王,你这偏邦小国,篡逆之君,又有何话要问我呢?”
莽白只觉得内心被一根尖刺狠狠地扎了一下,忍不住又想要发作,却还强自抑住,又问了一句:“朱由榔,你形如囚徒,坐以待毙,却犹是口强牙硬,岂非自寻死路!吾可以不怪你言语无状,冲撞君主。但是,吾却实难容你,既已在我缅国存身,却又勾结中国前来图谋我缅甸,这般无耻行径,难道不该受到惩罚吗?!”
朱由榔一声惨笑,厉声回道:“无耻,你还好意思跟本王说无耻二字!你等偏邦小国,强行抢劫屠杀上国藩王,真是无耻至极!你这厮杀兄篡位,屠侄害嫂,更是猪狗不如!我今番落入你手中,亦是本王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莽白,你若还有半点人心,就废话休说,给本王一个痛快!”
莽白牙齿咬得格格响:“朱由榔!你以为,你说这般硬话,吾就不敢杀你么?只不过,你一心想死,吾还偏不如你愿。毕竟,你对本王还有些用处。”
朱由榔闻声一怔:“哦?有何用处?”
莽白冷冷一笑:“因为,现在唐军已在边境集结,估计不日就是进攻我缅甸了。怎么样,听到这个消息,桂王是不是很开心?所以呢,我要委屈桂王一家,都去我缅甸的大牢里面坐坐。毕竟到了万一局势不利,吾还要用桂王来当个筹码,去与唐军谈谈条件。”
朱由榔闻言,却是哈哈大笑起来,一副满脸鄙视与不屑的模样。
“你这厮笑什么?”莽白被他笑得心下发毛。
“我笑你痴心妄想!”朱由榔敛起笑容,冷声回道:“你也不想想,唐王李啸,何等雄才大略,此番出兵缅甸,必欲彻竟全功,又岂会被在下一个小小藩王所羁绊。你若真到了穷途末路之际,指望本王能成为筹码,来救你性命,简直太过可笑。本王奉劝你,若真的害怕唐军来攻,想要保得一条狗命的话,不若早早束手就擒举国归降,唐王看在你还算识时务的份上,可能会饶你一条性命。”
“闭嘴!吾要如何行事,何需你这条丧家之狗来指教!”莽白一脸狰狞:“告诉你,若到时唐军真不愿意拿你一家人来换我之命,那吾也会在唐军攻城之前,先将你一家人全部处于剐刑,再把碎肉丢去鳄鱼池中,让你们尸首无存,做鬼都不得安生!”
莽白厉声说完,亦再不废话,而是立即命人将朱由榔押入大牢,他的王妃与幼子,亦同关于一处,听侯下一步发落。
朱由榔骂声不绝,却被缅兵推搡喝骂着推下殿去,直接将其带往阴森污浊的御前大牢。
而就在朱由榔被关押后两天,缅王莽白便收到了前线传来的紧急奏报。
“报!禀王上,大事不好了!就在前两天,唐军兵分两路开始进攻我缅甸了!“一名风尘仆仆的哨骑,急急冲入眉南宫,立即一脸哀切地向莽白大声禀报。
“啊?!那,那具体情况如何?”莽白脸色煞白,声音都在不停颤抖。他万没想到,唐军行动,竟是这般迅速。
“禀王上,现在唐军第十镇曾英部的兵马,趁我军不备,连夜冲过铁壁关处的青藤桥,正一路朝我国蛮莫城攻杀而去。而唐军第十一镇莫长荣部的兵马,则全部齐出汉龙关,从那里径直南下,直攻木邦城。”
哨骑的连声禀报,让莽白心跳如鼓,脸上不觉已是冷汗涔涔。
莽白曾长年统兵在外,故他也算是久历战阵的一名沙场老将,当然看得懂唐军这般行动,他们的真实意图,到底是如何。
那就是,唐军第十镇兵马,在拿下蛮莫后,他们便顺着伊洛瓦河南下,一路攻下杰沙,新古等城,一路直取缅都阿瓦。
而唐军第十一镇莫长荣部的兵马,则是要在拿下木邦后,便顺着南渡河,径向西南攻去,再拿下锡波、直梗等城,便直扑阿瓦城而去,最终与唐军第十镇兵马汇合,一齐合攻阿瓦。
若是唐军两军顺利合围了阿瓦,那自已就算是插上翅膀,亦难逃重围了。
唯一可行之计,便是趁唐军尚未合围之际,集中全国的优势兵力,与这两路唐军决一死战,争取分头击破他们的进攻。
这样的办法,估计是缅甸想要自保,唯一可行之策了。
莽白一声长叹,终于沉声下令:“传吾之令,令妙瓦底侯内谬山觉为主将,美德侯明耶那亚为副将,统十万精锐象军,往破离阿瓦最近的唐军莫长荣部第十一镇兵马,待击退其部后,立即北上,迎击唐军曾英部第十镇兵马。另令泽亚巴亚,亚扎给底两将,各领军马五万,驻屯于阿瓦左近,以拱卫京城,严防唐军偷袭。同时,也令他们做好准备,随时支援内谬山觉的大军。而各余各处州镇,则坚壁清野,严守待命,断不轻弃城池,亦绝不能投降唐军,不然的话,吾必不轻饶!”
“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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