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铁娘等护卫在,沈小漾他们自然安然无恙,闹事的百姓都被京兆尹抓了起来,其他人看到官方的态度如此坚定,一时之间,也消停下来。
明面上不敢有针对妙味斋和沈小漾的行为了,私底下却还是议论不止。
某天,几个百姓正在茶肆聊到此事,唉声叹气之时,隔壁桌突然有个小姑娘说了句:“你们怎么那么笨啊,老想着去人家店铺那里闹事,扰乱经营秩序,巡捕肯定要抓你们呀,你们要是那么不喜欢妙味斋,不去他们店里买东西不就行了,他们的货卖不出去,也是一种惩罚呀。”
一语惊醒梦中人。
那些人猛拍脑门,“对阿,我们都想偏了,以后我们不去妙味斋买东西了,不就是一点吃食,没有妙味斋之前,我们也过得好好的,再说,没有他们家,我们还可以吃别家的,仿妙味斋的店也多了去了。”
一场轰轰烈烈的货物抵制开始了。
在妙味斋各个分店不远处,都能看到一些好事分子,在阻拦前往分店的人,他们孜孜不倦地劝说道:“那个沈娘子用心歹毒得很,为了一点利益不把人命放在眼里,你们还是别去他们家买了,不吃又不会死。”
“什么,辣椒酱和香椿酱只有他们家的最好吃?对面不也有卖吗,我觉得味道查不到哪里去。”
“你是会员?去妙味斋有折扣?可是隔壁家便宜很多阿,不是会员都便宜得多。”
“哎,等等,买二赠一也不便宜阿,别去凑热闹了。”
“不吃妙味斋会死?晕死,又不是大米,不吃怎么会死,没有辣椒酱吃不下饭?那没有辣椒酱之前你怎么活下来的?”
……
出乎意料的是,听从劝导的人并没有多少,妙味斋的忠实粉丝在这时候显示出了非凡的力量。
他们刚开始只是不听从这些人劝,继续买妙味斋的东西,后来发现这些人实在太烦人,去哪都碰得见,还各种诋毁他们的心头好。
索性他们也成立了会社,声援妙味斋,两伙人斗的热热闹闹,尽管没闹出械斗来,唇枪舌剑战斗了不知道多少回。
“你丫的,有没有长脑子,居然怀疑沈娘子居心不良?你知不知道她在江南民乱的时候开了多少家竹坊?你知道那些竹坊都是亏钱的吗?你知道那都是妙味斋补贴的吗?你那么能耐,那时候在做什么?帮得了江南百姓一丝一毫吗?”
“还抵制妙味斋?你知道有多少和你一样身份地位的人在妙味斋作坊里干活吗?要是妙味斋倒了,你知道会有多少人失业吗?你当然不知道,你这样的人根本应聘不上那样的活儿,所以嫉妒得厉害,恨不得别人跟你一样,游手好闲,身无分文。”
“你吃过生蚝吗?吃过鱿鱼吗?吃过花甲吗?都没吃过吧,你知道海里全都是这些东西吗?江南州的渔民全靠这些海鲜发家致富了,这都是沈娘子带来的,她改变了多少事情,还用得着贪一个郡主的名头?笑话。”
“捐出来的抹茶粉价值几十万,换了是你,能眼都不眨就捐出来?什么都别说了,贫穷限制了你的想象力,你连想都想不到,又怎么会相信人家真的这么做了。”
“有本事你们就拿出证据来,什么证据都没有,在这里空口白牙诬陷人,知不知道这是要坐牢的?沈娘子没空和你们打官司,我们有空,来呀,有种的咱们衙门见。”
……
要论战斗力,恐怕十个闹事的百姓都比不过一个妙味斋的食客,那些人闹了半个月,水花都没溅起来,就销声匿迹了。
陆府里,小菊正在和陆四娘汇报:“小姐,现在的情况便是这样,沈娘子完全没有出手,那些食客就替她摆平了这些人。”
陆四娘有些不解,“这些人一分钱都得不到,怎么会那么拼命替沈小漾洗白?难道是沈小漾许了什么许诺给他们?”
小菊摇了摇头:“据奴婢调查所知,他们完全是自发的行为,沈小漾和他们并没有任何接触,她这些天都躲在沈宅,闭门不出,什么也没做。”
“什么也没做就破了我精心设计的局?”陆四娘自嘲地笑了笑,“这个世界真是没有天理可言。”
“看来不见点血是不行的。”陆四娘自言自语道。
小菊心中犹如惊涛骇浪,见血?见什么血?她家小姐不是向来柔弱善良,向来需要她保护的吗?怎么回了京城好像有点不太一样了。
“你这样做……”陆四娘吩咐道。
小菊听完了,怔了半饷,面色有点苍白,“小姐,万一查出来。”
陆四娘冷冷地看着她,“要是有万一,你就不用回来见我了。”
“是……小姐。”小菊木然地下去了。
她的命是陆四娘救的,卖身契也在她手里,一点自由都没有,主子让她杀人,她不敢放火;主子让她放火,她也不敢杀人。
走出院子时,她低着头,全然没留意到陆夫人正从旁边经过,因而也没有行礼,陆夫人侧目看着她走开,面色沉了下来,这个丫头好像是四娘从霸州带回来的,怎么一点礼仪规矩都没有,看来要让教养嬷嬷好好教教她。
转身走进去,见到陆四娘坐在琴案前,她面色柔和了许多,和蔼道:“你身子才刚好,不要整天练琴,多出去走走,在家闷着不好。”
陆四娘抬起头,笑了一下,“娘,这是我安身立命的本事,我不多练练怎么行。”
“胡说,你是我们陆家的小娘子,怎么可能和东林女子学院那些琴师一样靠琴艺生存。娘和你爹肯定会给你做好安排的,你和其他姐妹一样,每天喝茶焚香,弹琴茶花就好了,不用想太多。”陆夫人开导道。
“可是……”陆四娘说了半句,又垂下了头,“我是霸州来的,说不定人家嫌弃,说那是个乡下地方。”
陆夫人心疼不已,“都怪你爹,非要听什么天命,把你送去霸州那么多年,还不给你回家,娘这些年都不知道多想你。有谁敢说你是乡下丫头?告诉娘,娘给你讨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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