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副营长和这群被接回来的人，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走到最先跟本川正樹作战的战场了。
杨曼柔心里的委屈远处可诉，刚刚她已经把正在燃烧的五架敌机境象拍下来了。
那个时候，这个路营长态度还很好的，怎么现在突然变了？
她的委屈无处可说，只能够用左顾右盼地想把大眼睛里面的涌出来的泪水隐藏下来。
左边看一个小土包上面，全是一丝不挂的尸体，右边看，还是一个小土土包，还是一丝不挂的尸体。
刚刚才被怼了一回的女记者，不得不收拾起自己的玻璃心。
指着那些尸体，带着哭音问道：“路营长，那些尸体是什么人？怎么就这样……”
听到她的声音，路副营长这才把目光从远方的战场上收回来。
看着这个漂亮的女记者，哭得梨花带雨的，还在向自己提问。
想到人家这样娇滴滴的女孩子，冒着巨大的危险从飞机上跳下来，
来到这样危险的战场上采访，自己还给人家脸色看。
路营长叹了一口气，伸手重重地打了自己一个耳光：“我是粗人，我没有文化，杨小姐不要见怪。
刚刚我只想到自己不能够跟在营长身边冲锋，一时有些怨气，真的不是针对你的。
杨小姐你问这些尸体，他们都是倭寇，就是我们刚刚杀死的，营长让把它们身上的装备全都取下来。”
说完他又指着堆在一辆独轮车边的那些倭寇装备，衣服说道有：“都在哪里！连营长的独轮车也在那里的。
刚刚我们才把这支倭寇打死了，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
那些龟儿子又来了。
兄弟们这次是一仗打了两次啊！”
杨曼柔听出来了：“你们刚刚已经打了一仗了？”
路副营长说道：“当然了，这些龟儿子，打不过的时候，就叫了飞机来。
飞机来了有个鸟用，被我们营长一枪一个打下来了。”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跟着杨曼柔一起跳下来的军官说道：“你们营长真的是一枪一个打下来的？”
路营长有些不高兴了：“我们营长打这些鸟儿从来不会用第二枪。
就是一枪一个，昨天他开了九十二枪，打下来了九十二架飞机。
加上刚刚打下来的五架飞机，已经打下来九十七架飞机了。
你们看着，我们营长今天就能够凑足一百架。
倭寇再厉害，他们造飞机的速度也没有我们营长打飞机的速度快。”
杨曼柔的眼睛已经不出眼泪了，里面冒出来的是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
另外的两个军人却是有些不信，有谁能够一枪打下来一架飞机的。
我不信！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这是杨曼柔的心声。
看着前面的战斗已经进入了尾声。
他们这一行八个人都加快了脚步，向前走去。
空中突然又传来熟悉的发动机轰鸣的声音。
路副营长的声音都有些发抖：“看！敌机来了。”
杨曼柔听着他颤抖的声音，不由得怀疑起来。
另外两个军官，有些紧张地说道：“我们赶快隐蔽起来。”
说完立刻向公路边上跑过去。
路副营长急了：这几个人是营长让他去接回来的，如果出了什么事，怎么向营长交待。
立刻命令道：“架着他们，我们走。”
说这话的时候，理直气壮的，一点也不害怕的样子。
杨曼柔更加疑惑了：“路营长！刚刚你才发现飞机的时候，怎么吓得说话的声音都开始发抖，
现在又不害怕了？”
路营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刚刚看见飞机的时候，激动了！
它们这是送死啊！当初在松泸战场上，它们一出现，
我的弟兄们一个连八十七个人，被天上这东西扔了一颗炸弹下来，就报销了八十二个啦。
多亏了营长给兄弟伙们报了仇。
只要看到它们出现，我就知道这是送死来的。
我们搞快点，营长说了的：飞机来了的时候，在他身边二千米都是安全的。”
那两个被四个士兵强行架起来，走在公路正中赶路的军官，看着前面那些士兵们飞快地集中在一起。
根本不是见到飞机就四处分散隐藏，两个军官这时候也知道，不管怎样，只要是开飞机的。
看到这样的目标，不去攻击，那就是犯罪，
既然如此，自己这几个人的目标就算是安全了。
立刻连声说道：“放开我们！我们不躲了。”
路副营长这才挥了挥手，让手下的几个人松开他们。
元峥见到飞机到来的时候，立刻开始做准备了。
同时发出命令：打扫战场，对每个倭寇都在致命位置补上一刀。
他的命令下达后，三个连的士兵们立刻开始行动起来。
收集起来的物资实在太多，好在这个大队的汽车也多，骡马也多。
很多物资原本就在骡马车上，没有下过车。
倒是那些汽车上面，有好多都是运输士兵的，
现在全是空车了。
捡到的物资全都向车上扔。
这次过来的还是五架轰炸机，现在这片天空已经看不到另一边的战斗机了。
五架轰炸机立刻发现了目标，向下俯冲，准备投弹，准备扫射！
杨曼柔虽然跟路副营长一样，走在大路上！
心里实在害怕得很，如果不是这个副营长的形象实在太差，
连续战斗后，身上脸上也全是硝烟，她都要扑到男人怀里，把眼睛藏起来了。
路副营长也发现这个女记者双腿发抖，脸色雪白，明显是害怕。
倒是刚刚第一时间向公路两边跑的两个军官，还神态正常。
路副营长安慰这个女记者：“不用害怕，它们真的是来送死的。
你看它们开始俯冲了，然后就会一头扎进田里面去的。”
杨曼柔已经迈不开脚步了，飞机迎面而来的气势吓得她再也不敢向前走了。
路副营长只能够停下来，继续说道：“你听！枪响了，这是营长的枪。
第二声又响了，第三枪响了……”
这个时候，杨曼柔已经看到了第一架敌机俯冲下来，真的没有再拉上去。
现在已经直直地朝着自己压下来，吓得她尖叫起来。
路营长的声音在一边解说：“不要怕，它们只是吓人的，你注意看，飞行员已经死了。
刚刚他们冲过的时候，是不是连机枪都没有扫射。”
听着身后传来的巨大的爆炸声，杨曼这才真正地反应过来，
死死地看着前面向自己冲过来的敌机。
她果然看到飞机上的飞行员，趴在驾驶室里面，一动不动，就算是飞机这么一直向地下冲，也还是一动不动的，没有反应。
“它真的死了的？”杨曼柔这个时候，再也不顾忌这个路营长形象不佳，浑身硝烟了。
紧紧地抱着他，又蹦又跳，尽情地宣泄着自己的心情。
路营长销魂地把头埋在这个漂亮的寻女记者胸前，
贪婪地吸着她身上的香味，这味道真好闻。
那两个背着电台的军官，面对着眼前的景象，比杨曼柔还要震惊。
他们都是理智的人，知道打下一架飞机是有多么的不容易。
所以才更不能够相信眼前的事实。
如果不是他们亲眼目睹，谁说出来他们也不会相信的。
只是眼前五架飞机，像连在一起蚂蚱，一个接一个地各地下钻进去，
好像是去寻宝一样！
路营长的四个手下，羡慕嫉妒地看着他地美女记者的怀抱里面享受。
第五声爆炸响过了很久，杨曼柔这才反应过来，
轻轻地松开紧紧抱着路营长的双臂，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刚刚我是太激动了！”
路营长脸上红通通的：“老……，我刚刚也太激动了，
完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两个军官，这个时候，已经蹲在地上，
就在地上展开电台，开始发报：“刚刚我军135师二团三营于昆山，击毁倭寇战机十架，
全歼倭寇一个大队，外加一个中队！”
发完消息，立刻收了电台。地着路副营长说道：“快！我们要快一些到前面的，核实一下具体情况。”
两个带着沉重的电台，这个时候再也不顾惜体力了，向着前面奔跑过去。
杨曼柔这个时候也开始跑起来了，路营长和他手下这四个兵，这些日子里面早就跑得习惯。
否则他们也不会跑到那么多溃兵的前面去的。
五个人，慢慢地跑在杨曼柔后面，欣赏着这个女人跑动时候的风姿。
两个抱着决死之心，从运输机上面跳下来的军官，
原本认为，下面这支队伍，就算是能够打胜，也只能够是惨胜。
等他们跑拢的时候，看着公路上面那些被元峥砍下来的头颅，无头的身躯，堆在道路边，
还有公路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尸体，一直连接着两个阵地。
那些穿着各式各样军服的士兵们，正认真地向着这些尸体要害位置补上一刺刀。
林向荣、屈阳晖两人从飞机上跳下来的时候，已经抱着牺牲的精神。
现在看到这支刚刚打掉倭寇上千人队伍的，竟然只能一支杂牌军，看到这些人的第一眼，
他们就知道，这是一支被人收拢起来的溃兵。
林向荣、屈阳晖同样恨倭寇，但是他们对这些士兵的行为非常不理解。
大声质问：“这些人已经死了，你们为什么还要补上一刀。”
那些士兵们继续补刀，有些口快的士兵说道：“问我们连长去，连长说了，必须要要害部位补一刀。”
看着这些士兵没有一个住手的。
这两个人只能够继续向前走，前进二百米左右，
不用人介绍，他们就知道这队伍谁是营长了。
三个美女围在一男人面前，正在听着那个男人说些什么。
虽然没有看见三个美女的面貌，只从背影来看，就知道一个个的都是极品。
没错，这个时候元峥正在告诫这左左、右右、罗斯这三个女人。
她们在最后冲锋的时候冲得太快了，跟着自己太近了，
这样也就太危险了。
“你们不要以为自己有能力，身上有龙衣，这些都不是万能的。”
右右低声说道：“你不是冲在前面吗？”
元峥气到了：“你们能够跟我比吗？我从十八岁开始就当雇佣兵，一直在生死边缘求活。
这么多年以来，我会的就只有这一样了。
你们不一样啊！左左、右右你们两个是画家，是有天赋的天才画家，
罗斯你也是，你是心理学家啊！
在战场上，你们的主要任务就是活下来，无论如何都要活下来。”
元峥不知道左左、右右从小就是在爱国主义教育里面长大的，
被朱元庆招募进去后，经过系统的学习，对自己人信仰更加坚定。
从昨天开始，两个人完全融进了这个时代，她们可是知道历史的，
因此对眼前的这些敌人，更加痛恨，现在还没有发生的屠城事件，
是每个国人永远都无法忘记的伤痛。
她们的体会更加深刻，因此打的时候特别勇，
冲的时候特别快，为的就是要发泄心里满满的仇恨。
罗斯她能够怎么办？无论怎样都要跟上，
并且这次她是怀着目的来的，元峥想要做的，就是她一定要做到的。
三个女人勇猛的冲锋，让全营的士兵们，都燃起了士气，也让她们总是处于最前线，最危险的位置。
元峥就是为了这个才这么生气的。
右右看到元峥气得都要哭出来了，她们可是从来没有见到过元峥哭过。
无论以前遇到的情况多么危险，他都没有发过一次脾气。
右右走上前去，轻轻地依偎在元峥右边：“师父！我错了，我不对，我有罪！
下次我再也不敢了，你罚我吧！”
元峥气得重重地在她屁股上打了两下：“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词？
是认错呢？还是撒娇呢？”
不管怎么样，右右总算是让元峥从气哭的边缘恢复了正常。
元峥打了右右两下，这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合适。
抬头就看见两个明显是训练过的军人看着自己。
这两个齐齐地向着元峥敬了一个军礼：“报务员林向荣、屈阳晖前来报道。”
元峥疑惑地问道：“我们的编制里面没有报务员吧！”
林向荣说道：“现在开始有了、”
元峥笑着伸出手：“欢迎！欢迎！欢迎两位加入我们。
我是营长元峥，叫我元营长就是了，
是不是我想要你们发什么，你们就会发什么？”
林向荣大声回答：“是！”
元峥高兴了，大声命令：“通讯员，通知各边迅速清点伤亡，马上报上来、
老子要给他们请抚恤。
另外把战果统计上来，老子要给你们请功！”
刚才离得远远的通讯员，立刻答应着，跑出去通知去了。
元峥刚才教育这三个女人的时候，那些士兵们都认为他这是在教育自己的三个太太呢。
远远地躲开，让出一片空间给这一家人。
现在这个空间被两个新来的，不识趣地闯进去了。
杨曼柔在后面也跑上来了。
她是记者，她的观察力也不是虚的。
虽然看见了这支杂牌军现在做的动作有些不能够理解，
却也没有发言，只是向着前面有三个美女的位置跑过去。
在她看来：这里难道已经有记者捷足先登了吗？
跑得近了些，看清楚了其中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
看这两女的气质，跟自己这种娇柔女子大不相同。
这对孪生姐妹的眼睛里面，有柔情似水，眼波时不时地就向着她们身边的男人瞄去。
看向那些士兵的时候，眼里就只有好奇，不屑，痛惜？
反正杨曼柔完全不能够明白，是什么样子的女人，能够对这支刚刚大胜的士兵们不屑一顾的。
就在元峥面前，杨曼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这才上前去：“我是大公报的记者杨曼柔，请问是元营长吗？”
元峥笑着说道：“杨记者是吧，稍等一会儿，我们的战损、战果就出来了。”
说完他大声对着身边的士兵说道：“所有人动作快一点，刚刚我们这里的动静大了不些，
敌人是不会等我们做好准备再来的，
我们要早点走。”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三个连长才跑回来报告：“一连在刚刚的战斗中死亡十二人，伤八人。
二连在刚刚的战斗中死亡七人，伤七人。
三连在刚刚的战斗中死亡九人，伤三人。”
邵连长面带喜色地送上来一个本子：“我们刚刚全歼的是重藤支队下面的森谷蒼空大队和本川正樹中队，一共歼敌一千三百人。
尸体一千三百具。
缴获汽车四十三辆，九二炮二架，重机枪十六挺，
歪把子机枪二百多挺，步枪无数。
骆马六十四头，粮草、弹药很多。”
他们报告的时候，不管是杨曼柔还是林向荣都拿出纸笔，快速记了下来。
元峥命令道，把伤员和死者尸体全部集中到一辆大车上。
现在他手下这么多人，急需休息，这些伤员也要送到后方去。
自己若是还一心一意去上海，就只能够舍弃这些士兵了。
看着那些伤员，他叹了一口气命令：“把伤亡名单汇总报上来，
全体都有，清理道路，撤退！
我们先回去把受伤的兄弟们安排好，再向上海去。”
他手下的这些士兵们，立刻发出欢呼声。
元峥向着杨曼柔说道：“杨记者，你要好好地把这些敌人的尸体拍下来，到时候可是能够给我们当证据的。”
林向荣立刻说道：“我立刻向统帅部发报，这里的情况我们能够证明。”
元峥派出三连二个排在前面开着汽车先走，一路上先把自己支队伍的道路清理出来。
又带让担当后卫的一连，在队伍走过之后埋设一些地雷。
这些地雷都是刚刚缴获过来的，用起来一点也不心痛。
后来直接就向地上埋铁皮、铁条，间或着埋上一颗、二颗地雷。
这个时候，他们头顶上又有飞机过来，这一次只有一架飞机了，这飞得高高的，
元峥只能够望机兴叹，无能为力了。
林向荣提醒道：“这是敌人的侦察机，看来我们已经暴露了。”
元峥递过去一张纸条，说道：“这些都是我手下，这两天阵亡的士兵，
他们英勇作战，明知敌人数倍于已，也没有退缩，
阵亡之时，脚步依然向前。
按照这个名单上面的名字，和地址发给后方，请务必为他们抚恤、立碑，让他们的名字，流传后世，不要埋没了。”
林向荣接过这张单子，说道：“放心！”
元峥说道：“你们就在车上去发报吧，呆会儿就要开拨了。”
杨曼柔看着元峥道：“我跟着你！”
元峥看了看眼前这个女人，明显看得出来，她还很年轻，甚至比左左、右右还要年轻些，正是青春年少的时候。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精神支持着她跑到最前沿的战场上来。
现在元峥他们这些人，在这条道路上，就是落在最后的一支队伍了。
林向荣刚刚才开电台，就收到一封电报。
电报里面对元峥他们这个营打下敌人九十七架飞机大加表彰，为了在最后，命令他们撤退到苏州去，通过京泸线向后方继续撤退。
站在元峥身边的左左、右右看着元峥，想说话，一直没有说出来。
元峥考虑了一会儿，命令道：“向苏州撤退！”
他知道苏州很快就会被倭寇占领，希望自己的这支队伍，能够赶在敌人之前到达。
这样就可以把伤员和死者都沿着京泸线送回大后方去。
自己也可以带着剩下的这些士兵，向上海去。
他们这支队伍折向苏州的行军路线，被高高在上的倭寇侦察机清清楚楚地看到了。
对于这种飞得太高的飞机，元峥手里没有飞弹，
完全对他没有办法，这个时候右右又在身边对元峥说道：“来的时候，应该找杨姐姐要几辆车的。”
元峥知道她说的是杨彩茹公司生产的机器人车队。
他笑着说道：“我们从什么地方来的，怎么可能会有那种车。”
杨曼柔感觉到，他们说的车，一定是不现在开的车。
她问右右：“你说的杨姐姐是我的本家吗？
我是太湖杨家的。”
右右对这个比自己还小，就能够跑到战场来的女孩子也是非常钦佩的。
笑着说道：“她的来历我不知道，反正她是世界上厉害的科学家，最有钱的人。”
杨曼柔怎么也想不出来，这世界上有哪一个姓杨的女人有这么厉害。
现在最厉害的科学家不是爱因斯坦吗？
什么时候有个杨姐姐了。
元峥笑着说道：“我们只是在说一部书，你不用扯到现实里面来了。”
他们这支队伍，行走的一举一动，都是高空中的侦察机眼皮之下。
刚刚他们全歼了一个大队的敌人，让他们整个人指挥部都大为震惊，松井石根命令重藤千秋：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也要把那支队伍全歼。
这个时候，他们潜伏在统战部内部的间谍已经知道了这支队伍的番号：135师二团三营。
这是一支什么样的部队？
常凯申的全德械师吗？
资料很快就送上来，松井石根看着资料上面的内容，
气得把资料一甩：八嘎！这是什么？
有人捡起来看，一三五师，师长杨汉忠，二二军杨森所部。
见到军长杨森的名字，整个参谋部的人都呆住了，
这是川军，那个装备没有最差，只有更差的川军，
竟然能够用区区三百多人的兵力，全歼自己一千三百多人的精锐之师。
这还是川军，还是川军吗？
这个时候，常凯申也正在跟杨森谈话：“子惠！你的队伍能打，现在已经出名了，
前些天我也看到了，四万万同胞们也都看到了。
你们打出国人的气概，打出了国人的骨气，打出了川人的气势。
川人从不负国，国人亦绝不负川！”
杨森激动地站起敬了一礼：“校长！抗战是每一个国人的责任，
我川军从上到下，战至最后一人，也绝不后退。”
常凯申问道：“子惠，你手下135师二团三营，是个什么营啊？”
杨森已经知道校长这是要问什么了。
立刻回答：“报告校长！我部一三五师二团三营，在大场坚守阵地，
无奈敌人火力太猛，寡不敌众，全营尽墨。
这次在昆山一处，大发异彩的，应该是打散后三营战士组织起来的一支队伍。”
常凯申陷入了沉思，良久才问道：“子惠！你给我说说实话，真的有人能够用枪打下来飞机吗？”
杨森这个时候不能后退：“校长！敌机飞得低的时候，是能够打下来的。”
这个时候统帅部一个军官在门口大声喊道：“报告！”
刚刚常凯申已经吩咐过了，自己要会见的是最能打的军队之一的主官，让手下没有紧急事情，不要打扰自己。
现在有人前来报告应该是非常紧张的事情了。
当下点了点头，杨森立刻站起来：“校长！卑职告退！”
常凯申握着他的手说道：“你带的好兵啊！以前国人都误会了你们，我要代表他们向你们道歉。”
这才喊道：“进来！”
外面那个军官大步走进来，递给尚凯申一个文件夹。
他打开只看了一眼，喜形于色，声音里面充满了欢悦：“子惠等一等。”
已经走到门口的杨森，听话立刻停下脚步，又走回来。
常凯申把手里的文件夹递过去：“子惠你看看，你带的好兵啊！”
杨森看着这份文件，上面写着：“135师二团三营报：我营于十一日下午于昆山北，与敌机群遭遇，尽歼来犯之敌，计敌机九十二架。
伤亡：无！
缴获：无！”
下面还有更多的字迹，杨森已经看不下去了。
脸上大汗淋漓：“校长！这电报当不得真。是谁发回来的？”
他心里正在大骂：“狗日的三营长，恨老子不死哇！
发这样的战报回来，编也要编得合适一点，那怕是让人相信一点点也好。”
常凯申说道：“这是我的学生发回来的。
今天为了核实战果，特别派遣了我在军校报务班，最优秀的两个人过去。
就是要得到前方最真实的情况。”
杨森这个时候，才安心一些，既然是你的学生，假报也不关我的事情了。
继续向下看：“我营于十二日晨，在昆山南遭遇倭寇一个中队，
全营上下万众一心，同心协力，全歼敌一百八十名，无一人漏网。
打下敌增援飞机五架！
我营伤：三人。
亡：二人。
缴获重机枪两挺，机枪步枪无数。
旋即与敌增援部队相遇，我军即刻发起冲锋，
全歼敌森谷蒼空大队一千一百人，
我军伤：十八人！
亡：二十六人！
缴获九二步兵炮两门，汽车四十三辆，
重机枪十六挺，机枪、步枪、弹药、粮草无数。
骆马车六十七架。
阵亡将士姓名、籍贯如下：
禹正青河北省马村人。
逮安康河北省马村人。
柳飞鸾江苏省苏州乌镇人
……
……”
下面是二十八个死者的名字，并且还附带上了籍贯。
常凯申看着杨森说道：“他们的成绩是真实的，我的那两个学生是不会骗我的，
他们发回来的这个电报的目的明白了吗？”
杨森立刻说道：“明白了！”
“去办吧！”
等到杨森走了之后，常凯申立刻喊道：“侍卫官！把这份文件原样抄送各大报纸，明天务必让国人都能够知道这人好消息。
四川太远，就用电报发过去。”
元峥看着头顶上面的飞机，心里总是放心不下。
好在经过两小时的急行军，三十多公里的道路终于走完了。
他们这支小小的队伍，没有资格进入苏州城，
只能够在城外驻扎，不过他们这支队伍人少，携带的补给却多。
这是人家一千多人的补给，让给他们三百人用，当然足够了。
虽然队伍没有能够进城，但是伤兵却是送进了野战医院。
这个时候，还能够成编制地送来伤员的队伍，
在这里都能够受人高看一眼的。
元峥看着这城里城外，一片混乱，人人惶恐不安的样子。
普通百姓和那些逃下来的溃兵个个神情不安。
那些溃兵们也没有人组织，有些就在这城外安身，
有些继续沿着铁路线向后方走。
元峥让林向荣向统帅部发报，要统帅部授予自己收编溃兵的权力。
这一次收到的回电很快，他现在已经简在帝心了。
杨森亲自批准提升元峥为团长，让他自募粮草和开口兵源。
有了上面承认，元峥立刻让一连、二连拦下正要继续沿铁路线逃跑的那些溃兵。
三连先在城里面清理那些，骚扰百姓的官兵，
所有这些人全部给他带回来。
元峥亲自带着营部的二十几人，加上左左、右右、罗斯三人一起，
就在城外收拢溃兵。
杨曼柔刚刚已经把自己写好的稿件交给林向荣发回去了。通过林向荣发回去的稿件，变向的就是被审核了一遍。
好在她现在发回去的稿件，正是当下所有人最急需的精神粮食，
大家的观点，出发点都相同的。
林向荣一直未改地帮她把稿件发出去。
杨曼柔本人却是跟在元峥和他的三个女人身后。
看他怎样收拢这些溃兵。
路副营长看着前面一队十几个兵，明显就是从战场上面逃下来的。
这些人才从百姓家里被赶出来，路副营长手一指，他身边的十几个人立刻冲上去。
把这些人围了起来。
路副营长大声骂道：“老子们都是正儿八经的国家，吃皇粮的。
什么时候也跑进老百姓家里面抢食吃了？
全部给老子带回去。”
这些士兵都是统一军装，看着这队执行军法的队伍，穿着的是三种不同的服装。
全都笑了，一个明显是他们头儿的人冷笑道：“老子在前线吃紧，他们在后方紧吃。
现在老子们退下来了，吃点东西算什么？
兄弟们把枪端起来，打死一个够本，打死二个赚一个。”
这群人根本不管路副营长他们这边全是机枪，双方这样端着枪，对峙起来。
元峥正要上前去说话。
天空中又有飞机来了。
路副营长现在找到台阶下了，对着这些溃兵们说道：“算你们运气好，遇到我们营长在这里，
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我们营长是怎么打飞机的。
老子的队伍才开张，让你们加入进来，是看得起你们。”
右右已经开始报数了：“八千米、七千五百米……”
刚刚对峙的那一些人想要跑开去躲避。
路副营长冷笑道：“这里这么多的女人都没有动一下，你们这些从战场上下来的耸包又要开始逃跑了吗？”
他突然大声向着周围看热闹的人吼道：“大家看看看，这些大兵又要开始逃跑了。”
一下子不但把刚刚跟他们对峙的十几个士兵给僵住了，
也把周围不远处的十几个散兵给僵住了。
这些人眼睁睁地看着周围的老百姓跑开，躲起来了。
路副营长看着这些人没有躲起来，这才说道：“狗日的些，还有点点血性。”
右右的声音很冷静：“三千米、二千五百米……”
“砰！”一声枪响，把周围这些士兵都吓了一跳。
刚刚他们已经被那些正向自己冲过来的飞机吓住了。
现在又听见一声枪响，胆子都吓得没了。
看看这里站着的几个女人，竟然还互相谈笑着什么。
“老子们怎么也不会比女人差！”这种唯一的念头，支撑着这几十个人最后的精神。
“砰！”又是一声枪响。
刚刚才扔下一枚炸弹的飞机，已经一头向地上栽下来了。
这几十个士兵，再看向元峥的眼神就变了，像是看到关二爷现身了一样。
现在他们不怕了。
能够打下一架飞机，自己这些人在这里当鱼饵，死了也值了。
总比在战场上，在前线的时候，整个连拉上去，一枪未发，
被那些倭寇的舰炮打下来，一枚炮弹，就让整个边都是报废好得多。
第二架飞机已经栽在身后不远的田园里，冒出来的黑烟是那样的好看。
枪声还在响起，城里面的防空警报也一直在响。
又有三架飞机栽了下来，正在城里轰炸的飞机，已经发现了这个方向的不对。
还有护航的战斗机也发现了这面出了些状况。
那些轰炸机匆匆忙忙地拉高，升起来，机腹下面不断地向下扔着炸弹。
现在不要准确，不管什么了。
只要能够把炸弹扔出去，再安全地飞回去，就算是完成任务了。
五架战斗机，已经发现了这个位置，人员聚集，
这些人竟然不隐蔽，不逃跑，不分散，这是瞧不起帝国的飞机？
欺负帝国的飞机不能够杀人吗？
五架战斗机立刻俯冲向下，机炮和机枪已经开始扫射。
元峥手里的枪稳稳的，没有一点点的抖动。
“砰！”一枪。
“砰！”又是一枪。
一枪连着一枪，枪枪不落空。
就在飞机才出现的时候，一连、二连、三连的这些士兵们，
全都正在跟围着的那些溃兵们对峙着，大家都是上过战场，流过血、流过汗的人。
谁怕谁！
见识过了前线的尸山血海，还怕这里的几杆破枪。
飞机到来的时候，那些溃兵们立刻耸了。
元峥手下这几个连的士兵，大笑着：“你们这些耸人，连飞机都怕。”
立刻就有人反讽：“有种你们不躲！”
“老子不但不躲，还要把飞机揍下来。”
这下子没有一个人相信了。
全都打起赌来了。
三个连长，都装模作样地开始向飞机瞄准。
他们都清楚营长的本事，反正这天上的飞机，总会掉下来几架的，
那怕是掉下来一架，也算是自己打下来的。
于是苏州城里的人，苏州城外的人，都看见了这些士兵，用一杆步枪，打下来飞机的壮举。
这次飞过来的近二十架飞机，掉下来十架，剩下的赶紧逃跑回去了。
三个连长装完样子，手一挥。
手下的士兵，立刻把刚刚围住的那些溃兵们捉回来。
人数不但没有少，比刚才还要多了许多。
这些人再次被捉回来，再也不敢对这些粗鲁的士兵们对枪口了。
人家可以打飞机的！
他们怎么敢跟人家对着干。
三个连长都说了：“我们营长现在升团长了，别的不缺，就是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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