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总，慢走不送啊，我们烟食客永远欢迎您！”
门口，马蝎对着我大喊，他的脸上，泛起一抹胜利般的笑容。
他以为他赢了，他以为他稳了。
他不知道，我是个倔强的人，我本来只是想找回老黑的，现在，我不单单要找回老黑，还要把躲在背后的马蝎，给揪出来！
“沈总，马蝎不是个好惹的人。”
“要不，咱们算了吧？”
身旁的林啸，突然说着丧气的话语。
我侧头看了看他，他有些害怕地闭上了嘴巴。
“林啸，我知道你跟着我，是因为我在樊哈那里获得了权力，你想跟着沾光。”
林啸听后，连忙摆手：“不不不，沈总，我不是这么想的。”
我笑了笑：“你不必这么客气，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跟马蝎这种人不一样。”
“我有良心。”
“不该赚的钱，我不赚，不该欺负的人，我不会欺负，该讨回的公道，我就去讨，哪怕是得罪了人，那也一样！”
“总之，谁挡在我的面前，我就把他视作敌人！”
我不是混混，我也没有混混思维。
沈临风临死前，才找回自己的那一颗良心，而我要从此刻起，就得开始守护自己的良心。
或许是沈临风的死，激发了我。
让我明白了自己，以后要做一个什么样的人。
林啸听着我这么说，有些呆住了。
或许这种话，不应该是一个出来混的说出口的。
没有人跟他这么说过，当然他也没听过这些话。
“你跟着我，没有任何好处，而且将来还会得罪更多的人，会穷，会被人欺负，甚至会被自己人看不起，你唯一能收获的，只有一颗良心。”
“怎么样？你要是觉得不划算的话，就回到樊哈身边吧，在他身边待着，油水一定多！”
我理解林啸，毕竟他这种出来混的，一贯都是向钱看齐。
良心？
能值几个钱？
见林啸不动了，我便朝前走去，一个人，也没什么大不了。
踏踏踏——
身后，林啸小跑着回到了我的身边。
他又跟着我了。
“你想好了？”我侧头朝林啸问去。
林啸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跟着你做事，有一种莫名的正义感。”
“以前樊老大叫我去打人，收债，收保护费，虽然有钱拿，但我的心里总觉得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所以我才决定跟着你。”
看来林啸的内心深处，也是个善良的人。
......
回到诊所门口，我猛然停了下来。
因为我看见了一辆警车！
或许是被周正给弄怕了，导致我看见警察心中都有些忌惮。
明明我什么罪也没有。
诊所里面，发生了什么？
一想到冷霜跟林澜儿，我的心就又开始担心起来。
于是带着林啸走了进去。
“呜呜——我对不起老黑，我该死！”
“让我去死吧！”
一进门，我就看见何勇瘫坐在地上，手里拿着照片，哭诉着什么。
何勇是个刚猛的汉子，身中七八刀一声不响，但此刻，他却露出了男人最脆弱的一面，让我有些感到意外。
“马警官，老黑究竟是怎么死的！”
何勇朝一旁穿着制服的中年警察问道。
我听见这话，也瞬间打了个冷颤。
老黑......死了？
一旁站着的马警官也叹了口气：“他在工地上，爬上塔吊以自杀为威胁去讨要工钱，结果没抓稳，从上面摔了下来，摔死了。”
听到这里，我的身体也有些站不稳。
老黑，有那个胆子去爬塔吊？
他的胆子，可是最小的。
我了解老黑，他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而且老黑的工钱是讨回来了，他家里还有老婆孩子等着他回去过年呢。
我的身体一下子没站稳，紧紧靠在墙壁上。
此刻，我的心里只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马蝎。
“怪我，都怪我，马警官，你把我抓走吧，是我，我逼老黑去讨工钱的，我该死，我该死啊！”
何勇整个人坐在地上，情绪终于崩溃，痛哭了起来。
他身上缠着的绷带，也给勒出了鲜红的血液。
何勇自己身上的伤还没有好，此刻心灵上，又遭受了沉痛的打击。
老黑跟何勇，都是老实巴交的好人。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世界，好人就是没有好报。
而马蝎这种烂人，却能搂着美女，开着豪华的酒楼，在里面逍遥快活呢？
果然，没有良心的人，活得更好。
我受不了这幅画面，又带着林啸从诊所里面走了出来。
我们蹲在路边，满脸的心事。
就连局外人林啸也深沉地抽起了烟来。
“特么的马蝎！这件事做得也太过了！”
林啸捏紧拳头，嘴里也发狠地说起来。
就连林啸也推断出，是马蝎要了老黑的命。
“没有证据，他还是可以逍遥法外。”
我也十分无奈，唯一知道证据的歪嘴，被马蝎控制在手中。
而毫无关系的何勇，却在自责，以为是他害死了老黑。
我的心，从未这么揪过。
突然，林啸猛地吸光了一口烟，然后朝我激动地说道。
“走，去歪嘴家里，去绑架他老婆，我就不行歪嘴他不招？”
我气得在他的脑袋上敲打了一下。
“咱们是坏人吗？”
“还绑架人家老婆，你不知道他老婆怀孕了啊，受得起惊吓吗？”
这种缺德事儿，我干不出。
林啸委屈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觉得我说得有道理。
我突然站了起来，朝林啸说道：“走！”
林啸看见我站了起来，也顿时高兴地说道：“沈总，难道你有办法了？”
我笑了笑：“你知道歪嘴的女朋友住在哪儿吗？”
林啸突然疑惑地反问：“你刚才不是说......”
不等他说完，我就打断了他：“我不是去绑架，是去看望！”
“我作为樊哈的副手，袍衣会的高层，去看望基层员工的家属，难道有错吗？”
不是绑架，而是看望。
这一招，让林啸看呆了。
他也恍然大悟过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沈总，跟着你真好，我还能学到东西！”
林啸也笑了起来。
......
歪嘴舍得给自己买上百万的路虎，却舍不得给自己怀孕的女友换个漂亮点的家。
看着眼前的老旧筒子楼，我的心里不由得感叹起来。
“这里，就是歪嘴的家？”
我看了看周围，面前的筒子楼连瓷砖都没有贴，还是混凝土，看上去有点像是半成品烂尾楼，没有门禁，周围住着的，也都是老年人。
林啸点了点头：“这里不是歪嘴的家。”
“是歪嘴女朋友的家，歪嘴没有家，基本上都借住在他女朋友家里。”
原来是吃软饭的啊。
我不屑地摇了摇头。
“上去吧，你见过他女朋友，你去敲门，注意态度好点！”
为了去拜访，我还特地提了个水果篮。
林啸点了点头，然后就带着我上了楼梯。
咚咚咚——
我跟林啸都心情激动地看着眼前生锈的大铁门。
我害怕，歪嘴把他女朋友给转移了，这样我们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老黑的死，也不了了之，甚至民工的工钱都讨不回来。
踏踏踏——
突然，里面响起的脚步声，点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吱呀——
铁门打开，一个戴眼镜的女人，穿着宽松的睡衣，挺着大肚子，带着几分谨慎还有害怕看向了我们。
“不是说好了吗，下个月我给你们房租，这个月我实在是没钱，真的对不起。”
那女的，用一种极其卑微的语气朝我们说道，把我们都搞蒙了。
我看了看林啸，林啸立马笑着回答：“嫂子，是我啊，我们见过面的，我是歪嘴的朋友，我叫林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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