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玉，你哥哥......快死了......”
我的话，让鲁玉身体一颤，她露出担心的面孔，但很快，又装作不在乎的模样，咬着嘴唇，不说一个字。
“你哥哥，为了你，快死了.......”
我又说了一句话，鲁玉闪烁的大眼睛，忍不住朝我盯了过来。
血浓于水，更何况他们兄妹之间的感情比任何人都要深。
鲁玉又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哥哥走向死亡呢？
“你哥哥加入了袍衣会，是为了替你报仇，他想刺杀袍衣会的老大樊哈，结果失败了，现在樊哈怀疑他背后有人指示，所以一直没有杀你哥哥。”
听到我这么解释，鲁玉瞬间就激动了起来。
她用颤抖的小手抓住我的衣袖。
“沈墨哥哥，我哥在哪儿，我要去救他！”
我看了看鲁玉那双残疾的双腿。
她想去救鲁力？
“不可能......”
我直接无情地回绝了鲁玉。
“我会保护你，你得一直待在别墅里面，我不能再让你落入袍衣会的手中了。”
我知道，这样做很无情。
鲁玉心目当中最重要的人，就是他的哥哥鲁力。
她还专门做刺绣，拿到网上去卖，给哥哥攒老婆本。
这么单纯善良的姑娘，世间少见。
就连我跟她接触下来，我的心也忍不住对她软了下来。
她是那种，任何人看到，心中都要怀着一种愧疚感的女孩。
我又怎么能让她落入袍衣会那帮畜生的手中呢？
“不！我要去，我要去找我哥哥，我不要在这儿了！”
可是我忘了，善良的鲁玉，性格也犟。
她的情绪开始变得不稳定起来，将我推开，独自推着轮椅打算离开别墅。
我抓住了轮椅，让她无法动弹。
鲁玉竟然直接从轮椅上摔落了下来，趴在地上，用手抓住地上的嫩草，一点一点朝前爬去。
我看得......心里难受。
“我哥哥还没娶媳妇......”
“我哥哥还说要带我去北京的大医院把我的腿治好......”
“我哥哥说就算结了婚，也要养着我......”
鲁玉一边爬着，嘴里一边自言自语地嘟嚷着。
我将她扛了起来，然后在她耳边安抚道：“鲁玉！有我在，还有我在呢，你哥怎么保护你的，我就怎么保护你！”
但倔强的鲁玉，却一口咬在了我的手臂上。
我疼得将她继续放在了草地上。
“我不！”
“我要我哥......呜呜......”
“我哥哥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
“是我，是我害了他，我不要他报仇了，我不该对他生气，我不该对他说那样的话......”
我也沉默了。
看着自己那条打着石膏的腿，也无能为力。
我真是个废物。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断了腿呢？
为什么连鲁力就救不回来？
我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瘫坐在草地上。
这种无力感，就好像那天，沈临风死在我面前，就好像张幼蓉掩护着我，帮助我逃走。
我永远都在受别人照顾。
我什么时候能成长起来，能变成一棵参天大树，让所有我爱的人，爱我的人，都在我的庇护下，安心过日子？
“苟旦，你个废物！”
“废物，废物，废物！”
我握紧拳头，不断敲打着自己的脑袋。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拳头。
“莫欺少年穷，终须有日龙穿凤......”
冷云华，念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语，深沉地盯着我说道。
“我只是路过，不是有意偷听。”
随后，他又跟我解释。
呵呵，偷不偷听都无所谓了。
不过是一个废物少年的恨铁不成钢罢了。
“先带鲁玉回房休息吧，她累了。”
冷云华连忙吩咐保姆道。
......
“这么说，你也是袍衣会的人？而且还是十三太保之一？”
客厅沙发，冷云华平静地听完了有关鲁玉鲁力俩兄妹的故事，还好奇地打听了一下我的身份。
我冷淡地点了点头。
这个瘸腿固执的怪老头，为什么忽然之间对我们这么关心起来？
冷云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心中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似的。
“这件事，我帮你摆平，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我瞪大了双眼，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怀疑自己没有听错吧。
“冷叔，你说什么？”
“你不是个商人吗？”
怎么江湖上的事儿他也管啊？
冷云华盯着我，神秘地笑了笑：“年轻人，你太小看我了。”
“我在山城混了这么久，多多少少也有点人脉。”
“你说的那个鲁力，我可以帮你保下来，不过代价有点大，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承受。”
代价？
只要能救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我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当即点头答应了下来。
“冷叔，我愿意承受，是什么代价，你直接说！”
突然，冷云华的脸变冷了几分。
他冷冷地看着我：“永远，永远不要跟冷霜接触了，永远离开她......”
原来，还是为了这事儿啊。
一边是鲁玉的哥哥鲁力的生命。
一边是救命恩人冷霜的诺言。
选择其中任何一个，我都里外不是人。
我有些犹豫。
“沈墨，其实，我很欣赏你，你是我见过唯一一个，把别人的事儿，当做自己头等大事的人，很义气，很有良心，我帮你也是因为这一点。”
“可是你要知道，我就这一个女儿，我这辈子所有的希望，都在冷霜身上，你懂我的意思吗？”
懂了......
冷云华这是迫不及待地想赶我走啊。
也对，毕竟我曾经顶撞过他。
“我......懂了冷叔，我会照做的。”
我低着头，答应了下来。
脑袋里，都是冷霜的面孔。
冷云华高兴地拍了拍手掌，仿佛他心中积压的头等大事，终于有了眉目。
“好好好，沈墨，你是个聪明人，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冷叔！”
就在冷云华高兴劲儿还没过去时。
我突然一脸认真地看着他。
“冷霜，对你来说是什么？”
“女儿？”
“还是跟别人交易的商品？”
冷云华被问得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其实我们心里都知道。
天底下，能叫孩子“白眼狼”的家长，能有几个真正爱自己孩子的？
我替冷霜感到可惜。
毕竟，我也要离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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