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晃的刀刃，带着林啸的杀气而来。
这一刻，张恨水想到了很多。
他想起了狱中照顾自己的林啸，想起了为了掩护自己丢掉生命的鲁力，想起了鲁玉那孤单的背影，想起了燕子跟自己的订婚照.......
在这个肮脏的社会里，好人总比混蛋死得更短命。
然而，就在林啸的匕首要刺进张恨水的脖子里时，从高处的黑暗里，突然飞来一只闪着寒光的飞镖。
那支飞镖精准地打掉了林啸手中的匕首。
叮——
金属碰撞的清脆声，仿佛将张恨水从回忆中拉扯了回来。
他反应迅速，猛地推开眼前的林啸，朝着酒吧的出口奔跑。
身后，林啸跟黄旭还想追赶，突然从酒吧的天花板上，跳下来一个黑衣女人。
张恨水定睛看去。
那是一个穿着奇怪紧身衣，戴着黑色面罩的女人。
这个时代可真奇怪，似乎人人都喜欢在脸上戴上一个面具，不敢以自己的正面目示人。
不过，张恨水也很快想起这个女人是谁。
上次自己在林啸的酒店房间里，就是她救自己出来的。
“又是你？”
“你到底是谁？”
张恨水瞅着女人的背影发问。
而女人只是轻轻地说了句：“我是谁，你以后会认识。”
随后她又看向面前的林啸：“我警告你，别再打张恨水的主意！”
林啸不慌不忙地从地上捡起那只燕子形状的飞镖。
“燕子门的人，又是你？”
“我记得，我好像没得罪过燕子门吧？”
林啸发问。
但那个蒙面女人却不吭声。
身后张恨水也带着刘贺撤退了出去。
这个女人出手救过自己两次，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缘由，但好在自己从鬼门关走过一遭。
活着......
就是最大的希望。
至少这一趟，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他搞清楚了，是林啸在背后支持黄旭。
......
第二天，拳馆的会议室当中。
李爱火，张恨水，还有鲁玉三人表情交集地等待着什么。
鲁玉低着头，眼睛一直看着平板上的时间，平板的界面上，全部都是自己给李洋发过去的消息。
任何联系方式都试过了。
李洋仿佛人间蒸发一般。
“鲁玉，别等了，李洋肯定出事儿了。”
一旁，急躁的张恨水皱着眉毛说道。
随后他开口说出了一句令众人震惊的话语。
“黄旭的背后，其实是林啸！”
林啸？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李爱火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林啸不也是沈家的，不也是袍衣会的人吗？
而现场最在意这个名字的人，其实还是鲁玉。
鲁玉拿着平板的手，顿时松懈了一下，手中的平板顺着大腿滑落在了地上。
啪——
厚重的平板直接摔在了地上，正如鲁玉她那颗破碎的心一样。
林啸......
林啸.......
又是林啸.......
鲁玉的脸，渐渐阴沉了下来。
她攥紧拳头，可是低头看着自己那双萎缩的大腿，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却涌上心头。
我能做些什么呢？
我还是什么都做不到。
没有张恨水跟李洋，她就是只待宰的羔羊。
“怪不得呢。”
“怪不得那些老板，不肯把股份分红全部交给我们。”
“如果林啸出面的话，我们这群人反而成了冒牌的袍衣会。”
林啸作为沈墨身边最早的一批人物，在社会上自然比鲁玉要有威望得多，以他的人脉和影响力，即便创立了一个新的袍衣会，也没人说他的不是。
“我去找林啸。”
突然，鲁玉滑动着轮椅，要去找林啸谈判。
钱可以不要，但是李洋这个人，必须要他安全送回来。
张恨水见状，立即拦住了鲁玉。
“小玉，你不许去！”
鲁玉根本不懂，不懂现在的林啸究竟变成了什么鬼样子。
就在昨天，他甚至差点杀了自己。
“林啸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林啸了，他对你没有一点以往的情面，现在的你，就是他的敌人！”
“你去了，只能送死，跟鲁力......”
提起鲁力，张恨水瞬间止住了嘴巴。
他注意到，鲁玉的表情闪过一丝悲伤。
自己不该提起鲁力的。
鲁力的死，他有一半的责任。
这一刻，张恨水也愧疚地低头起来。
“我去吧。”
突然，李爱火的声音，似乎点燃了办公室内的希望气氛。
“我辞去警察身份的消息，林啸应该还不知道。”
“我去的话，林啸不敢动我。”
李爱火看着面前的张恨水跟鲁玉，明明自己的处境都如此危险了，却还在考虑李洋。
义气，是袍衣会团结的关键。
如今李爱火也被这股义气给深深感动。
舍我的精神，仿佛是一种令人无法自拔的病毒，开始蔓延李爱火的全身。
普罗米修斯的传说，已经完全刻印在了李爱火的命运之中。
“喂，你去？”
“你去干嘛？”
“你去搞笑啊！”
张恨水眼神轻蔑地看向李爱火。
李爱火跟鲁玉一样，压根什么都不懂，只知道一味地逞英雄。
李爱火不爽地看向张恨水。
“除了我，还有谁能去？”
“你少看不起我，我现在也是......”
“半个沈家人。”
李爱火憋了半天，才憋出这句“半个沈家人”。
张恨水听后，不由得大笑：“哈哈哈——”
“公子少爷哥，你还真当自己是底层的江湖大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来体验生活的，就跟你当警察一样，警察当腻了，换个活法。”
“江湖混腻了，你还是会回去当警察。”
“你从来没爱过江湖！”
从来没爱过江湖？
李爱火被这句话搞蒙了。
“李爱火。”
突然，一旁的鲁玉也看向了自己。
鲁玉并没有轻视李爱火的意思，她只是问出了一个无比简单的问题。
“如果对方人很多，你打不过，你告诉我，你怎么自保？”
鲁玉的问题，问得很实际。
去谈判，自保能力才是第一。
只见张恨水自信地笑了笑。
“很简单，因为我有这个！”
啪——
一把旧式的左轮手枪，被李爱火摆在了桌子上。
就连鲁玉都忍不住吃惊起来。
张恨水看着李爱火的枪，越发觉得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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