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幸福来得太突然。
张恨水的邀请，对于杰西卡来说简直毫无预兆。
使得她这样一个完全被西化的姑娘，竟然露出了东方女孩的娇羞感。
身材锻炼得再健硕，皮肤也晒成了小麦色，可是那颗心，依然是一个小姑娘的心。
就好像，你是班上最文静的一个姑娘，你暗恋的学长突然看上了自己这个最不起眼的人。
“我这个人，就是这么直接。”
“有什么说什么。”
“钱不够，我加！要什么条件，你说！”
“总之我对你的要求只有一条.......”
张恨水身上的魅力，似乎源自于他总是喜欢，把最严谨的事情，用开玩笑式的方式做出来。
只要他认可了你身上某种品质，就能跟他共享富贵，即便你是个对公司没用的人。
“什么？”杰西卡忍不住发问。
她也想看看，这位蓉城的商界新星，以及最年轻的总裁，选人的标准是什么。
学历？
颜值？
能力？
还是经历。
“对我忠诚！”张恨水很严肃，语气也无比沉着，任何人都可以拿自己的长相，家世，甚至是经历开玩笑。
可唯独“忠诚”二字，在他的心里，就如圣母玛利亚一般纯洁，神圣不可侵犯。
忠......诚？
杰西卡愣住了。
这种感觉很奇妙。
就好像一个中世纪欧洲的领主在册封骑士一样，你有没有能力无所谓，忠诚才是你最高贵的品德。
不过仔细想想也对，在这个利欲熏心的世界。
为了钱甚至能出卖良心的人，还能有几个人保持初心不变，维持心中的忠诚？
“我.......”
杰西卡只感觉张恨水身上的灵魂，燃烧得耀眼无比，自己震惊到连说话都堵塞起来。
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纠结的痛苦，令她几乎快要人格分裂。
张恨水一眼就瞅准了杰西卡心中的为难。
毕竟是让人家跳槽，得给她点心理准备。
“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成不成，都得给我一个答复。”
“你知道的，虽然我的“饿了吧”占据了蓉城百分之七十的市场，但这也仅仅是开始！”
其他城市的布局，张恨水也需要腾出手去做。
如果“饿了吧”的模式，在全国铺展开来，那么张恨水的身价，就会跟雄鹰一样，真正翱翔。
如此宝贵的机会，放在任何一个人的面前，都会掂量掂量。
杰西卡只是简单地笑了笑，没再说多余的话，哪怕是几句奉承和感谢，都没有表示。
她的心里，也很复杂。
对于她这样的人来说。
张恨水要求的“忠诚”，难度过于巨大。
自古忠孝两难全。
是忠诚，还是孝顺。
杰西卡站在了一个十字路口上。
不过很快，她心里的这份犹豫，就会随着一个人的到来，而彻底打破。
晚上九点。
总裁班下课之后，杰西卡和往常一样，穿着运动服在操场上夜跑。
不过这一次，她跑着跑着，逐渐隐匿在了黑暗之中。
在学校围墙，没有监控的后方，乔纳森早就在那儿等待着自己。
二人表现得十分默契。
乔纳森半蹲下身子，杰西卡抬腿踩在他的大腿上，双手往上一攀，整个人便轻松地翻越了围墙。
“妈妈在教堂等着你。”
乔纳森隔着围墙悄声说道。
杰西卡举起手腕，上边的Apple Watch很快传来一个定位。
她深深地吸入一口气，沉着冷静地往前奔跑着。
前方的路，好像被黑暗笼罩，半暗半明的路灯指引着一条她看不清的方向。
杰西卡没有办法，只得一直往前跑。
......
“我的父亲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
“上帝把我们创造得跟天使一样可爱，可是心却跟魔鬼一样丑陋。”
橘色的烛光下，一个体型魁伟的女人，双手合掌，无比虔诚地跪在耶稣神像之下。
一旁，穿着黑白长袍的神父，正用手从水盆里点缀着凉水，洒落在女人的肩膀或者头上。
庄严的教堂内，略显空旷，五彩的玻璃，似乎再也无法映衬出斑斓的光影，一排排长椅上，铺满了亵渎的灰尘。
在这个遍地都是“拜金主义”的社会上。
没有人再相信“爱”的力量。
也没人，愿意去信仰。
“我坚信，爱能改变人们心中那丑陋的一面。”
“正如我的儿女们一样.......”
“我的孩子们，都有着纯洁无瑕的灵魂。”
“愿圣主保佑他们......amen（阿门）~”
“妈妈——”
杰西卡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堂内回荡，打破了那份庄严的寂静。
那个跪拜在耶稣神像下的女人，才缓缓起身。
妈妈没有具体的名字。
她的孩子们，从小就叫他“妈妈”。
妈妈除了有一副健壮的身体，还有一颗慈爱的心，能教化所有根性顽劣的人。
所以别人尊称她为“教母”。
杰西卡.......也只是她的“孩子”之一。
教母转过身，眼中透露出一丝欣慰的光芒，微微地点了点头，那光芒似乎穿透了杰西卡的迷茫。
“妈妈！”
杰西卡一边呼喊着，脚步也加快冲向她的身旁。
教母慈爱地张开双臂，杰西卡义无反顾地扑了上去，身高一米七五的杰西卡，头顶竟然只在教母的下巴处。
教母宽厚的胸膛，足足是杰西卡的两倍大小。
她的拥抱，温暖而有力，仿佛能宽容世间的一切亵渎。
“杰西卡，你是我最优秀的孩子，把你放在帆船投资公司，是我最大的败笔。”
“你的姐姐明珠，因为轻视了敌人，手上的生意被抢走了百分之七十，她太过于自大，没有你细心，而我，一直相信你的直觉和判断。”
不管杰西卡多大年纪，不管杰西卡多么独立。
受到妈妈夸奖的她，依旧会脸红兴奋，如同小女孩般害羞地低下头，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一样。
“杰西卡，你告诉我。”
“如果你回到蓉城，你不会让妈妈失望的，对吧？”
杰西卡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然后猛地点头起来：“嗯~”
“妈妈，你的麻烦，就是杰西卡的麻烦，你的敌人，就是杰西卡的敌人......”
“我对您，犹如您对天父一般虔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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