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恨水看向李爱火，眼里满是不屑。
李爱火看向张恨水，眼里满是无奈。
他们两个就好像是围绕火星旋转的卫星，每隔一个周期，都会再一次相见。
可是这份缘分，在二人之间，已经偷偷变了质。
因为起到二人关系平衡的一人，早已消失。
“你来干什么？”
张恨水带着一众外卖员堵在了门口，眼神轻佻地看向李爱火。
哪怕李爱火的身上穿着一身官服。
可是在他眼里，这个男人就是个废物。
李爱火也不甘示弱，态度无比强硬：“赵威的卡车，停在你公司的楼下，我们是一路追踪过来的。”
“赵威？这里谁叫赵威！”
张恨水对着手底下的人一喊。
周围却无人回应。
“抱歉，这里没有你要找的赵威，不要耽误我们的工作。”
张恨水摆了摆手，嫌弃地说道。
一旁，沈咪咪见张恨水是这副态度，不由得生气起来。
“这位先生，我们是在办案，请您不要妨碍我们，妨碍警察公务是犯罪行为。”
沈咪咪总是这样。
喜欢用自己熟知的法律条文，来压力别人，在她心里，法律大过一切。
张恨水笑了。
他看得出，李爱火身旁的这位女警员，就跟当初的李爱火一样天真。
于是开始发问。
“警官，我们妨碍你们公务是犯罪。”
“你们妨碍我们工作，就不是犯罪了？”
沈咪咪被怼得有些无法开口。
一旁的李爱火侧头朝沈咪咪递过去一个眼神，示意她不要再开口。
然而张恨水的嘲讽，似乎还没有结束。
他甚至转过头来，看向身后的众多外卖员。
“好，跟我讲法制，那我就跟你们来科普科普什么叫法治和法制！”
“我制定一部法律，只让你们遵守，老子不遵守！这叫——帝制！”
“我制定一部法律，我们一起遵守。这叫——法制！”
“我们大家一起制定一部法律，我们一起遵守，这特么才叫——法治！”
众人听后，纷纷拍手叫好。
张恨水的大白话解释，说到众人的心坎里去了。
外卖骑手们，平时也跟不少城管和交警打交道，遇到超速，超载，都是要罚钱的。
所以众人看见这些戴帽子的，心里多多少少有一些不好受。
这些家伙，恐怕连法制跟法治都分不清楚。
张恨水说完，回头再次望向沈咪咪。
“小姑娘，你觉得我的解释正确吗？”
沈咪咪一时语塞起来，李爱火主动靠前，挡在了沈咪咪的面前。
他不跟张恨水讲法律，只跟他讲人情。
“阿水，赵威是个危险人物，我知道你很讲江湖义气，但什么人能帮，什么人不能帮你应该有辨别是非的能力。”
“哟哟哟~”
“你们体制内的人，说话就是有水平啊。”
张恨水见李爱火居然上来跟自己套近乎，心中顿感恶心。
“你还教老子明辨是非了？”
“当初你加入帮派的时候，殴打工人的时候，怎么就不明辨是非了？”
众人听后，瞬间吃惊起来。
“阿sir，不是吧你还加入过帮派啊？”
“殴打工人，不可能吧，你看上去一身正气......”
一个个外卖员开始围了上来，带着质问和嘲讽，询问着李爱火过去的往事。
就连他身边的身咪咪，对李爱火的这段过往，也感到无比吃惊。
李爱火加入过帮派？
还殴打过工人？
这.......这不合理吧？
沈咪咪觉得这个张恨水完全是在泼脏水。
但张恨水的“泼脏水”似乎还在继续。
他用一种怪声怪调，指着李爱火的鼻子：“他能不一身正气吗？”
“老子有个局长妈妈，比他长得还正气呢！”
众人听到“局长妈妈”的时候，再一次起哄起来。
“怪不得劣迹斑斑还能戴“帽子”呢。”
“警察也有关系户？”
“废话，三代体制人不是跟你开玩笑的，我们这些“刁民”只配当“三代农民工”“三代外卖员”.......”
众人内心的“阶级矛盾”一下子被张恨水调动起来了。
李爱火还想硬闯，就要激发民愤了。
他默默地看向张恨水。
心中很是无语。
虽然张恨水在这么多人面前，说了自己那么多的“黑料”，但他心里一点都不会生气。
因为自己了解这个家伙。
他的性格就像小孩子一样。
偏激之中，略带着顽皮。
“李队，他敢造谣你！”
沈咪咪见自己敬仰的李队，竟然被人这样说。
心里也瞬间不乐意了。
女人都喜欢维护自己的偶像。
不管是网络上，还是现实中。
但李爱火却冲着沈咪咪摇了摇头，然后转身离去。
沈咪咪察觉到了李爱火脸上那一丝细腻的情绪。
他居然不反驳？
难道那个家伙说的都是真的？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忍不住地生根发芽
李爱火在沈咪咪心中的完美人设，也在一点点破壳。
......
回到警车上，李爱火专门把车开到了骑手外卖宿舍院子的对面，这样赵威敢出来的话，他能第一时间发现。
可是在等待期间，沈咪咪表现得有些魂不守舍。
她一边看着李爱火的侧脸，一边低头用手揪着头发。
那种感觉，就跟心里有秘密不能说出去一样。
是一种便秘般的难受。
李爱火也清楚，如果不跟沈咪咪坦诚相待的话，他们以后会产生隔阂。
毕竟是自己的下属，跟她说说自己的过去，也没什么不好的。
“虎爪帮，你听说过吗？”
“之前在蓉城一带，无比猖獗的暴力组织。”
“只要给钱，他们能帮你收拾任何人。”
突然，李爱火冷冷地来了句。
这些话语，伴随着窗外的冷风，一同刮在了沈咪咪的脸上。
凛冽的同时，带着一丝猝不及防。
“李队，你.......”
“我去那儿卧底过，结识了......好多朋友。”
李爱火释然地笑道。
“对了，其中有一个女人，叫陈琳。”
“她问过我这样一句话。”
“那些触犯法律的人，就一定是坏人吗？”
“咪咪，你觉得呢？”
就如同当初陈琳问李爱火那样。
如今李爱火又把这个问题抛给了沈咪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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