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天气晴朗。
林鹿早早来到教室，今天是她值日。
江星燃本来昨晚发消息给她，说早上继续来接她上学。
她想到那超快的车速和废·腚的“座位”，想都没想立马拒绝。
还是以“你最近黑眼圈有点深，还是多睡会吧”为由拒绝的。
蒙在鼓里的某人还以为这是他家小鹿宝儿在关心自己，翻来覆去兴奋的直到天都快亮了才沉沉睡去。
就是不知道能睡到几点再来学校了。
反正也没人敢管他。
教室里还没有学生来，正常情况下，十六班的学生都是踩着早读铃声进来，又或者是干脆就不来早读了。
在黑板边缘一笔一画抄下今天的课表，林鹿拿着抹布准备去擦教室窗台的时候，才发现旁边安安静静站了个人。
“早上好。”
罗佳佳见她望过来，有些局促的低头，而后将手里一个崭新的饭盒递过去，“这个，给你，里面是我自己做的寿司，谢谢你昨天帮了我。”
“你没事就好，这个你自己留着吃吧。”
她就是心里过不去才会偷偷叫老师来，并不是图她回报什么。
林鹿看了眼快要瘦成杆的女生，有些于心不忍。
“你太瘦了，应该多吃点，我那里还有点小面包和牛奶，要不分你一点吧？”
“不用，不用。”
罗佳佳连忙摇头，看着她手里拿着的抹布，“要不我帮你值日吧？”
深灰色的瞳孔似是什么先天性的疾病，看着一个人时什么波澜都没有。
但她的动作却十分诚恳。
“我，我家没钱，想不出还有什么方法能报答你了。”
林鹿抿唇朝教室里看了一眼，那几个女魔头都还没来。
现在就她们两个人在教室里，若是不理她的话，她会觉得尴尬的吧？
想了一会没有再推拒，分了块抹布给她，“那你跟我一起擦吧。”
罗佳佳受宠若惊，死灰一般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明亮。
走廊上，还有不少其他班级正在打扫卫生的同学，看见林鹿，纷纷主动过来和她打招呼。
有不少男生看见她笑时还红了脸。
而他们在看到一旁的罗佳佳时，又立马像变脸似的满脸鄙夷。
就连经过她旁边，都绕道走，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
还有人嘲讽地说着“她身上好脏”“怎么会有人穿别人不要的旧校服”之类的话。
林鹿听见了，下意识的朝罗佳佳的方向看去一眼，却发现她丝毫没被影响。
对于那些胡言乱语的人，她没法去指责什么，只能轻声安慰着她。
“他们说的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有的人就是这样……”
林鹿绞尽脑汁想说出一个合适的词，可她实在是不会骂人，只想出来一句，“管不住自己的嘴。”
没曾想，罗佳佳听到她这句话却笑了。
只是她自己并没有注意到。
“没事，我早就习惯了。”
她一边擦着窗台，一边像是自顾自的说着，“你是第一个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我的人。”
“哪样的眼神？”
林鹿看了过去，觉得这个女生真的很容易让人心软。
被别人欺负、被开玩笑也一声不吭，反而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得有多强大的心脏，才能承受住这些？
“怜悯，鄙夷，可怜。”
罗佳佳抬头，努力想要挤出一抹笑。
可或许是她太久没笑了，竟比哭还难看。
她看着少女拿着抹布的手白皙又细嫩，指尖还微微泛着粉红，又看了看自己有着厚厚茧子、粗鄙的手。
云泥之别。
“难怪大家都喜欢你，小天使。”
罗佳佳似乎明白了一些大家这么叫她的原因。
果真如天使那般纯洁、美好、无瑕。
还天真。
连自己是故意接近她的都没意识到。
深灰色的眸子波澜不惊。
拿钱办事。
她既然收了齐琦的钱，答应做内应，就不会管林鹿是个什么样的人。
可这才接触两天，她怎么就好像有点动摇了？
林鹿摇了摇头，专心擦着窗台上的灰尘，没发现旁边人的异常。
“都是同学，哪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还有，叫我林鹿就可以啦，他们叫我小天使是开玩笑的，别学他们。”
说完，还冲她友好一笑。
险些晃了罗佳佳的眼。
“嗯……林鹿同学。”
她慌张低下头没再说话，那双深灰色的眸子里罕见有了波澜，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擦好了。”
林鹿看着干净的窗台，莞尔一笑，“我去洗抹布，时间不早了，一会该早读了。”
路过罗佳佳旁边时，沉默许久的人终于开口说了话，声音很轻。
“我以后可以问你学习上的问题吗？”
林鹿愣了一下，刚要点头，脑袋却被一只手给摁住。
身子也失去重心往后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惊呼声还没叫出口，少年清冽熟悉的气息已经包裹住她。
“江星燃……”
林鹿眼睛一亮，没想到他会那么早就来学校。
“嗯。”
江星燃将她捞进自己怀里，单肩背着包很是痞气，看向罗佳佳的眼神却是冷冰冰的。
“我替她回答你，不能。”
少年眉眼间都是戾气，还贴心的捂住怀里人的耳朵。
“她是我的，不服你来找我，离她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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