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纤长的睫毛飞快地开合着，有点不安地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
少年放在口袋里的手指轻轻攥了起来。
“我没说谎。”
他心跳很快，没有骗她。
路灯很亮，照在男生脸颊上，倒映出睫毛的阴影来，此刻徒添几丝诱惑。
陆里觉得自己脸颊已经红到爆炸了，再留下去肯定得疯掉。
她一咬牙一狠心，干脆转身跑掉了。
顾北：……
——
文艺节很快就来了。
去换衣服之前，陆里还特地跟顾北叮嘱了一遍不要太早离开了。
文艺节的节目都是按年级来排的，高一在前面，高三在最后。
所以陆里的节目就差不多是在倒数十几个的位置了。
陆里害怕他看的不耐烦提前退场，这样就直接错过她的节目了。
顾北早就看过了节目单，但面对陆里的叮嘱也只是乖顺地点了点头。
他来礼堂，本来也只是为了看陆里的舞蹈，又怎么可能会错过。
陆里接着又去跟纪林说了一声，接着就去后台换衣服去了。
一般文艺节的服装都是学校统一租的，也有自己带的服装。
陆里看了一眼学校租来的偏繁琐的汉服后果断选择了自己携带服装。
她自己带的是一套烟青色的舞蹈服。
上衣跟裤子分开，上衣的领子是恰到好处的V领设计，刚好露出女生白皙修长的脖颈却又不会太过暴露。
衣服下摆是两片交叠的设计，很柔软，贴身但不紧绷，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少女的腰身来。
下身则是比上衣稍稍浅一些的淡青色阔腿长裤。
裤脚微微撒下，远看像裙子，稍稍动起来就像被风吹拂着的荷叶。
美不胜收。
后台的参赛者都需要排队等待化妆。
化妆镜前的椅子处，被化妆师捧着脸的朱莉正恶狠狠地看着镜子里的陆里。
朱莉是他们班上的文艺委员，每次这种文娱类的节目都是有她上场。
她去年跳的一个古风舞蹈反响还不错，于是这次她同样也选择了古典舞这一节目。
她从学校租来的服饰里挑来了一件最精致好看的衣服来，里外两层的穿着出来化妆。
她的节目在中场，所以得提前化妆，但她来的又晚，于是只好找了认识的人插队先化了妆。
“这年头，什么人都能来跳舞了。”
朱莉说这话时并没有收敛，几乎站在那一片的同学都听见了，纷纷转头看向穿着舞蹈服的陆里。
陆里知道朱莉是在内涵她，她也知道这是之前在高二三班与她发生过节的那个女生。
听见这句话，陆里也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头做自己的事去了。
朱莉从化妆镜中看见陆里平淡的表情更加生气，手掌拍在桌子上吓了化妆师一跳。
本来因为插队这件事，化妆师就对这个女生有所不满了，但顾及着节目的时间安排也只好耐下性子来给她化了。
没想到这个女生在化妆过程中不但挑三拣四，还极度不配合她的工作。
化妆师也是有脾气的，这下直接就撩了刷子，双臂交叉质问着她。
“还化不化了？后面一堆人等着呢，不化就下一个。”
朱莉看见面前的化妆师真的有不想管她的趋势了，她感觉偃旗息鼓不再说话，只是在镜子里狠狠瞪着陆里。
在看见她服装时又微微笑了起来，重拾了点自信。
古典舞都是很讲求氛围感的，她就穿那么件破衣服，到时候能有什么舞蹈效果？还不是只能被她给比下去？
这样想着，朱莉的心渐渐安了下来，非常放松地继续化妆了。
陆里看着镜子里朱莉的脸越来越夸张，她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也是，学校请来的化妆师本来也不多，还负责这么多人的妆造，再加上刚刚朱莉直接得罪了她，画出来的妆自然不怎么样了。
看着自己身前长长的队伍，陆里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旁的空闲化妆桌处。
这个位置的化妆师还没来，只有工具零零碎碎地摆在桌面上。
她转身看了眼忙的手忙脚乱的化妆师，小心翼翼地询问了她一句。
“姐姐，这些化妆工具我能用吗？我看你们都在忙，我自己简单画一下可以吗？”
化妆师转身对上陆里眼睛，手中的刷子下意识停了。
本来刚刚被朱莉挑起的怒火平息了些，此刻看着面前这个有礼貌的女生态度自然好了不少。
她本来想说你不化都好看的，但想了想还是回了句“可以”。
毕竟化妆是种仪式感嘛，化完妆上台才会有一种自信满满的感觉。
得到允许后，陆里就从里面挑了几样化妆品出来使用了。
她拿的东西都很基础。
隔离，粉底液和散粉，底妆就涂这些。
陆里属于那种脸上没有什么瑕疵的类型，只用了基础的底妆产品反而显得妆效更为轻薄，肤色自然又透亮。
腮红则选了很有活力的杏粉色，薄薄地铺上一层很显气色，让人看起来元气满满。
最后一步是口红。
陆里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一只带着点灰粉的裸色唇泥，嘴唇上下抿一下就迅速雾面了，很自然。
这些简略而又随意的步骤却让陆里在这一系列“用力过猛”的妆容中略胜一筹。
等陆里化完妆去台下看节目时，刚好轮到朱莉的古典舞节目。
朱莉的节目在陆里之前，这一点其实是占优势的。
这跟撞衫一个道理，谁low谁尴尬。
但此刻的朱莉却是信心满满。
她可是从小就学过舞蹈的，那个狐媚子估计也就是赶鸭子上架来糊弄的，怎么可能跟她相提并论呢？
音乐响起。
朱莉选了一首节奏欢明的网红舞蹈曲，需要动作之间的紧密衔接跟变化流畅。
如果说她前半段跳起来还算顺利，那么她后半段就算是漏洞百出了。
朱莉选的这身裙子其实并不合身，裙角恰恰好好超出了脚背一点，跳起舞来一点都不方便。
台上的女生动作磕磕绊绊的，到最后观众席的同学都察觉出她的不对劲来了。
她节奏跟不上，每个节拍都慢上一拍，久而久之欢快的舞蹈就变得拖沓，最后的呈现效果自然就不怎么样了。
陆里看着台上的女生奋力踢开裙摆的样子摇了摇头。
太蠢了。
古典舞向来以轻盈灵动为特点，又何必需要那些繁琐细致的古装来加持呢？
舞者初心是跳舞，而不是所谓的氛围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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