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外门有人死了。”
“什么?怎么死的?”
“被人杀的,听说灵根都被挖了。”
越泽瑞将银玄拉到另一侧,离那些议论远一些。
他安慰道:“一万遍,没事的,训诫堂应该是弄错了,师兄相信你不会杀人的。”
银玄平静的很,倒是他显得慌乱了。
银玄声线毫无起伏,“是弄错了,我杀人是不会留尸体在现场的,一把火烧了,扔海里喂鱼,办法多的是,干嘛留痕迹等人来抓我啊。”
越泽瑞的脚抽了一下,使的他身形一歪。
他抬手压住跳动的额角,暗想着一万遍说着玩的。
来到训诫堂的审案厅。
席玉笙位于上座,满面忧闷,他左侧站着大长老,右侧站着柳桥容。
堂内柳芊芊娇眸泛红,哭声绵长阵阵,秦苑揽着她的肩抚慰,段榆景则负责给柳芊芊递擦泪的手帕。
除去这三人,还有几位神情阴沉的外门弟子。
银玄刚出现,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于她一身。
柳桥容看见银玄身后的越泽瑞,半眯着眼,说道:“与此事无关的人便不必入了。”
越泽瑞继续跟着银玄走进。
柳桥容紧着细眉,语气颇重:“越泽瑞,听不出来我在说你吗!”
越泽瑞仰头,“怎么和我无关啊,人是我去叫的。”
“你!……”
“小越。”还不待柳桥容说话,席玉笙便开口了。
他嗓音寒冽,少了那份慵懒玩味,“出去。”
越泽瑞转眸看着席玉笙不容反驳的神情,眉眼不展。
银玄回身低声一句,“师兄,放心。”
越泽瑞看着银玄,低声叹了一口气,捏着满腔忧虑转身退了出去。
虽说银玄一脸淡然,但有大长老那个臭嘴怪和柳桥容那个老妖婆,他怎么放心?
银玄走到堂中。
她道:“不知如此动众,是找弟子何事?”
大长老哼了一声,厉声道:“为何找你,你应该心知肚明!昨日晚间你人在何处!”
银玄神情无波,“弟子居。”
“可有人能证实?”
银玄抽回目光,微微垂帘,随后朝秦苑看去,眸底覆上一层薄冰。
“有,而且就在现场。”
“谁!”
“秦苑。”
的确就是秦苑。
银玄昨日在院中沐月习剑,秦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来找她。
银玄敛剑背身,“你这副模样来找我真是稀奇啊。”
“对不起。”
秦苑抽噎着,嗓音沙哑有些含糊不清。
银玄眼皮一抬,没料到她会说这一句。
秦苑抬手抹着泪花,上住了哭泣,郑重的说道:“对不起。”
银玄垂眸,眼底好奇翻涌,她道:“你给我道歉做什么?”
秦苑捂住嘴巴,想要抑制住哭声,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扭扭捏捏的迟迟不开口,跟着银玄进了屋。
银玄给她倒了杯水,她喝了后,才委屈的说出缘由。
“我之前误会你了,是我没资格入云尊者的座下。”
“当时我想既然不能拜云尊者为师,那便和柳芊芊同一个师尊好了。”
秦苑双眸忍不住的积满水光,“我视她为亲姐妹,同一个座下能日日相伴彼此照顾,可她……”
“她、表面是愿意的,但之后我发现她在我的吃食里放腐烂灵根的慢性毒药!”
秦苑的神情怅恨,嗓音破碎,“就因为入门时,师尊说了一句我的天赋高于她!她就这般待我!”
银玄听后,蹙眉沉思。
被柳芊芊下毒,这本是上一世银玄承受的,但这一世她脱离了柳芊芊。
便转移到了秦苑身上了吗?
秦苑忽然拉过银玄的手,说道:“我来找你就是想和你道歉的,之前是我没看清柳芊芊的真面目,不知道你的苦衷,我还对你恶言相向,对不起银玄。”
银玄没去接受道歉也没拒绝,只给她杯盏续了水,让她别哭了。
秦苑捻着曾经的事和银玄诉说,说一段哭一段。
说她真心被负,姐妹之情被柳芊芊视为草芥什么的。
银玄神情恬淡,就如石子投海,激不起丝毫波涛。
此时,秦苑听到银玄口中提她。
她懵懵的摇头,望向大长老一脸无辜,嗓音急促:“弟子昨日并未和银玄在一起,我一直和芊芊待在一起的啊。”
柳芊芊哭腔娇媚,立马插入一句,“昨日我与秦苑谈论剑术乃至深夜,她留宿在我哪儿,怎会和银玄你相见呢?”
银玄压眉,唇边微微扬起一抹冷笑。
从进入审案厅,看到柳芊芊和秦苑待在一起时。
银玄就猜到了。
昨日秦苑来找她不过是为了拖住她不去别处。
进屋也是因为要对外设置障眼法,做出一副银玄已经歇息的假象。
大长老勃然大怒,“没人为你证明你昨日一直都在弟子居,所以你随便指认一个是吗!”
“弟子并未随意指认,弟子所言皆是属实。”
大长老看银玄云淡风轻,气的整张脸红紫交加,他伸掌朝着柳芊芊那方。
他吼道:“那你的意思是,她们是在栽赃你吗?”
银玄看向柳芊芊,嗓音似做嘲讽:“万事都有另一面,大长老认为我所说是假,那她们所说你又怎确定为真呢,莫不是因为她们人多?”
柳芊芊眼底悄然荡开阴鸷。
她娇声一泣,咬着唇,向银玄扑来。
段榆景娴熟的上前,将她揽在怀中。
柳芊芊柔弱的挣扎着,哭了那么久,口齿却清晰的很。
她眼角泪水不息,楚楚可怜的说道:“你拉秦苑下水就是为了说出这番话吗?叶师弟与我们的情谊旁人有目共睹!”
“你心怎能如此歹毒,说是我们杀害的他!”
柳芊芊身形恍惚,虚弱的靠在段榆景的怀中。
她声音虽轻却刚好能让所有人听到。
“尘萧他、他前几日才和我说他内门测试没过,下次一定会更加努力,入了内门就和我同一个座下。”
“可还没等到他入内门,他……”柳芊芊抬手搭在段榆景的胸膛,“尘萧就不在了。”
大长老当即直接下了定义,指着银玄怒声道:“无人能为你证明!你却要强掰事实!这便是你第一条的罪证!”
银玄呵笑道:“既然无人能证明我在弟子居,那又有谁看到我杀了叶尘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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