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宗闻言,若有所思道:
“据你分析,谁人有这个胆量对宋使下手呢?会是七括宫那位不甘寂寞之人么?”
刘六符摆摆手:“大汗,事到如今,有些话臣不吐不快。
这些年太后一直思虑着有朝一日再一次发动宫廷政变,扶皇太弟登上汗位。
故太史炯父子之去留便对其来讲至关重要,倘若二人不能为其所用,
以太后狠辣之性,对二人痛下杀手完全是有可能的。
不过,绝不会连洛、贾二位大人也不放过。
赴辽使团一旦出事,定会引起两国纷争,这期间的关系我想太后还是拎得清的。”
“那依你之意,是另有他人暗中图谋喽?除了西边那位野心勃勃的家伙,本汗可猜不出第二个了。”
未及刘六符答言,侍者进来禀告道:
“大汗,洛大人求见。”
兴宗闻报,惊得差点没从座位上站起来,连连道:
“速速有请。”
就见洛怀川迈着大步走了进来,躬身施礼后,故作深情地言道:
“总算见到大汗了,多谢您的惦念,洛某感激不尽。”
“哎呀洛大人,看到你平安站在本汗面前,我这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快与本汗说说,这几日你们究竟去了哪里,莫非发生了什么变故不成?”
洛怀川打从兴宗的语气与眼神中看到了真诚的情谊,不禁为之动容。
遂绘声绘色地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言罢,手捧《脉诀增补》、《针灸书增补》两卷医书道:
“大汗,这两卷乃是恩师‘鬼针怪叟’在《脉诀》、《针灸书》基础之上,将自己多年行针经验融会贯通之后,增补上去的。
既然其将此书赠与了我,便要时刻带在身边,如同恩师在侧。
然师兄直鲁古毕竟乃由淳钦皇后述律平抚养长大,饮水思源,理当回报。
故还请大汗派人将此书誊录下来,令医者细细研读,以针灸造福世人。”
兴宗闻罢,既惊且喜。惊的是事情的真相果如刘六符所料,竟是有人暗施毒手,妄图祸水东引,陷辽与不仁不义之地。
喜的是一代名医直鲁古之恩师依然在世,还阴差阳错地收了这位赴辽大使洛怀川为关门弟子,当真是天下奇缘。
遂不禁感慨万千道:
“良医处事,不矜名,不计利,此话用在洛大人身上最合适不过了。
本汗会令辽境内的所有医者学习你的广阔胸襟。对了,如今魏姑娘身体如何?”
兴宗的夸赞令洛怀川惭愧不已,连连摆手道:
“大汗谬赞,洛某愧不敢当。谢大汗惦记,魏姑娘身体虽无大碍。然双目受损,需得每日针灸调理。
因其父母双亡,又认了贾大人为义父,故我欲将其带回宋地,妥善安置。”
“想那狄青年纪与魏姑娘相仿,如何便成为了父女?”
兴宗下意识答道,随即反应过来,顿时尴尬地望着洛怀川,愣在当处。二人间的氛围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刘六符见状,急忙转移话提道:
“缘何几日未见,洛大人讲话竟变得如此酣畅流利,当真匪夷所思。”
洛怀川闻听兴宗提道狄青,便知他已知晓贾大人乃是其易容改扮,不由在心中暗自思忖着当如何应答方显妥帖周到。
忽闻刘大人问话,遂答道:
“哦,乃是恩师为我施针所致,其针灸技艺已达至臻化境,故针到病除。”
言罢,又转向兴宗道:
“大汗,既然你已知晓贾大人身份,洛某也不再隐瞒。之所以如此,乃是有苦衷的。”
“哦,但不知有何苦衷?只管对本汗明言便是。”
“大汗,宋、辽、夏三国关系微妙,对人才皆求贤若渴,更何况似太史父子这样的人中豪杰。
故我预感此此赴辽必危机重重,若有表哥狄青从旁保护,自然踏实心安。
然表哥年少时曾因与乡人发生冲突,触犯大宋律法,被刺配充军。
为了尊重辽朝廷,逼不得已,这才为其易容。
万未想到,还是招致暗算。若非魏姑娘舍身相救,我可怎么向狄家先祖交代。”
兴宗闻罢,之前的疑虑顿消,不由感慨万千道:
“想那梁国公不畏权贵,为武周朝廷呕心沥血。狄青身为其后人,亦矢志不忘报效国门,实令本汗钦敬啊。
不知洛大人可知隐藏在背后的凶手会是谁呢?”
洛怀川看了看身旁的刘六符,心里暗道:
“好你个狡猾的皇帝老,连狄表哥的身份都被你摸出来了,还在这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
想到此处,躬身施礼后,反将一军道:“
想必大汗心里比我更清楚,至于如何处置,还请慎重行事。
洛某在辽之使命业已完成,为防夜长梦多,便准备明日归宋,今日权当做与大汗辞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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