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竦非常喜欢彼时年仅四岁的庆国公赵祯,对他百般照拂,在学业也是谆谆善诱,与童年的赵祯结下了深厚的师生情谊。
也正因为此,夏竦被归入南党,备受北党排挤。仁宗亲政后的十年间,夏竦多被外放历练,政绩斐然。
然就在仁宗调其回京任枢密使拜相入内阁时,却遭到谏官蔡襄、国子监直讲石介等的口诛笔伐。
庆历新政中,王拱辰、欧阳修又推波助澜,使得夏竦彻底与范仲淹决裂,走向保守派,对新政派发起了致命的攻击。
也正因为这一污点,使得仁宗两次欲拜夏竦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时,再次遭到谏官、御史们的联合反对。使得夏竦最后不得不带着无尽的遗憾抑郁而终。
他若据实相告,此时必会对志得意满的夏竦是一个不小的打击,那之后,宋夏之战爆发时,他便不会举荐范仲淹做他的副手。
想到此处,洛怀川微微一笑道:
“凭着大人自身的才华与卓越的政绩及与官家深厚的师生情谊,自然可以有的。”
言罢,趁着夏竦心花怒放之际急忙转移话题道:
“大人,我有一疑惑,不知当问不当问?”
夏竦被他说的心中高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
“你我之间还有何不能言的,小师叔只管问来便是。”
“但不知大人对范仲淹大人如何看?”
“范大人生性耿直,因不满吕相独揽大权,培植异己而上书弹劾,结果被以兴朋党论为由贬出京城。
故其虽有定国安邦之志,匡扶社稷之才,也只能孤影对月,诉说满腹惆怅了。”
“哦,若大人有朝一日任陕西经略安讨招抚使,可否愿意举荐与他呢?”
洛怀川为夏竦斟满酒,问道。
夏竦闻言,不假思索道:
“那是自然,不过小师叔如何便敢断定官家会命我担此大任呢?”
“只要我向官家建议,官家必然应允。”
“那小师叔为何独独要向官家举荐我呢?”
洛怀川狡黠的一笑道:
“大人乃天赐夏家之子,自有所肩负之使命。”
这下夏竦又蒙了,索性酒也不吃了,饶有兴趣道:
“莫非小师叔算出了我的出身么,不妨说说看?”
“当年令尊夏承皓为内廷侍奉,与一冬日之晨捡到一名男婴。其见那婴孩身着锦绷文褓,头插金钗二支,一见令尊,顿时发出咿咿呀呀之语。
令尊甚以为异,恰逢令堂膝下无子,遂抱家抚养。怎说不是天赐夏家之子?”
夏竦闻言,不无感慨道:
“未想到如此隐秘之事皆被小师叔窥得,真不愧‘神棍’之称谓。我能有今日,多亏家父一番苦心孤诣之教导。
可惜他老人家早与景德元年(公元1004年)率兵抵抗契丹入侵时,不幸被流箭所伤,卒于战场。令我不能堂前尽孝。此不免使我抱憾终身。
若非得父亲恩荫,朝廷也不会赏我一个‘三班差使’的小武官。便也无有我今日之荣耀了。”
想起往事,夏竦不免悲从中来,不觉间两行清泪已划过面颊。
洛怀川见状,急忙掏出绢帕道:
“大人之所以有今日之地位,固然与令尊有关。然若非大人善于谋划,拦住宰相李沆的官轿献诗,怕还是那个受人轻贱的低阶武官。”
说起此事,夏竦不由佩服起自己当初之果敢来,不无得意地言道:
“想必小师叔晓得历来朝廷皆以文为天,若欲有出头之日,自己不去争取怎么行呢。
犹记当时我将诗集恭恭敬敬地献与李相时,其对那句‘山势蜂腰断,溪流燕尾分’二句大为赞赏。遂与翌日朝会将那本诗集呈与真宗皇帝御览。
皇帝知我父为朝廷捐躯,遂任命我为润州丹阳县主簿,自此弃武从文。若我苟能借小师叔之言与宋夏战争中再披战袍,料想此生便再无憾事了。”
“大人一生为朝廷呕心沥血,做下诸多留名青史之事,又何憾之有呢?”
洛怀川由衷地发出了感叹。
此时的夏竦已有些醉意微熏,站起身,望着天上一轮皎月道:
“世人皆道我善权谋,好专营,为求进阶不惜曲意逢迎。但不知小师父此言又打何处说起呀?”
洛怀川也站起身,与他并肩而力道:
“大人知黄州时,异礼优待下属庞籍,预言庞籍乃‘贫宰相’,我与华州见到庞伯父时,他对您当初的知遇之恩依旧铭感五内。”
“哦,你既呼庞籍为伯父,想来与他关系甚密,但不知内里有何隐情?”
“是这样的,灵芝案后,我与司马贤弟到了同州,为其母聂夫人诊治病情。我以师兄张无梦的一粒灵丹加之微末技艺居然令聂夫人起死回生。故而二位大人方才认下我这个侄子。”
夏竦闻言,眼神中不免流露出一种艳羡之色来:
“你是说还有同州知州司马池?想不到小师父身上的故事还真多。请继续适才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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