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见仁宗怀中藏有一卷文书,便问道:“官家,是何文字?”
若按宋朝礼仪,她这个梳头女本不该有此一问。奈何仁宗却因对其的宠爱蒙蔽了双眼,便应道:
“哦,此乃台谏章疏。”
明白之人到此自应缄口不言,未想那玲珑却蹬鼻子上脸,将自己放在了嫔妃的位置,继续追问道:
“但不知台谏官所言何事?”
“其等进言说淫霖日久,恐乃阴盛之罚。宫内嫔御太多,劝朕宜少裁减些以避灾祸。”
仁宗仰头闭着眼睛,未加思索地答道。
未想玲珑闻后,把嘴一撇道:
“近来汴梁城内阴雨连绵,此乃自然之象。哪里便与官家身边嫔妃相干了。朝中两府两制的大臣,家内各有歌舞者数人,待官职稍加如意些,往往增置不已。
唯见不得官家身边多两个会体贴的人在。足见台谏那帮人便是见不得官家好,当真欺君太甚。我倒建议官家惩治一两个,杀一儆百。”
仁宗闻她竟妄议朝政,肆意诋毁大臣,公然挑拨自己反对御史言官。面色上登时浮上一层阴云。
玲珑见仁宗低头不语,还以为其乃是被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活了心。手上的活计未停,又问了一句:
“若按官家之意,当如何处置台谏所言?”
“台谏之言,岂敢不行?”
仁宗没好气地回道。本以为凭着玲珑的智慧,自然听得懂仁宗此话即是表明了君主对言官之敬畏而就此缄口不言。
可她一想到自己也曾与仁宗有过肌肤之亲,且仁宗业已应下她,待择个良辰吉日封其为郡君。
她生怕仁宗因为这道折子改了主意,遂眼珠一转,决定掂掂自己在仁宗心里的分量,遂跪倒在他面前娇嗔道:
“若官家非欲行此,请以奴家为首。”
仁宗闻言,心里着实吃惊不小。即便曹皇后这位出身高贵的将门之女也不敢唆使自己与言官对抗。此人一旦陪王伴驾,这还了得?想到此处,不由站起身,拂袖而去。
当即招来太监总管,以及后宫掌管宫女名册的女官,将三十多名妃嫔逐出宫门。其中便包括玲珑在内。
任凭玲珑怎样哀嚎哭泣,也未能使仁宗改变主意。未想玲珑出宫后不久,即发现怀了身孕。遂想尽办法欲重回宫门。
在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银两,百般打点无果后,玲珑的孩子也没了,只得被迫栖身于一间花楼,靠为人梳头维持生计。
彼时正赶上李元昊派人潜入宋境收买被逐出宫门的宫女,妄图通过她们掌握大宋皇帝及朝臣的内幕喜好。
就这样,玲珑便来到了西夏,成了张元的人。正是出于对宫内情况的了解,张元才布了一个又一个的局。
孙艾琢万未想会从细辛氏姐妹口中打听到玲珑的底细,心里不由暗自欢喜。拿出预先备好的精美珠钗厚赠了二人。
碧烟姐妹得了大礼,加之品着贡酒颜如玉,越发放松了警惕。聊着聊着,与不经意间,又将玲珑的藏身之地给泄露了出来。
原来张元怕扬威镖局的人报复,故而将玲珑安置在了墨香居。那个墨香居的掌柜也姓张,乃张元的本族远亲。
上次柯孟德随钩吻夫人潜入宋境时,曾与了他不少好处。又将他的儿子秘密带往西夏,成了张元的左膀右臂。
沈麒麟得到消息后,即刻派家院守在墨香居附近。又收买了墨香居的小徒弟在玲珑的饭食中下了催生的草药。
待稳婆前来为其接生时,则故意拖延时辰,最终导致玲珑一尸两命,连张元最后一面也未见到。
这边张元得到音信后,顿觉五雷轰顶。先是全然相信了张掌柜所言,不过待其料理完玲珑母子的后事,越寻思越觉得不对劲。
遂将张掌柜的唤来详细问了一下玲珑生产那日的情形,果然被他看出了端倪。不过待欲寻口供时,那个小伙计与稳婆俱没了踪影。
这下可将张元彻底激怒了,认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必是洛怀川无疑。遂专门针对他酝酿了一条毒计,只待几日后宋与辽对决厨艺时实施。
而远在千里之外,此刻正伫立于黄山迎客松之下的洛怀川如何也不会想到死神已悄悄向自己靠近了。
但见谢三指着玉屏楼左侧那株倚破石而生的古松道:
“二哥,你兀自盯着这株松看,莫非那柄轩辕剑在它的树干里藏着么?”
云霓闻言,抬手打了谢三一下,嗔怒道:
“青天白日的满口胡言乱语,轩辕剑要在,也是在树下某处埋着。”
言罢,扭头问向洛怀川道:“对吧,二哥?”
洛怀川双手抱肩,望着这对小夫妻笑道:
“还真被云丫头说对了,实不相瞒,迎客松下的山腹内隐藏着一条通往山体内部的通道。那里才是轩辕黄帝真正的葬身之处。只是不知那密道入口究竟在何处。”
谢三闻言,半信半疑的眼神望了望洛怀川,转身走向那株古松下面前去查探。云霓自然不甘被落下,也紧随其后而去。
三人仔仔细细触摸着每一块石头,直至将所有地方俱摸了个遍,也未找到暗道的入口。眼见着天色阴沉下来,精疲力竭的几人只好倚在一处背风之地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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