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里正在办喜事,京城里却气氛低迷,早已不复往日繁荣的景象。
陆乙一路从益阳县到京城,所到之处,哀鸿遍野,到处都是失去家园衣衫褴褛的流民,甚至在他经过一处林子的时候,看到一伙人正围在一个大锅边上,锅里正热气腾腾的煮着什么。
那锅里传出的气味儿有些奇怪,闻着似乎是肉,但是又不像是普通的肉味,这个时候,流民居然还能吃得起肉?
再等他往前的时候,刚好看到一个男人正在翻动锅里的食物,锅边,露出一个小孩的手脚。
陆乙顿时大惊,这帮人在吃孩子!
不过稍微转念一想,这事儿也没什么稀奇的,历史上就出现过不少这样的现象,在灾难来临吃不饱肚子的的时候,人们会易子而食。
也许这听起来太没有人性,可是在濒死之际,还谈什么人性?活着是任何一个动物的本能!
在极端情况下,妇人和孩子都这些弱势群体,永远都是牺牲的对象。
可他一个人,也无法去阻止什么。
一路悄悄进了京城,京城里也是一片萧条,往日繁华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摊贩铺子的吆喝声,现在全都变成了一片寂静。
陆乙很顺利的进了护国公府,文献鸿夫妇在得知外孙没死,平安活着的时候,两人都是喜极而泣,连文献鸿这样一个征战沙场多年的硬骨头,也忍不住落泪了。
陆乙继续道:“老爷,我们少爷不仅没死,还生了个女儿呢!”
韦氏一听,眼泪都顾不得擦了,“真的?庭远有孩子了?”
“是啊,现在有四个月了,大小姐生的玉雪可爱,和大夫人有几分像呢!”
陆乙嘴里的大夫人就是陆庭远的娘,护国公夫妇的女儿,名叫文华,陆乙自小跟着陆庭远,也是见过她的。
韦氏的眼里有了光,“当真?真的和华儿长得像?”
“是,真的像,陆乙不敢欺骗夫人。”
韦氏转身,拉着文献鸿又哭又笑,“献鸿,听到没有,庭远有孩子了,是个女儿,还跟咱们华儿长得像呢!呜呜……要是华儿还在……”
这个消息,对于护国公夫妇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惊喜,但同时也勾起了他们对已故女儿的心痛和思念。
文献鸿的眼底也沁上一层白雾,“太好了!华儿在地下有知,也一定会很高兴的!”
“有机会,我一定要看看那孩子,对了,孩子取名了吗?叫什么?”
陆乙回答,“取了,是少爷取的,大名叫做陆若灵,小名叫做小灵儿。”
“好名字,一听就是个小精灵一样的丫头!”
夫妇俩恨不得现在就见到那小丫头,庭远有了孩子,地下的女儿在天有灵也能安心了。
陆乙不能在京城多呆,带着陆庭远的使命,除了带消息外,还要打探一下朝堂的局势,而护国公就是他打探的对象。
“是庭远让你问这些的吗?”
“是,主子说虽然远在深山,但是要防止陆家的破坏,所以让属下打听下朝堂局势。”
陆乙没有说实话,因为陆庭远交代了,关于自己要反的事情,先不要告诉外祖父,免得他们跟着担心。
再者,这件事才刚开始,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他也不清楚,没有眉目的事情,就不要到处乱说了。
朝堂局势无非就是太子执政,皇上很久不露面了,也不知道他的修仙计划怎么样了,太子党势力庞大,之前还有不少官员站在护国公和吏部尚书这边,真心为民。
可慢慢的,有些受了诱惑,有些害怕威胁,有些屈服于太子的淫威,都倒向了太子党。
现在,站在他们这一边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了,他这个护国公,也正在逐渐被架空。
陆向怀一直都是太子党,而且惯会巴结讨好,和陆庭峰父子俩,已经是太子身边的红人了。
现在国库空虚,大顺朝去年整个国土上都遭遇了极端的气候灾害,不仅赋税收不上来,而且大批百姓死亡。
南方大批城池被洪水摧毁,现在南方很多土地都是空着的,没人。
北方虽然城池都还在,但由于干旱和瘟疫,大批的百姓也已经死亡。
大顺朝岌岌可危。
打探清楚朝堂局势,一路也看到了现实的百姓状况,陆乙就要动身回平安镇了。
临行前,护国公夫妇留他在府里住了一夜,并准备了很多东西,让他带给外孙。
有一些金元宝和银元宝,现在世道乱,不少钱庄破产倒闭,银票都不好用,还是货真价实的金银才有用,外孙一家人在外,身上没点儿银钱可不行。
有一些小婴儿穿的衣服,都是他们的孙子孙女儿小时的,很多根本都没来得及穿,大户人家的孩子,很多衣服都是穿一次就不穿了,衣服多,也穿不过来,带回去给小灵儿穿正好。
还有不少上等的布料、一套精美华贵的首饰,外孙媳妇进门的时候,他们都不在身边,什么东西都没送,现在孩子都生了,多少都要表示表示,这些东西,就是给外孙媳妇的礼物了。
还吩咐小厨房做了些糕点干粮,一部分给陆乙路上吃,一部分带回去给外孙两口子吃。
陆乙带着沉甸甸的几大包东西,策马往平安镇飞奔而去。
……
满庭庄的后山里,正在进行一场比武,从去年开始,陆庭远要求每个人都要练武,不过练的都是一些基本功,一年练习下来,基础也都打的差不多了。
现在,他要检验一下这些人的基本功,再根据不同的水平,划分成几个等次,以后教的武功就按照不同的水平来,这样学的快的能多学点儿,学的慢的进度可以把进度放慢一点儿。
去除十岁以下的孩子,和四十岁以上的老人,年轻力壮的还剩下二百八十人,分成二十个组,一组十四人,先进行内部的较量。
每组选出胜出的,在跟其他组的上台比,一轮轮下来,大家的水平就展示的差不多了。
值得一提的是,这次新买回的二十二个人,个个身手都不浅,在山里吃饱喝足养了这么些天后,身体恢复了七七八八,在武台上大展身手,使用的招数都是一些独门独派传下来的,引得大家掌声不断。
这里面的两个女人更是非同一般,一轮一轮比下来,两人都战斗到了最后一轮。
她们是两姐妹,姓孙,在家排行老二和老三,人称孙二娘和孙三娘。
别看两人是女子,可两人从小就学武,十几岁就跟着镖队走南闯北,手底下杀过土匪,砍过草寇,就算是男人,也很少有人能在她们手里过招超过五招。
这也是她们为什么能在大灾难中平安活下来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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