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的客厅里,看着朱林安嘴角泛起的那一丝冷笑,方秋珍的内心就像是被一只利爪狠狠撕扯了一下,血肉横飞的钻心之痛让她险些两眼一翻晕过去。
要知道当初在给陈舒音择偶,并且将女婿作为陈家在官场上的培养对象的时候,她可是一直支持朱林安这个相貌端正才华横溢的小伙子的,谁能想到画虎画皮难画骨,到了最后居然弄出这么一条白眼狼回来。
老陈的确犯了国法,理应收到法律的制裁,可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你这个女婿举报他吧,更何况是你这个混账自己犯事在先,为了自保将老丈人供出来的。
“你…你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
“让我走?好啊,反正我也不想跟你们姓陈的再有任何的瓜葛。”
想到当初要不是身为副县长的陈茂元所许给的各种虚假承诺,他的人生肯定会有着不一样的光景,或许他无法进入体制内成为什么政府官员,但凭他当年的能力肯定能够留校当一名大学老师,现在更是已经过上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舒服日子。
如果机缘足够深厚,或许他现在已经能够评职称了,四十岁混个教授头衔一点问题都没有,又何至于沦落为一个连走在大街上都不敢抬头的罪犯?
所以,这一切都是陈家造成的,他没有拎着汽油桶上门,就已经是自己宽宏大量了。
“不过,你们必须将我想知道的全都告诉我,这也是我今晚过来找你们的原因。”
就在方秋珍与郑海阳面面相觑满头雾水的时候,他们身后的陈舒音冷冷说道:“妈、郑主任,你们在外面等一下,这件事我来解决。”
在两人的注视之中,朱林安跟在陈舒音的身后走进屋内,郑海阳与方秋珍不放心两人独处,也跟了进来,可他们见到的一幕是陈舒音将自己的房门反锁,完全没有让他们进去旁听的意思。
房间里,朱林安并没有选择拉过椅子坐下,而是就那么站着看陈舒音拿出钥匙打开了写字台上一个带锁的抽屉。
从里面取出一个黄色的文件袋,陈舒音把它交给朱林安:“这些就是你想要知道的东西,你自己看看吧。”
朱林安接过文件带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叠纸质的材料,其中最显眼的是一张报纸,此外还有县人民医院妇产科的检查单,还有一张是华阳镇卫生所的入院记录。
“一九八四年三月出生的……”在详细读了那份报纸上的一篇关于一个新生婴儿体重打破县记录的报道之后,朱林安又确认了一下这份报纸的印刷时间,接着仰起头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日子,“时间对得上。”
这时候的他已经开始有些小激动了,陈舒音决定再往火里添加上一把干柴。
“这孩子出生的时候有九斤重,由此可以证明他绝对是足月生产的孩子,我妈就在外面,她可以告诉你县人医的记录册里最重的早产儿的体重是多少。”
“不用那么麻烦,顾曼枝不是脚踏两条船的人,我绝对相信那个孩子是我的儿子。”
得到了自己一直想知道的答案,朱林安的脸色有些潮红了起来,他用有些颤抖的手将这些材料重新装回了文件袋,“这些我可以带走吗?”
陈舒音不说话,而是做了一个轻便的手势。
“谢谢,从现在开始咱们两清了。”
就当守在房间门外的两人商议着是不是要麻烦公安员来一趟的时候,一阵轻微的“咔嚓”响动传来,房门应声而开,朱林安从里面走了出来,他面向方秋珍淡淡一笑:“我知道这里不欢迎我,你不用去叫公安来赶我走,今晚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随即,他大步流星地出了家门,头也不回地向着家属楼外面走去,很快便消失在了寒风瑟瑟的夜色里。
直到朱林安的身影彻底不见,方秀珍这才心有余悸地看向女儿:“你们到底说了什么?他真的就这么走了,以后也不会纠缠咱们?”
这时候,她又开始琢磨替女儿找对象的事了,有这么一个煞星在暗处盯着,陈舒音一个人生活能让他们放心才怪。
“没事,我只是告诉了他一些关于他自己还不太清楚的事情,从现在开始,这个人跟咱们真的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了,我们没必要提心吊胆。”
解决了这么一个突如其来的麻烦,陈舒音的心情却不是太好受,毕竟她只是将朱林安的注意力转向了顾曼枝,或许这对于顾曼枝而言不太公平,但她的确是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当初为了让朱林安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陈舒音说出了这个顾曼枝瞒了三年的秘密,这样一来就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威逼朱林安就范。
朱林安在与自己结婚之前就跟其他的女人有了自己的孩子,这种行为是不被婚姻法允许的,陈舒音的离婚诉求一定会被法院通过,朱林安想不离都不行。
而在选择用这个办法的时候,陈舒音是以为朱林安肯定没办法这么快就从监牢里出来,只要他在里面待着,这件事也不会对顾曼枝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
可她真的是万万没想到,朱林安这么快就恢复了自由,如此一来的话,顾曼枝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如果让邵先军的家人知道他们精心养育的孩子不是亲生孙子,真不知道会闹出怎样的风波来。
只不过现在她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虽然对顾曼枝有所亏欠,但除了将证据拿给朱林安之外,陈舒音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打发这位不速之客。
既然麻烦都需要亲自面对,稳住心神的陈舒音决定一次性将所有的问题都解决掉,与郑海阳虚与委蛇了这么长时间,她也累了。
“郑主任,我真的不知道这段时间一来你对我们母女为什么会如此殷勤,我也不想知道你这么做的目的,现在也请你离开我家,我真的不希望每天都活在虚伪的应付里,能不能也当我们从来就不认识,大家各过各的生活,行吗?”
陈舒音突然说出如此绝情的话,让方秋珍吓了好大一跳:“舒音啊,你不是被朱林安吓傻了吧?这是你海阳哥,你怎么也要跟他老死不相往来啊?”
“妈你先别说话,这是我自己所做的决定,如果你不同意,我可以搬出去单独住,至于你们之间的来往,我不干涉。”
面对着陈舒音突然显露出来的决绝,郑海阳想要解释两句,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能感受到对方这段时间来从信任慢慢转变为提防的态度变化,他自然也知道对方会产生这个心理变化的原因。
可郑海阳不能给陈舒音一个满意的解释。
难道要告诉她,当初是自己想相关部门写了检举信,这才有了对陈副县长顶罪的证据,而他现在后悔了,可事情早已经尘埃落定,因为证据确凿,陈副县长想要翻身根本就不可能,郑海阳是内心产生了愧疚,这才对陈家母女这般照顾,想要借此弥补一下自己当初不明智的行为?
他如果这么解释,此前做的一切努力可就全都白费了。
陈副县长罪有应得,可面对他最为信任的人在背后捅过来的刀子,方秋珍和陈舒音就算再怎么理智,也不可能有如此大度的胸怀,去原谅自己这么一个明面上老实,背地里却如此阴狠的卑鄙小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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