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户站里,张乐望着屏幕,好一阵回味。
张乐感觉长耳在瞎扯,感觉它只是看完了视频,然后学着地球上不良营销号一样过分解读,瞎解读出了一些虚虚实实的消息来吓唬张乐,目的是让他张乐别摆烂。
“真不是啊,”长耳坦白,“你想想最后一句话,纪念,纪念啊!你人活得好好的为啥要纪念呢?对吧。“
“说这么多,你是想表达……月球上的人没了,是吧?”
“对,”长耳点头,“月球上仅存的能动脑子的智慧体,就咱俩了;月球上唯一幸存活下来的人,就你了。”
一分钟后,张乐甩锅砸铁,一脸悲愤说:“啊~~~我要回家。”
“行了行了,我不信你没这心里准备,你这小子醒来那天第一件事就是写遗书。”长耳望着张乐,“该说不说,你挺聪明的,最开始有了最坏的打算。”
张乐表面上是个乐子人,实际上他也的确是个乐子人。不过,乐子人归乐子人,能上天驻月的,哪里会有一般人?
张乐躺下,顺口问问长耳,说:“你在上面挂了几天了,为啥就是发不出消息?”
“首先,这两天我着重在干两件事情:重新连接与月背主基地的环月网络,与绕月卫星进行交流。”
“你办成一样了吗?”张乐问。
“没……”
张乐伸手抬起设备,察看外壳是否有破损。随后他将设备接入头盔,检查收音部分是否有损坏。他把头伸进去,随后隔着头盔知识长耳输入声音数据,看看能不能听到声。
“听着张乐,”长耳在通讯设备里喊道,“整个月球都乱套了,啥东西都变了。”
“比如呢?”张乐拿下头盔,“啥东西变了。”
“比如……绕月同步卫星不绕月了”
张乐拿起验电笔,看这头盔,想着这玩意到底怎么回事。张乐死盯着头盔螺丝帽,眼睛酸的不行。“长耳你继续。”
万户站与外界联系无非就是这两条线:环月网络、绕月同步卫星。同步卫星万户站用得少,因为这是直接与地球联系的通讯方式,万户站没出过什么大事,不需要直接与地球联系。
现在这事情一闹大了,这条路突然用不上了,长耳很想把当时这个项目负责人捶一顿,边捶边骂到:“你花钱不干事,你花钱不干事。”
卫星是中继卫星,将万户站与地球链接。万户站不单单只管自己的信息,连着万户站环形山区域的其他站点信息都要通过万户站本站发送。
长耳的CPU往死里转,差点就要烧起来了,可张乐还以为长耳在划水休眠,他赶忙说道:“长耳你魂呢?你给我个解释。”
“在呢……我在想,是谁收到这个视频的,而且是通过什么手段收到的。”
结合张乐是从一个电脑里面拆出来的说法,长耳估计是哪个留在万户站一站的幸存者收到的信息,之后顺势随便拿起一个光盘将视频保留下来。
这样解释的通了,为啥会有一个这样包装的光盘……毕竟上月球,是有私人物品配重的。
当长耳看见同步卫星的通讯历史时,它的CPU差点真的冒烟了。
在通讯历史中,卫星与万户站的联系时好时坏,最长的连续通讯时间为三个月,最短的连续通讯时间只有半天。两个通讯时间的间隔最长为三年,最短为几个小时。
“哦,这是啥意思?”张乐茫然。
“嘶……这么给你说吧,假设你在万户站打卫星电话,那这电话信号最长稳定时间为三个月,最短稳定时间只有半天;中间没信号断网的日子,最长有三年,最短有几个小时。”
张乐这下听得懂了,“那这有信号和没信号的日子间,有没有规律?”
长耳假装抓抓头皮,“没规律啊,毛线规律都没有。”
“你看看有没有这个规律:三个短时间过了有一个长时间,三个长时间过了有一个短时间。”
长耳蒙圈:“什么意思?”
“‘三长一短选最短,三短一长选最长’。”
长耳被气的冷却系统一蹦一蹦的,如果不是因为它加速度传感器坏了走不了路,它恨不得给张乐一巴掌。
“说正经的,你知道这意味着啥吗?”长耳用力说,“这同步卫星的轨道,全部乱套了。”
同步轨道这东西,说难算也难算,说不难算也不难算。说简单的也对,高中学的“天上一条龙”天体运动公式,足以让张乐手算出每个卫星的运动轨迹。当年毛子上太空算轨道,用的也就是齿轮造的计算机。
说难也对,毕竟算出来的轨道没高度没速率,具体位置肯定不精细,一点点误差足以致命。
不过万户站也就收收地球的信息,它不需要太精确的位置。
张乐通过长耳给的公式算了算,再拿出几次失联和重联的日期,发现的确对不上。
这倒霉催的,卫星的运行原来已经乱套了。
“能收到消息就是一种幸运,之后的年月,你难收到外面的信息了。”
张乐重放下公式纸,敷衍一句“哦”,重新修理起通讯装置。
长耳也显得比较着急,它乱糟糟的说了一堆话,急得抓耳挠腮:“我给你捋一捋时间线。”
冬眠五年后,驻月人员打卡停止,同时万户站直接失去与地球的联系。
张乐一共冬眠的十年,在冬眠苏醒前的五年内,万户站没有收到过新的信息。
“懂了啥没?”长耳说。
“懂了。”张乐躺在地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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