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话音刚落,一块大石头就在半空中划出了抛物线,重重地砸在一楼的落地窗上。
玻璃应声而裂,碎片飞溅到屋内屋外。
房子里又是一阵骚动。
还未等楼上的人跑下来看个究竟,扶桑反手一变,手里又抛出一块大石头,生生把另一扇落地窗也砸碎了。
房子内传来急促又杂乱的脚步声。
“快到下面看看,是不是有小偷进来了。”
扶桑指着二楼的那间卧室,对着秦善催促道:“你还等什么,再不砸,一会儿就没机会了,那扇窗户留给你的。”
几十秒的犹豫后,秦善紧握了下手中的石头,随后一个投掷的准备动作,石头带着他憋在内心已久的委屈和怨恨,一同砸向了那扇窗户。
玻璃碎成了渣,过往的委屈和怨恨也跟着破碎成沙,风一吹,便消散在了天地之间。
扔出去的那块石头就像是从心里挖出去似的,秦善的心都轻了不少,那种感觉简直可以用畅快淋漓来形容。
“是谁?”,管家和保姆已从屋里冲出来,“快去报警,小偷在那儿。”
管家拎着电棍就朝秦善和扶桑追来,“胆子好大啊,敢来这儿偷东西。”
扶桑拽着秦善的胳膊掉头就跑。
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妖,妖力在身,还会怕一个管家不成。
秦善也搞不清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心轻了,整个人似乎也轻了起来,跑起路来是脚底生风,越跑越快。
秦家的庭院很大,大得可以建个足球场还有余。
那管家在后面追,对着秦善喘着粗气大吼着,“你哪家的小兔崽子,敢打秦家的主意,你完了你…..”。
扶桑与秦善爬上了墙头,扶桑正要拉着他翻墙跳下去,秦善却停住了。
夜色中,他笔直地站在墙上,胸口快速起伏,对着那快要跑到墙脚下的管家大声喊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秦善,秦家的秦,善良的善。”
秦善的声音越来越大,音量一句盖过一句。
“我不是哪家的小兔崽子,我他妈的就是他们秦家的兔崽子,秦家的野种,秦家的私生子,有种,让屋子里的那个老东西出来灭了我……”。
管家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听到秦善的话后,站在院子里停止了追赶。
……
暖黄色的路灯下,扶桑陪着秦善朝着他家的方向走去。
扶桑走得漫不经心,她伸直的手臂扫过路旁的灌木花丛,偶尔还会揪下一两片叶子放在手里揉捏。
沉默许久的秦善始终与扶桑并肩而行。
“谢谢你,桑桑。”
秦善终于开口说话了。
扶桑未说什么,只是浅浅地回以一笑,柔和的灯光下,更显她的灵动俏丽。
看得恍惚间,秦善想起了白日里扶桑为自己擦掉鼻血的场景。
唇畔,那冰滑的触感犹存,就像是看不到的触须,触碰着他的肌肤,也撩拨着他的心,痒痒的,让人甘之如饴。
画面再次跳转,院门前的树下,那只差分毫就要唇对唇的脸红距离。
想到这里,秦善心头骤然一紧,耳朵不由地火烧一般地发着烫。
一向高冷乖戾的他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垂着头,不敢直视扶桑。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家吧。”
“咦惹,那是什么东西,好像是一条蛇。”
扶桑突然噌地跳到秦善身后,扶着他的手臂,一边跺着脚,一边指着街边的草丛大声尖叫。
“阿善,我最怕蛇了,你快把它弄走。”
秦善淡定又从容地上前,草丛中隐约传来沙沙的声响,的确像是有条蛇,却又看不清在哪儿。
“桑桑,蛇在哪里?”
“桑桑,蛇好像走了……”
“桑桑……”
身后的人始终没有回应,秦善回头看去,哑然失笑。
蛇走了,扶桑也跑了。
秦善只好作罢,独自回到了家。
家里漆黑一片,母亲还未回来,他连灯也没开,就直接上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浴室里,秦善站在镜子前面。
他打量着额头上的那个创可贴,无意识中,忧郁俊冷的脸上多了一抹柔和。
创可贴是扶桑白日里贴在他额头上,上面还印着几朵扶桑花。
想着他一个大男生,顶着这么少女的创可贴,在学校里上了一下午的课,也是丢人丢到家了。
可转念一想,便也释然了。
在学校里,他还有什么颜面可谈。
他的身世和父亲对他母子二人的态度,才是最让他无地自容的。
秦善轻轻地将其揭下,可额头上的肌肤却出奇地光滑无痕。
他眼中闪过几许疑惑。
明明记得白日里与那几个人厮打时,额头磕到了地上,皮肤擦破的地方火辣辣地疼。
怎么一下午的功夫,伤口就痊愈了?
不,应该说,伤口消失了。
……
*
连续几日,扶桑都未出现在秦善的眼前。
这日,恰逢期中考试的大榜出来了,同年组的学生都聚在告示板前,看着榜上的排名。
“哇喔,那个野种又是第一名。”
“第一有什么用,还不是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子。”
一群人围在榜前,你一言我一语,没几个不是在说秦善坏话的。
秦善从旁经过,连大榜瞧都没瞧一眼。
准确地说,是他不屑去瞧,反正这学校里的同学都是些酒囊饭袋,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那第一名是谁。
秦善走到楼梯转弯处,步子攸地停在了那里。
是扶桑。
“阿善,好久不见。”,扶桑笑容满面地朝他走来。
……
两人来到在操场赛道的看台上。
“你……”
秦善欲言又止,斟酌了半晌后,才再次开口,“你期中考试成绩怎么样?”
“我?”,扶桑大口大口吸着秦善给她买的奶茶,心不在焉地搪塞道:“就那样吧。你呢?”
秦善耸了下肩,不以为然地回道:“每科都差五分满分。”
扶桑虽然不懂,但知道秦善是高智商,遂装模作样地奉承道:“这么厉害,你是怎么做到的?”
秦善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白如凝脂的面容上,除了阴郁的冷俊外,又多了些不可一世的高傲。
他轻描淡写地回道:“我就是每科考试,都故意少答了一道选择题。”
故意?
扶桑听了,频频咋舌。
咦惹,看把他狂的,斯文败类虐起人来都是直接诛心啊。
好在她扶桑是个不用上学考试的花妖,这要是平常人听到了,非得被他气得直接抡他一巴掌。
活该他秦善在这里被欺负,这么狂傲,想不被人讨厌那都很难。
秦善忽然调转话锋,“你今天,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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