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栩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盛,挽,月!”
结果,床上的人突然就不说话了。
霍栩:“……”
他实在觉得她是故意的。
可随着她轻微的鼾声响起,她面容安静而沉稳,仿佛刚才那些并没有发生过似的。
最后,霍栩沉着一张脸从房中退出来。
他走到主卧,躺在大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无奈起身,走到一楼客厅,视线落在沙发上,他随手扯了张毯子,盖在身上,窝在沙发里将就了一晚上。
……
盛挽月是被夏果的电话吵醒的。
“月月,你昨晚睡得怎么样?要是不习惯的话,我就帮你看看房子,租个合适的。”夏果怕她住在这儿不方便。
盛挽月打了个哈欠,很惬意地回答,“睡得很好,而且我还梦到咱俩吃大餐来着。”
“那就好,我还担心你会失眠。”夏果得知她好姐妹情况还不错,就放心了。
挂掉电话,盛挽月穿衣叠被,又把房间收拾了一遍,看到整整齐齐的屋子,她满意地点点头。
洗漱完毕,她匆匆忙忙下楼。
打算跑到外面去吃早点。
虽然昨天霍沅给她留了做饭阿姨的电话,可她不好意思特意让人家跑一趟。
自己倒是会做饭,可更不好意思擅自动用人家的厨房。
所以,谨慎如她,决定去外面解决早饭问题。
谁知,她心情愉快地哼着小曲下楼,走到楼梯拐角处,便看到一楼餐室里坐着个男人!
她险些崴了脚,得亏扶住了扶梯。
“不会是家里进贼了吧?”盛挽月又紧张又害怕。
她屏住呼吸,放轻脚步,慢慢走下楼梯,就在她刚把脑袋探过去一点点的时候,从餐室里传来了男人冰冷的声音:“鬼鬼祟祟做什么?”
“啊!”盛挽月几乎是无意识地惊叫了一声。
看清男人的面孔之后,盛挽月一颗心凉透——是霍栩!
他什么时候来的?
不会已经发现自己在他家住了一晚上的事情了吧?
她恨不得扒个地缝钻进去。
自己干嘛昨天要耳根子软听了霍沅的话,瞧,现在骑虎难下了吧?
他一定会把自己赶出去的。
盛挽月有些委屈地想。
算了,既然已经当面对峙了,她决定还是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毕竟,自己走出去,总比人家把她扫地出门要有点儿尊严吧。
“那个,霍先生,我首先向您说一句抱歉,对不起,我昨晚在您家……”
“闭嘴。”
男人薄唇轻启,吐出俩字。
盛挽月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
“我吃饭的时候,不喜欢太吵。”他又冷冷说了一句。
“那行,您先吃饭,一会儿吃完了我再和您解释。”盛挽月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要不是自己理亏,她早拍拍屁股走人了,哪里还待在这里受这个冰块脸的窝囊气。
“我一会儿还有事,没工夫听你废话。”话语间,他已经放下餐具,擦了擦嘴角。
盛挽月双手紧握,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老男人,你在拽什么啊!我是挖你家祖坟了吗?怎么说话这么冲!
她越想越气,又有点委屈。
虽然之前这个家伙对她也不怎么好,可从来没有像最近几次这样,一开口就把她噎个半死。
他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要不然怎么脾气这么臭?
盛挽月撇撇嘴,语气生硬道:“我就说一句,我昨晚的确在您家住了一晚上,不过您放心,我没有住您的卧室,并且也把房间卫生打扫了,谢谢您的款待,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她转身就要离开。
背后响起男人凉薄的声音,带着几分讥笑,“你确定没占我的卧室?”
盛挽月回答道,“是霍沅好心收留我一晚上,我哪敢再占你们的房间。就选了一间最小最简单的卧室去住,我……”
说着说着,盛挽月的声音戛然而止。
看着霍栩阴森森的目光,就像自己真的挖了他家祖坟一样阴沉。
她打了个冷颤,那间小屋子,不会真的是他的卧室吧?
不会吧……
她突然变得心虚起来,余光偷瞄了一眼霍栩,发现他又没再注视着自己了。
稍微松了口气,她安慰自己,应该是自己多想了。
下一秒,已经走到玄关处的霍栩头也没回地说道:“要住就搬到主卧去住,或者其他几间次卧里去,别再动那间小卧室的东西。”
盛挽月放佛听到自己一颗心“咔嚓”一声碎裂的声音。
“霍……”
霍栩早已走了出去,消失不见。
盛挽月的脑子乱成浆糊。
她昨晚,睡得那间卧室,正是霍阎王的!
怪不得看他刚才的眼神,恨不得要吃了她一样……
可,他临走时候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是让她继续住下去的意思吗?
算了算了,他让住,她也不敢了啊。
谁敢保证他会不会像今天这样搞“突然袭击”,自己的小心脏早晚会被他吓死。
不管怎样,她都不能在这里继续住下去了。
心里想着,她简单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离开了别墅。
走出别墅大门,盛挽月抬头看了眼晴朗的天,灼热的太阳,心里却有点泛酸。
没想到自己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连个住所都没有。
之前盛钧把她保护得很好,她也渐渐把盛家当成了家,所以几乎从来没想着自己独立出去。
以至于现在连个容身之处都没有。
盛家可以回去,盛钧也肯定会欢迎她回家,可那里有她不想见到的人,与其在那里饱受折磨,倒不如自己狠狠心,借这个机会彻底从盛家搬出来。
她做了个决定,先到盛家整理好自己的东西,然后找个酒店临时住几天。
一边工作,一边找新房子。
于是,她和蒋姨打了个电话,让蒋姨帮她提前收拾好东西,她稍后就过去取。
蒋姨有些哽咽,“月月,你真的要搬出去住吗?”
“是的,蒋姨,我不在家,你帮我照顾好我爸,盛晚星她们母女要是敢对我爸耍什么小心思,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好吗?”
蒋姨红着眼答应了她。
等到她赶到盛家的时候,蒋姨已经替她整理了满满几大包包裹。
“你爸带着晚星去医院体检了,徐夫人出去打麻将了,所以家里没别人,你可以多待一会儿。”蒋姨说着说着就掉了眼泪。
和盛挽月生活了好多年,一时之间还不能接受她彻底搬出去的事实。
盛挽月替她擦眼泪,安抚道:“快别哭了,蒋姨,我只是搬出去住,又不是不回来了,我会按时回来看我爸和你的。”
蒋姨泪眼含笑,“好,我不哭,月月,你再去你房间看一眼,有没有什么其他我没收拾好的,你都带走。”
盛挽月摇摇头,“不用了,我就带几件衣服和日常用品,多了也带不走。”
猛地,她突然想起那辆停在地下车库的宾利。
那还是霍栩让她帮忙“照看”的车子呢。
现如今自己不在盛家住了,自己在酒店临时居住,也没有停车的地方,还是把车子还回去吧。
“对了,我去上楼拿车钥匙,把那辆车子还回去。”
蒋姨“哎呀”了一声,拍了拍脑袋,“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那辆车,已经被霍家扣下了。”
盛挽月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扣下了?那车子不是还好好停在咱家的地下车库吗?”
“你不知道,前几天晚星刚回来,看到你那辆车,擅自动了你的钥匙,把它开到了霍家去。”
“什么?”盛挽月蹙眉。
“结果你猜怎么着?那霍三少爷大发雷霆,当众臭骂了她一顿,还把车子扣下了!最后是那个霍成轩把她送回徐家的。”蒋姨低声道。
盛挽月瞬间记起前几天霍栩给她打的那一通莫名其妙的电话。
“你把我给你的东西,送给别人当人情了?”
他那怒气熏天的怨气,她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自己当时还以为他在发癫,现在看来……人家生气不是没有原因的……
换做是她,知道自己的东西被别人送给另外一个人当人情,她也会气的半死。
可这件事她不知道哇!打死她也不会把车子借给盛晚星去开,何况那还不是自己的车。
她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这事,不大不小,可要是一直不解释,就会让霍栩一直误会自己。
得找个时间和他再说一下!
只是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潜意识里已经有点在乎他了,很怕被他误会些什么……
……
从盛家出来,她打了个出租,让司机把她送到刚才预定好的一家酒店去。
半路上,接到了霍沅的电话。
“对不起啊啊啊啊嫂子!是我昨天太疏忽了,没告诉你我哥的房间,他有大房间恐惧症!从来不住太大的房间的……”霍沅一大早知道她三哥和她嫂子碰面,并且她嫂子还睡了她哥的卧室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盛挽月一愣,“大房间恐惧症?”
“没错,他的卧室都是小小的一间。当年他刚回霍家的时候,给他大床他不睡,非把自己关到房间的橱柜里,第二天佣人找了好久才找到他,这一奇葩的操作把我们一家人都惊呆了,不过后来我们就慢慢习惯了。大了不睡橱柜了,睡小小的卧室……”
这是什么病?她之前只听说过幽闭恐惧症,人会在狭小的空间里躁郁不安,没想过还有住不惯大房子的。
等等!她突然想起一个人,那还是她小的时候,在那家疗养院里遇到的那个人:性格古怪,沉默寡言,刚到疗养院的第一天就从病房逃走,害得她被护工头子骂。
她费了老大劲才在一间小仓库里找到了他,好说歹说劝他跟着自己回到病房。
后来她才知道,那个人喜欢睡在小空间里,太大的房间,他没安全感……
她忽地笑了笑,自己不是最讨厌回忆过去吗?怎么又想起之前的事情了?
况且她记忆中的那个男孩子,是个双腿残疾的人,除了在睡觉这点上和霍栩有个奇葩共性,别的哪一点都不沾。
自己脑洞真是够大的!
“嫂子,你不会因为我三哥这点奇葩的癖好,就不跟他过了吧?”霍沅小心翼翼问道。
盛挽月被这话呛到,咳嗽了好几声,“那个,小沅,我和你三哥,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睡觉方式是奇葩了点,可这和她也没什么太大关系吧?
她又不和他一起睡……
谁知,霍沅用担忧的语气说:“嫂子,我知道你在强撑,以后你俩情感升温了,要是想睡在一起,我三哥先要克服的一大难关,就是他如何在双人大床上睡觉……
哎……这年头有哪对夫妻睡觉还睡单人床的?要是传出去,我们霍家连张双人床都买不起,岂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
“咳咳咳……”盛挽月连忙制止了霍沅的超大脑洞,“小沅,小女生不要整天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嫂子,你这会儿在干嘛?我三哥早上见到你没有为难你吧?哦,应该不会……他刚才还告诉我说,以后让做饭阿姨和清洁阿姨每天按时去工作,让你在那里安心住着。”霍沅自说自话。
盛挽月略微有些吃惊,但她还是实话实说,“小沅,帮我谢过你三哥,我已经找到合适的住处了,就不打扰他了。”
霍沅坚持道:“哎呀,嫂子,你不要不好意思,我三哥他除了脾气有点差,别的都挺好的,我瞧他挺乐意你住进去的。”
盛挽月腹诽:真的吗?我不信。
“真不用了小沅,我现在已经把东西都搬到我的新房子里去了,而且离我工作的地方还挺近,所以就不折腾了。”盛挽月撒了个谎。
她领了霍沅好意,但不愿再打扰她。
“啊……那好吧。”霍沅有些失落地说道。
挂了电话,盛挽月舒了一口气。
找房子的事刻不容缓了,她必须在这周内就找到。
说干就干,把东西暂时安置到酒店之后,她就去了夏果家。
找房子的事,还是夏果有经验一点,毕竟她从来没租过房子。
夏果当即带她去了一家中介公司。
不过结果并不理想。
盛挽月所中意的位置并没有合适的房源。
离那块地太远,她又实在不想住。
毕竟后期施工安排,她一天要来回跑好几趟工地,住的太远,时间成本上太高。
“算了,果子,我还是住酒店算了。”盛挽月想着,反正酒店住宿也有包月服务,除了隔音差点,别的倒还好说。
夏果也很无奈,“也只能暂时这样了。”
出了中介大门,两人打算去吃个午饭。
结果遇到了一个老熟人。
“盛挽月。”
一身西装的方季泽冲着盛挽月腼腆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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