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宛如一个炸雷在盛挽月耳边响起。
喜欢……女的……
此时霍栩已经走了很远,见盛挽月呆呆地站在那里,就知道这件事对她造成了多么大的冲击……
“所以,收起你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象,我可不会在结婚之后还和其他异性纠缠不清的。”霍栩酸溜溜丢下一句。
既澄清了他和毛阿语之间的关系,又嘲讽了盛挽月。
他可是一个相当记仇的人。
盛挽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他这些阴阳怪气?
她不甘示弱,“霍先生这话说的真难听,你和异性在一起吃饭就是清清白白,我和别人吃饭就是不清不楚,做人别太双标。”
她说他“别太双标。”
黑眸泛起危险的气息,“我问心无愧,你呢?”
盛挽月挺胸,“我也一样。”
“你最好是。”
讨厌的老男人!盛挽月默默翻了个白眼。
她憋着一肚子火打算回酒店。
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听霍沅说,你在南区那里找到房子了?”
盛挽月刚想回他一句,“关你什么事?”
但又有点心虚,眨了眨眼,含糊地“嗯”了一声,算作默认。
“真的?”声音戏谑。
“我骗你干什么?”盛挽月有些不悦,他怎么这么爱管闲事?自己就算睡大街,和他有关系吗?
谁知下一秒,霍栩笑出了声,“什么时候我家酒店成盛小姐的家了?”
盛挽月险些栽倒,她定了定神,“什……什么……”
霍栩斜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说:“忘了告诉盛小姐了,南区方圆几十里,整条街都是我们霍家的产业。”
自然,也包括那里的餐饮和住宿……
所以,盛挽月挑选入住的酒店,也是他家的……
她无语了,“你家酒店不是华裕么?”
老男人睨她:“谁说我家酒店只有华裕?”
盛挽月:“……”
她以后出个门逛个街,是不是都是他们家的啊!
她讨厌死这个家伙那种莫名其妙的自信,仿佛什么事都在他掌握之中一样。
自己就像一条放在砧板上的鱼,任他宰割。
不爽!真的超级不爽!
被霍栩拆穿,她低着脑袋,不言不语。
“瞧,你随口就是谎话,让我怎么敢信你?”霍栩继续毒舌。
盛挽月破罐子破摔,“对,没错,我就是满口谎言的女人,我卑劣至极,霍先生瞧不上我,趁早就把我踹了,咱们好聚好散。”
她不知道,她这一番话,险些气出某人的心脏病。
好聚好散?瞧不上她?这是她第二次提起“散伙”了。
他阴沉沉的盯着她看了许久,直看的盛挽月发毛。
两只手心都出了汗,让盛挽月对自己刚才逞一时口舌之快的行为后悔不迭。
他忽地笑了声,却让盛挽月遍体生寒。
他一步一步走近她,盛挽月跌跌撞撞后退,直至,退无可退。
就在她以为自己后脑要和坚硬的墙壁来个贴贴的时候,男人一个大跨步上前,她脑袋朝后一仰,并没有想象当中的钝痛感,而是磕在了他抢先一步伸过来的男人手背上。
后脑传来的触感让她一愣,巨大的手掌托着她的后脑,轻轻往回一扣,力度之大,直接让她身体又倾倒回来。
“砰!”一声,盛挽月的脑门结结实实砸在男人宽厚的肩膀上。
“哎呦!”盛挽月一声娇呼,眼眶里顿时蓄满了泪水。
霍栩颇有些意外地蹙了一下眉。
“怎么你的肩膀比墙还要硬啊!”埋怨当中含了一点娇嗔,盛挽月都没意识到。
她泪眼汪汪抬头,整张脸写着“还不如不救我”。
哪个好人身上比墙还硬啊……
霍栩低头,就看到盛挽月圆溜溜的眼睛瞪得老大,脸上气鼓鼓的表情,觉得有些好笑。
“噗嗤”笑出了声。
心中之前那些不快顿时消散了。
“你,你笑什么笑?”盛挽月一边揉着被他撞疼的脑门,一边恶狠狠瞪着他。
这家伙是石头做的吗?撞得她眼冒金星,脑瓜子嗡嗡的。
她还不如刚才直接撞在墙上呢!
“原谅你了。”霍栩勾了勾唇。
盛挽月茫然抬头,“什么?”
一串钥匙塞进她的手中。
“这是……”
还没回答她上个问题,霍栩扬了扬下巴,“这是南区别墅的钥匙,搬过去住。”
盛挽月嘴巴比脑子快,“我不……”
“我这是通知你,不是和你商量。”霍栩看她一眼,“我可不想再听到有人嚼什么新婚夫妻分居两地的舌根。”
盛挽月:“……”
“你不答应,我就有合理的理由怀疑你是想逃离我的视线,再背着我去找什么居心叵测的野男人。”
“霍!栩!”她咬牙切齿道。
“或许你可以试试。”霍栩笑的奸诈。
行!不就是住进他的私人别墅么,反正他又不常去,她大不了躲着他。
她恶狠狠回道:“说好了,房租我可是不付的。”
“你自便。”霍栩丢下这一句,就头也不回离开。
看他拽的万八千的欠揍样,盛挽月直接对着他的背影来了一套漂漂拳。
她不断给自己做心理疏导:虽然搬过去,有时候可能会遇到那个老男人,可她不会躲着他么?而且还不用交房租,住的又离那块地皮超近,简直是百利只有一害!
她赚翻了!
当天她就带着自己大包小包搬进了南区别墅。
吸取了上次进错卧室的“教训”,她这次连那间小卧室看都没看一眼,选了一间离它最远的一间卧室住了进去。
房间依旧整洁,还有微微的熏香味道,一看就是刚打扫过的。
盛挽月想起霍沅的话,即便这里不怎么住人,还是每天都有清洁阿姨过来打扫。
她正在收拾东西的时候,蒋姨打来了个电话。
她很自然地接过,“蒋姨啊……”
电话那边说了一句话之后,盛挽月的手机从手中滑落,摔在大床上。
她脸上毫无血色,张着嘴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脑子里回荡的都是,蒋姨那一句,“月月,你爸出事了,他突然休克了……”
她双腿瘫软无力,脑子里却叫喊着,快去,快去看爸!
她几乎是手脚并用,爬着出了别墅大门。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拦下一辆出租车,颤颤地上了车,哽着嗓子道:“第一医院。”
车子开的极快,不到半小时就停下医院门口。
盛挽月失魂落魄下了车,摇摇晃晃往急诊区跑。
到了抢救室外,盛挽月第一眼就看到面容憔悴的蒋姨,她窝在长椅上一个人默默垂泪。
盛挽月的心像是被千万根针扎了一样,动一动就会渗出血。
她鼻子泛酸,脚像踩在了棉花上,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
“蒋姨……”
一开口,她就忍不住了。
眼泪啪嗒啪嗒掉,双手抖得不成样子。
“月月……”蒋姨看到她来了,眼中亮起光,踉踉跄跄朝她奔来,一把拉住她的手,哽咽道:“你来啦……”
“我爸他……到底怎么了?”盛挽月强忍泪意。
“先生他……”蒋姨噎得说不出话。
盛挽月用力按压着她的肩膀,“蒋姨,您说呀!”
“我爸不就是心脏病么?他这些年保养得很好,按时复查,医生都说了他没什么大问题,蒋姨,爸这次应该就是偶然,您别自己吓自己,对不对?”盛挽月骤然抬高音量,看起来是在宽慰蒋姨,实则在说服自己。
“月月!”蒋姨泪崩,她颤颤巍巍抬头,满脸悲怆,“先生他,患了肝癌!”
“砰”一声,盛挽月的脑子炸裂开来。
嗡嗡嗡响个不停,肝癌,肝癌……
她瘫在墙角,密密麻麻的痛觉遍布全身。
好疼,她真的好疼……
此时,脑海中回响起前几天盛钧给她打电话时的那几句叮嘱:“以后爸不在你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己啊。”
“爸觉得霍栩那小子还行,以后靠得住!爸能放心了……”
“多一个人疼你,爸就不那么担心了……”
他都知道!他早就知道了!
只是一直瞒着大家不告诉他们!
蒋姨的话断断续续飘进她的耳中,“从上个月先生从拘留所中回来之后,我就发现他有些不一样了。”
“先是整晚整晚睡不着,我劝他去医院看看,他却说看过了,黑乎乎的汤药喝了一碗接一碗,再然后饭量也小了很多。”
蒋姨说着就哭出了声,“我要和你讲,他却说,就是小毛病,过几天就好了,你一个人要和霍家那些人周旋,身心俱疲,还是不要告诉你,让你多但一份操劳了……”
“都怪我!我傻乎乎信了先生的话,以为真的是小毛病,就没有告诉你……谁知,昨天先生和晚星小姐吵了一架,早上起来,先生就晕了过去了!”
“我慌了,叫了救护车,送到医院,一检查,医生说是肝癌!”
讲完,蒋姨早已泣不成声。
盛挽月垂着的眼睑倏地抬起,“和盛晚星吵架?”
“是,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在厨房里忙活,他们父女两人在客厅说话,说着说着就吵起来了,具体也什么我也不清楚……”
指甲扎进掌心,盛挽月眸底一片冰冷:“盛晚星呢?”
蒋姨回道:“我给她打过电话了,她说她身体不舒服,暂时不能来了。”
“躺在抢救室的人,是她亲爸!”盛挽月猛地吼了一嗓子。
蒋姨被吓到了,她从来没看到这么生气的盛挽月。
“这位家属,请不要大声喧哗!”
一个小护士走过来提醒。
“抱歉抱歉。”蒋姨赶紧道歉。
盛挽月神情悲愤,早已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月月……你冷静一下,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生安全脱险!你这个样子,他一会儿醒来看到了,又要担心了。”
她仰着头,努力不让眼眶的泪掉下,手指划去眼角的湿润,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容,“对,我也是爸的亲生女儿,他醒来见到我,我一定要乐呵呵的,不能让他担心我。”
蒋姨抽了抽鼻子,轻轻搂住盛挽月,两人不知在椅子上坐了多久,大概过了一个世纪,手术室的灯暗下,门从里面打开。
两人看到医生走出来,飞一般跑过去,“医生,医生,我爸怎么样?”
“已经抢救过来了。”
两人松了口气。
然而下一句却让两人的心再度沉到谷底,“肝癌晚期的昏迷,病人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还伴着比较严重的心脏病,怕是……”
医生脸上划过一丝不忍,“怕是,时日无多了,家属这段时间多陪陪病人,宽慰宽慰吧……”
医生叹口气摇摇头,离开了。
盛挽月“咣当”一声跌在椅子上,椅背咯得她后背生疼,可她却没有一丝反应。
她痛苦得呼吸不上来,嘴巴微张,五脏六腑闷闷的疼。
爸……爸……
她在心底默念这个她叫了十年的称呼。
爸……
为什么?前几天还好好的,他还和自己有说有笑地商量新公司的安排,今天怎么就……
蒋姨心里难受得要命,却还是安慰着她,“月月……你别……”
护士们推着盛钧从里面出来,他全身上下都插着密密麻麻的管子,各种机器滴滴不停。
盛挽月挣扎着起身,看到双眼紧闭的盛钧,她彻底崩溃了,“爸……”
她几乎整个上半身趴在手术床上。
她想要抓住盛钧瘦骨嶙峋的手掌。
被护士拒绝,“这位家属,请您不要接触病人,等他转到普通病房再行探望。”
最终,她绝望地看着盛钧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
医生说了,他还需要再观察一个晚上。
从手术室出来,盛挽月宛如行尸走肉一般,脑袋低垂,不肯再和人多说一句话。
蒋姨扶着她站定,“月月,你现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办一下住院手续,马上就回来。”
她急急忙忙带着证件往住院部走去。
盛挽月的脑袋沉沉的,感觉听觉都如同消失了般。
“哎呦!”
砰的一声,她撞到了一个白大褂。
她连头都没有抬,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自己撞到人了。
“我说你这位女士,这么宽敞的路,你非……”白大褂揉着被撞的一条胳膊肘,埋怨的话戛然而止。
“盛小姐?你怎么在这里?”陆聿明刚做完一场手术,脱了手术服正打算去喝口水,却撞到了失魂落魄的盛挽月。
盛挽月没说话。
陆聿明注意到她的异样,她很不正常,就拍拍她的肩膀,大声又喊了句,“盛小姐,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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