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成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盛家逃出来的。
司机迎上来的时候,他脸色惨白,宛如惊弓之鸟。
“小少爷,您,您的脖子怎么……”
“别给老子废话!赶紧开车!回霍家。”霍成轩恶狠狠地命令道。
司机不敢多言,战战兢兢上了车。
这个盛挽月一定是疯了!他之前怎么没有发现,这女人疯起来,竟然敢在他的面前动刀子。
还好自己当初没有和她订婚……
他有些后怕地想。
随即,他给盛晚星打了个电话,大致把盛挽月让他交代的话都转述完。
盛晚星根本不在意,“轩哥哥,反正我爸现在病重,躺在床上起都起不来,那一个野种能掀得起什么浪花来?何况三叔他现在……”
提起霍栩,盛晚星猛地想起那天在医院里他的那一番话,立刻不敢再说了。
霍成轩狐疑的问,“我三叔怎么了?”
“没什么。轩哥哥,我的意思是,咱们要趁着盛挽月因为我爸生病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的时候,一举拿回我爸名下的所有财产!对了,他们前段时间说的那块地皮,我听说已经在开始施工修建学校了,你……”
“盛晚星,我警告你,不要再把我当枪使了!盛挽月就是个疯子!你不知道她刚才差点儿拿刀杀了我!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和她唱反调我不管,以后别想让我替你去办任何事情!”霍成轩越说越气愤,直接挂断了电话。
“轩哥哥……轩……”盛晚星气得直跳脚。
“霍成轩!我那么爱你,还给你们霍家生孩子,你这样做对得起我么……”
盛晚星对霍成轩的不满到达了顶峰。
……
“爸,尝尝我给你带的这个山药桃酥,是桃记最近刚上新的点心!”盛挽月来到医院,又换上了一副开朗的面容。
盛钧知道自己女儿的心思,自然没有扫兴。
笑吟吟地接过点心,吃了几口。
父女两人看似乐呵呵的,实际上各自心里都揣着心事。
“爸……”
“月月……”
父女两人异口同声的默契让双方相视一笑。
“你先说吧。”
“爸先说。”
盛钧便不再推辞,“那好,爸趁着现在还有力气嘱咐你几句,就唠叨唠叨。”
盛挽月很贴心地把松软的枕头垫在他身后,使得他的坐姿舒服一些。
“月月,关于我死后,盛家的财产分配……”
“爸!早知道您要讲这些,我就不让你说了。”盛挽月眼里泛着水雾,嘴巴撅着,很是生气。
盛钧神情严肃,“你不高兴爸也得说。”
“爸!”
“我手里还有差不多两千万的流动资金,加上那些仅存的不动产,总共价值五千多万。”盛钧把家底都说了个清楚。
昔日的盛老总,如今只剩下这么一点家产,着实令人唏嘘。
可他险些经历了牢狱之灾,还了一大笔欠债,现在这种情况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虽然和从前不能比,但对他们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继续说道,“你聪明能干,我就把那些不动产的产权交给你,我相信交给你打理那些资产的话,应该会发展得好一些。晚星她……”
提起那个不争气的女儿,盛钧有些过意不去地说:“她是个见识短心眼浅的,对于经营之道,根本不擅长,所以,我决定把那些流动资金留给她,月月……你不要多心,我是怕她以后在霍家栽了跟头,给她留一些钱傍身。”
他很怕盛挽月觉得自己偏心,提出他的分配意见之后,心里一直惴惴不安。
盛挽月无奈地苦笑,“爸,不管是钱,还是不动产,我都不要。”
“什么?月月,你……”
“不管盛晚星再怎么样,她都是您的女儿,你抚养我这么多年,已经给予了我太多太多了,我从来没有奢求过其他的东西,也没有想过要和她争什么。”盛挽月如实回答。
盛钧红了眼眶,心疼坏了,“可你也是我的女儿啊,没有那些财物傍身,你要爸怎么放心离开。”
“既然您不放心,那爸就多在我身边待几年,几十年啊。”盛挽月哽咽道。
和父爱比起来,那些东西根本算不得什么。
“月月!爸是在跟你商量很严肃的事情,你不要钻牛角尖。”盛钧加重了语气。
盛挽月摇头,“您忘了?之前为了拿下南区那块地,您已经给了我一笔钱了。”
盛钧眉宇间的担忧仍然没有减轻半分,“虽然我相信你的能力,可办一所学校不是那么容易的,后期需要用到的投资,更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被盛钧唠叨得没办法,盛挽月和他摊了底,“爸,我还有钱的,霍栩给了我一张黑卡,办学校的后续事宜,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说完这句话,她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
自己平时最讨厌“吃软饭”的人了,可如今自己为了安抚她爸,厚着脸皮当了一回吃软饭的,把她臊得不得了。
盛钧一愣,显然没有料到她会这么回答。
思衬许久,他悠悠地说了一句,“眼下他对你倒还是不错,可以后呢?月月,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要是发生了什么变故,他撒手不管了该怎么办?”
盛挽月默了默,抬头,“爸,我承认我现在对于霍栩是有依附的成分,但是,我不会一辈子都依附别人!您教我的,一个女孩子首先要做到的就是自信自爱自强,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她只是暂时借了他的势,她发誓,以后一定会把欠他的人情,全部还清。
然后自己堂堂正正地从他们霍家大门走出去!
盛钧连连点头,“好,好!不愧是我盛钧的女儿,就是这么有骨气!”
从医院出来,盛挽月思绪万千。
但不管再有多少烦心事,当务之急都是尽快完善好学校那边的事宜。
只要自己的事业起来了,那她爸也就会稍微放心了。
想到这里,她给霍栩发了条消息,“霍先生,有时间出来见一面吗?”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这条消息仿佛石沉大海了一般。
一直等到晚上,对方都没有给她任何的回复。
脑海中响起霍成轩那句,“我三叔早已经对你没有新鲜感了,你不会真的以为他还是你的靠山吧?”
盛挽月嗤了一声,“我跟他本来就没有什么‘特殊关系’谈什么新鲜感?充其量是个合作伙伴的关系罢了。”
她之所以找他,不是为了寻求他的庇佑,而是打算和他再做一笔交易,只是,不知什么原因,他暂时没回复。
盛挽月想,或许是最近有什么比较忙的事情,一时间抽不开身了吧。
事实证明,她猜的没有错。
霍栩的确有些忙。
前段时间他派去国外的私家侦探带回来了一个消息:十年前发生火灾的疗养院遇难者名单里,并没有那个小女孩!也就是说那个小女孩儿很有可能还活在世上。
“江月,江月……”他喃喃道。
而后唤起另外一个名字,“盛挽月,是你么?”
相似的名字,相仿的年纪,还有背后那块几乎一模一样的胎记。
种种指向都表明,盛挽月就是当年那个救了他的小女孩儿!
但他还需要更加充分的证据去证明。
这件十年前的往事,几乎成了他的一个心病,数次出现在他的梦境当中。
任何与这件事情有关的人和事物,他都必须要小心谨慎地对待。
因此,他决定自己亲自跑一趟当年那家疗养院旧址,企图从那里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此时,他已然坐在飞往A国的航班上。
将近十个小时的航程,手机是关机的。
所以他自然地没有收到盛挽月的信息。
与此同时,盛挽月敲响了霍家的大门。
看到她的那瞬间,霍家管家都吃了一惊。
这不是三少奶奶么?
距离上一次见她的时候,还是一个多月前三少爷带着她来参加霍家家族聚会的时候。
从那之后,再也没主动踏进霍家一步。
看着一脸惊讶的管家,盛挽月笑道,“陈叔,您不认识我了吗?”
盛挽月面带笑容,和和气气地喊了他一声陈叔,令他喜不自胜。
“三少奶奶,快请进。”他微微弯腰,请她进来。
盛挽月跟在后面,好心提醒道:“您不用和老爷子汇报一声么?”
她这不是假客套,而是在她认知里,对于这种顶级豪门,客人来拜访,都是由管家向主人提前报备一声,得到主人应许之后才可以进去。
她没有想到自己第二次上门,竟然破天荒地没碰一鼻子灰。
陈叔对于这位“知书达理”的三少奶奶好感倍增:不愧是三少爷看上的人,和那个跋扈的盛晚星就是不一样。
他放慢了脚步,方便跟在他身后的盛挽月能听的清楚一些,“您是三少奶奶,是咱们霍家人,您回自己家,当然不需要报备了。”
“自己家”落在盛挽月耳朵里,有一瞬间的错愕。
她抿了抿嘴,心中心潮澎湃,继而快步跟上。
路过花园的时候,陈叔提醒她,“三少奶奶,您小心一点,要是害怕的话,就紧紧跟在我的身后。不然,我怕您被那个调皮的小六吓到。”
“小六?是家里的孩子吗?”盛挽月脱口而出。
陈叔忍俊不禁,“算是吧,毛孩子也是孩子,哈哈哈!小六是三少爷养的一条犬,怪厉害的,上次那个成轩少爷的未婚妻来的时候,跟在他的身后咬了一路呢。”
提起盛晚星在一条狗子面前吃了瘪,陈叔到现在还笑的肚子疼。
“没事的,我很有‘狗缘’的。”盛挽月随口答道。
“哈哈哈,三少奶奶,您真幽默。”陈叔打着哈哈,心中却思量着,三少奶奶还是太年轻了。
小六那家伙的脾气,数一数二的差,要不怎么能是三少爷一手养大的呢?
有其父必有其子,有其主必有其狗。
小六肯定是随了他家三少爷的性子,凶得很呢。
“汪!”一声洪亮的“狗叫”响起,打破了院子里的宁静。
陈叔像是炫耀般地扬了扬下巴,“喏,三少奶奶您看,小六凶不凶?”
此时已经接近傍晚,院子里有些发暗,因为离得远,盛挽月甚至都看不清那条犬的模样。
但是可以看出它身形硕大,一条毛绒绒的大尾巴倒是摇的殷勤。
盛挽月的目光直直看过去,在空中与两只绿澄澄的瞳孔相遇。
似乎是嗅到了陌生的气息,小六瞬间警觉,尾巴也不摇了,身体紧绷着,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陈叔提醒道:“三少奶奶,如果您太害怕的话,就走在我的左手边。”
他生怕这个娇滴滴的三少奶奶被小六这个庞然大物吓傻。
谁知,盛挽月径直绕开他,快步往小六的位置走去。
陈叔吓得魂儿都飞了,“三少奶奶,您……”
不止陈叔紧张,小六也紧张。
平常在霍家作威作福的狗子习惯了霍家佣人对它的顺从和尊敬,还有陌生人恐惧的眼神。
今天出现的这个人,看它的眼神,没有恭敬,也没有恐惧,这让它小小的眼睛里充满了大大的疑惑。
眼看陌生女人逐渐向自己靠近,并且她的眼神当中还透着一股莫名的狂热……
这令小六毛骨悚然,浑身毛发竖起,做出防卫的姿态。
陈叔一颗心差点从嗓子眼飞出来,“三少奶奶,快回来,危险!”
盛挽月摆摆手,“放心吧,陈叔,我只是和它打个招呼而已。”
话音落下,已经走到小六前方五六米远的盛挽月,张开嘴巴,两手撑在嘴边做喇叭状,喊了一声惊天泣地的“汪!”
陈叔愣住了。
小六也愣住了。
这还没完,她甚至又对着愣怔的狗子“嘬嘬嘬”了几声,“过来,老,老六是吧?”
小六很傲娇地把头一仰,谁是老六?
盛挽月眼睛亮晶晶的,狗子的眼睛也亮晶晶的,她蹲下去,想要撸一撸它的狗头,小六“汪”一声表示拒绝。
盛挽月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包里摸了摸,扯出根狗条,在它跟前晃了晃,这次换她得意了,“想不想吃?”
几秒钟后,陈叔就看到他家那只不把所有人放眼里的狗子,为了一份狗零食就放弃了它做“狗”的尊严,对他家三少奶奶笑的谄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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