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你大难临头了。”
灰衣人看着雨连山,神色郑重。
“您为何这么说?”
“你杀的那修士名叫白永,乃是云阳派西峰弟子.
而且并非普通弟子。”
灰衣人缓缓说,“传言他是西峰首座白圭的私生子。”
云阳派乃穆国第一修行大派,西峰首座实力威望,除掌门外,在云阳派不做第二人想。
你杀了他儿子,天下虽大,却难以再有立足之地。
此刻恐怕无论凡俗国度还是修行界,都在全力捉拿你!”
“重来一次,我还是要杀他!”
雨连山沉默片刻,忽然一笑。
“先生,可有法子帮帮我儿子?”
雨连山父母担心的看着雨连山。
“先生刚救了我等,本不该再提这不情之请。
只是雨公子侠肝义胆,他杀那白永,也是为无辜死在白永手下的人报仇!”
那白发老者刘昂也为雨连山求助,“还望先生能相助一二。”
“跟我走吧。”
灰衣人思索良久,叹息一声,
“从此隐姓埋名,切断与家人联系,既是保护你自己,也是在保护家人。”
雨连山略一想,心知唯有远离家人,才能确保他们的安全,便点头道谢。
“至于诸位,是穆国全力追捕的要犯,也需销声匿迹,方能躲过追杀。
有一个少年英雄,在西陲聚集了许多豪杰,割地自立。
这普天之下,除了道林会,就是那里能容得下你们了。
我与其父是至交,可修书一封。持信找他,必定会安顿好你等。”
只有一刻钟,你们可以用来告别。”
灰衣人最后说,“我来准备传送阵。”
雨连山与父母,兄长,相叙别来之事,都是潸然泪下。
“父亲,母亲,你们千万保重!
终有一日,我报了大哥之仇,一定会来找你们!咱们一家人终有团聚之日!”
二哥照顾好父亲、母亲!”
法阵启动,雨连山父母兄长,刘昂,白面汉子三兄弟消失在法阵光影之中。
随后,雨连山也跟随灰衣人步入法阵。
他看着远方隐约可见的龙阳城,轻轻一叹。
法阵光影交织,两人瞬间消失不见。
不久之后,清风徐来,传送法阵也重新隐入了虚空中。
“我已出手帮了那小子,你总要放下牵挂,兑现诺言了吧?”
那件挂满书画的房屋之内,中年妇人看着木桃。
正是这中年妇人出手挡住白圭,雨连山才幸免于难。
“是,母亲。”
木桃点点头,神色似乎有些哀婉。
“你以为你父亲只是死于胡潜、胡嘉兄弟?
恐怕没那么简单!”
见木桃答应,中年妇人神色稍缓。
“道林会自老圣人故去,局势错综复杂。
王九渊虽在你父亲支持下,坐上教主之位,但这位置却做的没有那么安稳。
你父亲以及胡潜,乃至朱佑、蒋光等人皆有资格上位,在他眼里都是敌人。”
你父亲被杀,这件事很多人都受益。胡潜势力大损,王九渊教主之位做的更稳。朱佑、蒋光等人乘机扩大了势力。幕后黑手怕是不止一个。”
我与你父亲,早已断绝一切关系。
道林会内部之事,我更是无力插手。你若想报仇,只能依靠自己。
这几人修为有多强大,自不待言。你苦修一辈子,恐怕也就是到达圣门弟子的水准。
那时这些人怕是早就要老死了。”
但天可怜见,你居然是罕见的天性之体!本斋创建数千年来,只出过一个天性之体,便是本斋开山祖师。
祖师修为深不可测,仙去后留下一本至高仙法,名为《天渊本心录》,但数千年来,本派再无人能练成!
斋中历代前辈百思不得其解,最终发现,全因无人具备祖师的天性之体,故此再无人修成《天渊本心录》。”
说到此处,中年妇人眼神一亮,
“而你,却有此体质,便有很大概率修成《天渊本心录》。
届时天下哪里还有抗手?你想报仇还不是易如反掌?”
“我自幼便随父亲加入道林会,老圣人在时,对我也是颇为器重,我若入素心斋为弟子,他们泉下有知,岂不是失望至极?”
木桃略有迟疑。
“做大事者不拘小节,道林会已面目全非,再不是你父亲在时的道林会。
昔年的道林会,你是回不去的。”
“好!我答应你。”
木桃终于点头。
“很好!我们即刻启程回晴雾山!”
那中年妇人冷笑一声,脸上现出兴奋至极的神色,
“十八年了,我终于要回去了!”
一条水流清澈,却气势雄浑的大江,围绕着一座青山。
江上涌起的波浪,拍打着不知屹立了多少岁月的岩石。
“白师弟,你门下弟子闯下如此大祸,贞明宗、素心斋、维摩神庙联手诘难我派。
此事该如何处理?你来说说。”
青山最高处,一座庄严恢弘的大殿内,响起一道声音。
“师兄,说是禁术,可是暗地里谁家不在偷偷传给弟子?
还有,那三家杀的凡俗不会比我们少吧?”
一个白衣中年人站立在大殿,冷哼一声。
正是那日出手欲杀雨连山的云阳派西峰首座白圭。
“至少他们没有像白永那么愚蠢,众目睽睽之下被逮个正着。”
那声音冰冷的说,“三家本就联手抗衡我派,这次终于找到借口,若我们处理不善,必会上报联盟。
到时我们就被动了。”
“依门规,白永虽死,但是也要逐出门墙,与云阳派再无瓜葛,云阳弟子不得为他报仇。
暂时免去白圭西峰首座之位,面壁三年!”
白圭一言不发,转身向殿外走去。
“休要怪师兄!
我既然做到这个位子,就要为本派的基业长青谋划。
若不秉公执法,本派上万弟子,何以统率?”
白圭嘴角带着冷笑,走到殿外,早有一个白衣少年在外恭候。
“子仲,传我号令!
本峰坐下弟子,全力缉拿雨连山,把他还有他的家人,全部都抓来!”
“尊令,师尊!”
那少年拱手。
“记住我要活的,这世上只有我才能亲手杀了他!”
白圭脸上现出一丝残酷的笑意。
平林郡。
原是穆国西陲的一个内陆郡。
随着穆国大片领土被梁国占领,却成为了穆国与梁国的边界。
十年前,两国议和之后,梁国大军撤走,平林郡便成为了权力真空地带。
梁国名义上将平林郡归还穆国,实际上却留下了一个傀儡郡守。
穆国也不敢去实际统治平林郡,便成为了穆、梁间的缓冲地带。
之后平林郡盗匪四起,流民遍地,曾经拥有近千万人口,繁华无比的大郡,变的满目疮痍,真个是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西河,是横贯平林郡的一条大河。
三年前,一支队伍沿着西河建立了一座石城。
这支队伍自称为西河军,收留周边难民,分配土地,提供庇护,让难民在此耕种,繁衍生息。
来犯的土匪逐一被击败,西河俨然成了乱世中的桃源,名声大振。
来投奔的难民越来越多,西河军也越来越壮大。
平林郡诸多势力中,最强的一支是平林豪族韩家建立的东山国。
韩家本就是平林豪族,势力遍及全郡。
见梁国势大,便早早投降梁国,在梁国攻打时配合梁军里应外合,助梁国兵不血刃的占领了平林郡城,获得了梁国权贵的信任,韩家的势力不减反增。
梁国军队撤走后,韩家在本就有的私军五千人基础上,大肆招兵买马,迅速扩军。
此后不断收编,剿灭各路势力,最终占据了平林郡三分之二的土地,兵力达到近十五万。
最终在梁国支持下,建立了东山国,家主韩岳自立为东山王。
西河军的崛起,早就引起了韩家的注意。
韩岳决定起兵十万,兵分六路,自任主帅亲征西河城,以图全歼西河军。
西河军采取坚壁清野的策略,各路东山军势如破竹,齐聚至西河城下。
“是和是战?是守是攻?”
西河城镇守府内,众人议论纷纷,莫终一是。
最后,人们不自禁的把目光望向居中而坐,那个一直拖腮沉思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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