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知道，商鹤气的是自己，并非两个崽子。
她满眼无奈地瞅着自家别扭到拧巴的老公，催促他，“你不是想要女儿吗？不看你儿子，看你女儿总行吧。”
沈枝生了一对龙凤胎，恰恰应了刚和商鹤领证那会儿，说的儿女双全。
三岁是哥哥，四岁是妹妹。
在沈枝一番催促下，商鹤才犹犹豫豫着侧头望过去。
小推车里，躺着两只被裹的严严实实的小糯米团子。
一蓝一粉，这会儿正睁着圆溜溜的小眼睛打量着陌生的周围。
蓝色小团子安安静静的，戳着小指头，神色呆呆。
粉色小团子跟在沈枝肚皮一个样，握着小拳头动来动去，没两下就把小毯子给踢得乱糟糟的。
两只小脚丫还不得劲，挥来舞去。
要不是还不会走路，恐怕要冲马拉松冠军。
商鹤探手去戳蓝色小团子文静的小脸蛋，“女儿？”
沈枝就知道商鹤会认错，和宋卿相视而笑。
宋卿托起粉色小团子的屁股，推到商鹤面前。
“你女儿在这儿呐。昨天医生抱出来，小脚丫跟安装了风火轮，逗得大伙儿笑得肚子疼。”
果然，小家伙屁股一离床，立马晃起了极有劲的小脚丫。
当时欧阳笑原话是：要不是有那么多医生护士看着，那双风火轮恐怕要起火，大闹东海龙宫。
沈枝也掩唇跟着笑，声音轻柔，“以为是儿子随了爸爸，没想到是小姑娘随了爸爸，闹腾。”
认错女儿的商鹤手僵了一下，刚想收回来去抱女儿，三岁就颤巍巍握住了商鹤的食指，呆呆地往嘴里送。
他被儿子小小的举动给逗得心都化成了软泡泡，指腹顺势探前，继续戳那小小的脸蛋子。
软乎乎的，小小一只，又微妙又神奇。
同儿子互动了会儿，商鹤又把目光转向累趴在宋卿臂弯里的女儿，心里那股莫名的怨气顿时消散了个彻底。
商鹤在宋卿的指导下，两臂抱起软乎乎的女儿，僵硬哄着，一时忘了呼吸。
沈枝用力拍了拍商鹤的背部，“你是用手抱，不是用嘴抱，憋气干什么。”
把自己憋了个大红脸的商鹤这才急忙换气，目光紧紧落在小姑娘身上，久久都移不开。
然而，恢复体力完全的小姑娘又开始在商鹤臂弯里扭来扭去，惊得商鹤连声呼唤宋卿，一把将四岁塞进了宋卿怀里。
等他再抱起安安静静的三岁时，不免感叹，“好像儿子要乖一点，动都没动一下。”
沈枝挪过来，将下巴抵在商鹤肩上，笑语，“是要乖一点。不过他俩的性格是不是颠倒了，我以为好动的是男娃娃，安静的是女娃娃。”
哪曾想生下来一瞧，好动的竟然是女娃娃。
可真有意思。
商鹤引着沈枝的手落在三岁的脸蛋上，柔声应道：“是啊，亏得我每天喊三岁做女儿，居然是带把的小伙子。”
忽然，三岁小嘴一憋，轻轻哭了出来。
在宋卿怀里转溜着眼珠子的四岁听到哥哥的哭声，也扯起嘹亮的嗓子嚎。
瞬间，整个病房回荡着两个小崽子可怜巴巴的哭声。
商鹤看着臂弯里含泪的儿子，忙慌求助沈枝，“老婆，我儿子怎么哭了？”
沈枝屈指在三岁唇边诱了下，小家伙张着小嘴找吃的。
她笑而解释，“原来是饿了啊。”
随后，沈枝接过三岁，稍稍避开商鹤解开衣服给小家伙喂奶。
吃饱喝足，三岁才含着一汪泪水窝在商鹤怀里，好不惹人怜。
四岁则跟吃急眼了似的，握着奶呼呼的小拳头挥舞着。
等沈枝喂完奶，宋卿推着三岁四岁离开了病房，把空间交给了夫妻俩。
沈枝歪头靠在商鹤肩上，问他，“看到你儿子和女儿，还要继续生自己的气吗？”
“枝枝，他们好小啊，我一只手就能抓住，”商鹤默了默，释怀着笑了，“还蛮可爱的，所以心里的气一下子就消了。”
“那值得吗？”沈枝抬下巴和商鹤亲亲。
商鹤点头，用里啜着沈枝的软唇，“值得。我会好好爱你，也会好好爱三岁四岁，护他俩平安长大。”
依偎间，商鹤嗅到了别样的味道。
很香，却说不上来。
他先是伏在沈枝颈边嗅，随后顺着香味慢慢往下移，停在了沈枝饱满的脯前，又是蹭又是嗅。
沈枝被商鹤带着涩情的求知欲给闹红了脸，捂住商鹤的口鼻，“干什么呢你。”
三岁四岁都没他拱得凶！
“枝枝身上有一股很香甜的味道。”
沈枝不解，“香甜味？”
她揪住胸前的衣服嗅了嗅，疑惑，“没有啊，你是不是闻错了。”
商鹤继续嗅了一圈，还是停在沈枝胸前，“没错，就在这里，很浓的香味。”
话落当即，夫妻俩的目光便黏在了一块。
沈枝被商鹤灼热的视线给盯得面红耳赤，抬手捂住商鹤的眼睛，“别这样看我，会不好意思的。”
商鹤轻笑，透过指缝继续注视沈枝，“我又没做什么，为什么会不好意思？”
“你眼神好轻浮，肯定在想一些不健康的事情。”
商鹤扬起眉峰，“比如？”
沈枝稍稍开手，神情些许闪躲，“你肯定想着贴脸闻，好变态。”
商鹤笑哈哈着环住沈枝的腰，“我倒是想，不过我老婆害羞得脸都红了，所以就算了。”
话锋一转，商鹤好奇着问，“不过老婆，你身上的香味是什么？我之前怎么没闻到？”
“医生之前有普及过，生完宝宝身上会有奶香味。”沈枝扯了扯胸前的衣服，“应该是刚刚三岁四岁喝奶蹭衣服上了。”
“这样啊……”
说话间，商鹤的手已经钻进沈枝衣服里，肆意抚摸，“我看看沾哪儿了，给你擦干净。”
“别闹~”沈枝半推半就着被商鹤推倒在床上，终究没拦住商鹤不安分的手和嘴。
*
转眼，就迎来了三岁四岁的满月酒。
一大早上，老宅就张灯结彩，大伙儿里外忙活，好不热闹。
大厅正中央，三岁四岁跟两只招财元宝，被摆放在绵软的小红床上，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望着众人。
老太太喜极了两只糯米团子，爱不释手地戳着三岁四岁软乎乎的小脸蛋。
她笑容和蔼，“瞧瞧我们三岁四岁多乖呀，一点儿都不闹腾。”
乖的只有三岁，四岁不知是被人多围着的缘故还是什么，毫无预兆地扯着嗓音大哭。
小眼睛水汪汪的，惹得大伙儿又是逗又是笑。
宋卿戳了戳四岁湿润的小脸蛋，“哎哟，曾祖母才说乖呢，我们四岁小公主怎么一点儿都不给面子呀。”
宋卿刚说完，乖巧的三岁彷佛和妹妹说好，也扯着嗓子，小声跟着哭。
两道高低不一的嘹亮哭声再次逗得大伙儿掩嘴笑。
还是沈枝伸手去抱，才哄得两个闹腾的小崽子止住哭声，抿着小嘴往沈枝的胸上蹭。
商鹤接过四岁，探手去点三岁的小鼻尖，“这么小两只，居然知道往妈妈怀里找吃的。”
沈枝道：“别看他俩小，对妈妈身上的味道很敏感的。”
简单点，就是闻到奶香味，馋了。
“那我们先给孩子喂奶，大家玩得愉快。”沈枝朝众人抱歉一笑，同商鹤抱着三岁四岁上了楼。
喂完奶，三岁四岁又被老太太那爱重孙狂魔给‘抓’了回去。
二楼休息室里，两手空空的沈枝难得清静和舒坦，靠在商鹤肩上发神。
她眼底一片青黑，显然是被两个崽子给折腾累了。
“瞧你，把自己弄这么累。”商鹤收紧臂力，吻着沈枝的眉心，“三岁四岁有祖母和母亲照看，再不济也可以请月嫂。”
“你倒好，才刚刚出月子，又寸步不离地守着他俩，身体累垮了怎么办。”
沈枝拿额头蹭商鹤的下巴，神态疲倦，“可那是咱们的孩子呀，把他们生下来不就是要好好照顾？”
“说不过你。”商鹤有些生气道：“总之，我已经找好月嫂了，从明天开始，你就好好休息，把这一个月的觉给我补足了，不然不准你抱孩子。”
“怎么可以这……”
商鹤指腹按在沈枝唇上，板脸，“就得这样管着你。孩子是咱们的没错，但不是锁住你，累垮你的理由。”
“更不是把你变成整天为孩子操劳的全职妈妈，你有你自己的社交圈，无需全身心放在孩子身上。”
沈枝垂眼，眉眼间满是挣扎，“孩子还小呢，离不开我。”
“现在那两小崽不也没用你守在身边照顾，不也乖乖的。”
商鹤捧起沈枝憔悴的脸，心疼道：“枝枝，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适当放一下手，你还有我呢。”
“商鹤，真的可以放放手吗？”
“当然可以，只要你想。”
沈枝迷茫地看着商鹤，“那我现在要怎么办。我也是第一次当妈妈，要怎么做才好。”
“简单啊。”商鹤两指抚顺沈枝疲倦的眉眼，拉着她起身，“去穿你最想穿的旗袍，穿你最喜欢的高跟鞋，化你最拿手的妆容，戴你喜欢的首饰。”
“然后……”他朝沈枝宠溺一笑，“微笑着迎接最好的沈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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