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警告似的看向楚珹：“小子，你最好识相点，干万不要出卖我家美人，听到了吗？若不是你还有点用处，我早就把你宰了。”
楚珹吸了吸鼻子。
他倒了一晚上夜壶，还没喘口气呢，就被人从床上拽了起来，不由分说，啪啪就是几巴掌。
这些人还说要剁了他的手，割了他的舌头，把他阉了挂墙上……
呜呜呜，真不想活了。
季夏见他委屈的样子，无奈笑了笑：“大王你放心吧，若他有反叛之心，我会先动手杀了他的。”
刀疤脸点头，备了两匹快马，依依不舍的将季夏送出山寨。
“娘子，此去，你一定要小心。”季夏摆摆手，鞭子用力挥向马屁股，朝着前方赶去。
直到一口气行了20里地，季夏才将马儿肋停：“要不要休息一下。”
楚珹有些闷闷的，但还是下了马。
季夏上前，伸手给他擦了擦眼泪：“怎么了，都这么大了孩子了，还哭鼻子。”
楚珹的脸瞬间爆红：“谁说我哭了，你你你，你别瞎说。”
他就是有些心力憔悴而已。
季夏勾唇：“我知道的，你没哭，不用解释。”
楚珹：“……”
缓了一会儿，他还是开口问道：“季夏，季玥是不是你放走的？”
季夏抬眸：“你倒是变聪明了。”
“不把她放走，怎么有人背黑锅。”
楚珹不可思议道：“所以，山寨里的那些东西都是你偷走的，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那么多东西啊，一夜之间全消失了，怎么想都不可能。
“你不会是妖怪吧？”
季夏猛的掐住他的脖子，冷冷道：“你才发现啊。”
“我…我……”
见他吓的脸都青了，季夏忍不住笑了笑。
“不该打听的，别瞎打听，你只要知道东西我找人运走了就行了。”
楚珹松了口气，吓死他了，他还真以为季夏是妖怪。
虽然很好奇那些东西是怎么消失的，但楚珹却不敢再问了。
不过，他还有个疑问。
“在清风寨的时候，你故意引导刀疤脸他们跟四皇子对上，是不是跟他有什么仇，不对啊，你们应该没见过才对。”
“那你就是为了楚家喽，楚家肯定是要拥护太子的，能给四皇子多一个敌人，就能对他多一分打击。季夏，你人还怪好的哩。”
季夏笑而不语，她也没必要跟楚珹解释这么多。
“走吧，咱们去莫干城。”
“不去安河城吗？”
季夏白了他一眼：“没有齐砚点头，你能进去？”
两人又行了十天左右，终于到了莫干。
比起在路上经过的天通城，莫干城已经不能用人间来形容，简直是炼狱。
季夏和楚珹一踏入这里，入目所及，便是数不尽的难民。
莫干城比之前待的地方还要冷些，刺骨的寒风中，难民们依偎在一起，身着单衣，饥饿交加下，面颊都深深凹陷了下去。
一看到二人，便有人冲了上来，往她们身上扒拉。
“求求你给我一口饭吃吧，求求你了。”
“好心人，我儿子快要渴死了，赏我们一碗水喝吧。”
“粮食，快把粮食交出来！”
……
眼看着越来越多的难民如同恶鬼一般走过来，两人都有些心惊。季夏抽出刀，想要恐吓住难民，但这些人根本不怕，甚至还要伸手夺她的刀。
不得已，她砍伤了好几个人，才把场面镇住。
难民们一哄而散，皆缩在一起，恐惧的看着她。
季夏皱起眉头，看着这些难民，只觉得难受的厉害。
这么多，几万人有了吧！
再加上一路上遇到的逃难的人，算下来，至少有三四个城池的百姓遭殃。
若朝廷不管，也不知道剩下这些人还能活多久。
她朝城墙上看过去。
北方的城墙，是用巨大的石头垒起来的，而且修建的很是宏伟，人在下面，仿佛蝼蚁般渺小。
城池之上，有不少士兵在把守。
季夏刚一扫过去，便与一人对上了视线。
男子身穿月白色直襟长袍，身披黑熊大氅，祥云腰带上，白玉玲珑的玉佩价值连城。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张脸，眉眼修长，丰神俊朗，低头俯视下方时，仿若君临天下，尊贵无比。
季夏讥诮一笑。
齐砚这模样，倒是和城下的惨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到她眼里的讥诮，齐研皱了皱眉头。
这女子是谁？
他很确定，自己没见过，不过那个眼神，倒是很熟悉，他的先未婚妻，季夏每每见他，总会流露出这样的神情。
不自觉的，齐砚多了些烦躁。
不可能是季夏，她已经死了。
不过，齐砚还是派人去将两人带过来。
楚珹显然也注意到了齐砚，冲季夏道：“城墙上的那位就是四皇子了。”
季夏点头：“嗯。”
楚珹正想说咱们怎么进城，便见有一队士兵前来：“二位，四皇子有请。”
季夏面无表情，并没什么反应。楚珹见状，只得回应他道：“好，我们跟你们走。”
周围难民十分羡慕，这新来的两人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就这么进城了。
进城好啊，进城有吃有喝，再也不用时时刻刻担心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很快，季夏与楚珹就被带了进去，城门再次大关。
有几个难民试图冲进去，皆被当场砍死。
其他难民只麻木的看着。
这种事，已经发生太多次了。
总有一些不怕死的想冒险。
被带入城内后，季夏还没来得及看上两眼，便有人牵走了她们的马。
刚刚出来接他们的那个士兵又道：“二位，四皇子已经回城主府了，我现在带你们过去。”
季夏和楚珹并无意见。
其实很久之前，她是来过莫干城的。
因为是边境，这里的贸易还算不错，但眼下，街道上却没几个铺子开门，连行人也很少，生意很是萧条。
也不知这城里还有多少人。
行了一会儿，众人终于来了城主府。
莫干城城主，是朝廷钦点的三品刺史大官。
但在齐砚等人来后，他便把城主府让了出来。
季夏进了府，便有丫鬟来搜身。
她嗤笑，想不到齐砚还是这么谨慎。
不过她身上并没有放什么东西，一般都是在空间随取随用，也不怕被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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