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小心你粉丝听到了直接宣布你塌房!”
月半半被荆泽宇的话再次逗乐了,只是笑得很勉强。
勉强到荆泽宇躲不开其中的情绪。
他的笑容也微微收敛,不自然地从她身上挪开了视线,直直地盯着手边的桌沿。
微微张开嘴,有些沉闷地叹了口气,下颌和上颌的骨头在腮帮里摩擦。
发出了细微的摩擦声,又顺着那些骨头传入了荆泽宇的脑海。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的离谱,不知道是不是那块牛肉真的有点辣的伤人。
“想听吗?听完之后不许再担心了,好好吃肉,好吗?”
“好。”
“嗯……那故事得从我初三讲起了。”
也是月半半对他最初记忆停滞的时候。
“初三……我的初三因为生了场大病,下半学期就没怎么去学校,中考前老师带着的最重要的复习全部错过了,自己也就零散的复习…”
“但是,我牛逼啊!就中考就硬考,考过了高中录取的最低分数线。”
荆泽宇说到这的时候,没忍住重新笑了起来。
视线盯着自己的料碗,却在料碗里看见了当时坐在沙发上查分的自己。
那时何其的兴奋和自傲,。
那时候,他的第一反应确实是我特么好牛逼!
“喜悦没持续多久。”
“高中和大学一样,过了最低分数线,不是你选学校,而是学校选你。这点分,好一点的学校压根不可能。没人会问原因,因为规则并不会为了任何一个人而改变。”
“到最后,我也只能选了一个在东郊很一般的高中。”
“当时我想着,以我的水平和社交能力,大概在这儿也能混的风生水起。”
“确实,我确实牛逼。一天,我就和我前桌的男生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然后……”
“这种好日子持续了一个月,我就在我以为安定下来的时候,在厕所被四个人毫无原因的堵了,很牛马的‘借钱’。”
“没有理由?”
月半半把手里的筷子都丢在了一旁。
锅里还有煮熟的肉在翻滚。
荆泽宇摇了摇头,回忆起来也有点无奈。
“当时真的一头雾水,可能看我好欺负?或者嫌弃‘我跟他们穿了一样的衣服’?”
玩笑话没让身边的气氛放松,反倒让月半半使劲拍了他一下,又狠狠地盯着他。
“说正经的呢!”
“好好好!当时堵我的四个人,两胖两瘦,我猜啊,胖子是他们的‘领导’,瘦子是小弟,因为我说我不借的时候,胖子让瘦子先动的手……也没有哪个老大会先上对吧?”
“那俩瘦子纯粹狐假虎威,上来没几下就被我那三脚猫功夫打到一边不敢动了。”
“剩下那俩胖子想上来,被我唬住了。”
“欸?唬住了?”
“嗯。我那个时候很中二的指着他们说‘我未必能打你们俩,但我可以抓着其中一个打。’然后,我还告诉他们他们十六岁,可以负法律责任了。”
“就是连哄带吓。”
“他们也不傻呀,就互相看看,就盯着我,不上,也不让我走,也不让别人进厕所。一直僵到打铃,他们撤的时候,还告诉我这事儿没完。其实心里差点给我吓死。”
“下一节课一下课,我就报警了,然后警察让我先去找老师。”
提到老师的时候,荆泽宇觉得晦气似的嗤笑了一声。
碰到一个好老师是学生一辈子的荣幸,但是碰到坏老师,真的更会让学生记一辈子。
荆泽宇当时的班主任是个光头,都看不出来年纪,做得事儿更让人嗤之以鼻。
“那结果呢?”
月半半有点着急地追问道。
攥紧的小拳头恨不得替荆泽宇锤爆那几个人的狗头。
她等了这么久的“小陪玩”!
荆泽宇摇了摇头。
“关于被堵的‘小报告’,结果就是我差点因为带手机进学校被没收手机。这比特么被堵还恐怖,整的我回教室第一件事就是关机藏手机。”
“啊?”
月半半大为震惊。
他们学校也出现过这种事,学校是不声张,但也处理的很好。
荆泽宇耸了耸肩,讲到这也就无所谓了。
“警察到达学校的回电我都没接到,不过我看到警察被教导主任领走了。”
“后面那几个人也没再找我,我以为他们被老师警告了之类的。”
“呃,大概也是真的被警告了,不然就他们那几个,也不至于想办法使真正下作的手段。”
“串通我们班的人孤立我,主要的人物就是我的同桌和右前方,就是我那个朋友的同桌。”
好家伙,群众之中有卧底啊!
“她们当时起哄、攻击我的长相、攻击我的声音……”
“唔,这就是为什么你当时说我声音好听的时候,我那么惊讶。”
“还PUA我,想想都觉得很离谱。”
“我当时觉得无所吊谓,反正高一第二学期我们就要分班,搞心态搞去呗?!我大心脏啊!”
“结果直到,有一次,我早上要去清洁分担区,把作业放在了桌上。回来的时候,没了,我就以为被各个课代表拿走了。”
“结果,到了中午放学,被老师留下,臭骂了一顿,说我一科作业也没交,还给课代表说‘没写’。我当时就知道我高估我自己了。”
“……炸裂。”
甜美的女孩子是不能说脏话的,炸裂已经是很炸裂的词汇了。
“下午我朋友就告诉我,是我的同桌把我的作业藏起来了,他想拦,还被他的同桌警告了。”
“当天下午放学,我们最后在教室的智能讲台下面的机箱柜里找到的作业。”
“呵~心酸。之后孤立的范围也就过大到了两个人。”
“我们第二次去找了老师,这次老师看到又是我,感觉…有点不耐烦,知道事情原委,直接现场开始PUA我,比我同桌高级多了,就是,我真的信了的那种……谢谢。”
月半半低着头,用漏勺在火锅里捞煮烂的肉。
一大半都给了荆泽宇。
语气幽幽,有些凉凉地问道。
“是不是还是‘一个巴掌拍不响’、‘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之类的话?”
“没有,他也知道这些也就骗骗小学生,说出来和他其他话基调不符。他说的是……”
“‘你是好学生,你好好学习就行了,你理他们干什么?你学你的,他们最后考不上是他们的事。你做好自己!’”
“啊?不是,怎么成了你理他们……这种人怎么当老师的啊!”
“不知道。但是加上前面后面的话,还有老师的身份,我们是真的信了。可想要心无杂念地学习,他们就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变本加厉,逼着你和他们‘玩’。”
“一直一直,到期中考试前,我前面那个哥们撑不住休学了。”
“那你也就……”
“没有奥!我是谁!我就这么认了栽?想得美!虽然醒悟过来不对就应该及时规避,但是我就是不想这么放过这俩牛鬼蛇神。”
“时间紧任务重,我就想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趁着期中考试,要清空教室,平时很多放在桌兜里的东西也要清空。”
“什么名著啊、教辅、作业。”
“她俩住得有点小远,但又没到住宿的地步,走读,回家要坐公交好几站那种。”
“如我所料,她们在那嚎累、沉!我就装作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跟她们说,我在附近租了房子,可以帮她们带回去些不重要的。”
“前桌不知道是不是看出来我想干什么了,只给了我几本厚的名著;我同桌那是真的一股脑能不带回去的都扔给我了。”
月半半好像知道后面的事情轨迹了。
“我反手退学,把那堆东西全部和我的东西卖了废品。至于名著,倒是全部都捐了出去,给山村的孩子。”
“也是退学的那个时候,我听教导主任和我妈‘闲聊’才知道,这个学校高中部,很多人都是初中部一起升上来的,就是说他们之前就认识!更别说据传她们俩还有四人组其中一个瘦子,家里压根住一栋楼,单元不同而已,那可是从小玩到大的交情。”
“唉,再然后就是现在的学院了……”
荆泽宇说到这完这些,长长地叹了口气。
开始蘸着料碗,品尝崽崽给他夹的满满一碗肉肉。
月半半像是个长辈似的,慈祥地看着他……
过了好久,她才犹豫着张口。
“那……你遗憾过吗?”
“何止遗憾啊~简直是后悔啊!太草率了当初!我应该在捐书前把她们俩的名字划掉再捐!”
荆泽宇一拍桌子,他的语调突然扬起来。
扭过身子看向月半半,眼里愁的泛水雾,勾起的嘴角处却还叼着半块肉,看着格外诙谐。
“啊?什么?”
月半半看着他的表情愣了一瞬。
大脑这才开始解析荆泽宇的话,她也才反应过来又被荆泽宇逗了一回。
你,你这样哪有一点后悔的样子啊!
就是反过来……安慰我吧?
我……
荆泽宇却往她这边靠了靠,在她身边小声看似格外认真地问道。
“问你一个问题,你凭感觉告诉我答案。”
“什么?”
“你说,山区里的孩子,看着名著上遗留的名字,说‘谢谢白姐姐’‘谢谢牛姐姐’的时候,这个功德,算我的还是算她们的?”
“我……”
【作者题外话】:如孤立、威胁、陷害、起侮辱性绰号等以任何名义干扰到正常的学习生活的,均属于校园BL!如果遇到了,请在安全的前提下,尽可能固定证据,并第一时间告知老师,老师说了什么、怎么处理,在回家后务必连同事件本身完整告知家长!
最后,最重要的一点,前车之鉴:校警,不是警察,不是警察,不是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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