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宴会厅内,原本应该身为主角的曲平却是坐在某个角落中面色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宴会中歌舞生平,宾客之间觥筹交错。
都是来庆祝曲平获得国医圣手的称号,这对曲平来说不仅仅只是荣誉。同样也是对他能力的认可。
曲家作为医学世家,到曲平这代已经是连续三代的传承。尤其是曲平更是才以三十多岁的年纪刷新了国医圣手的最小记录。
这背后蕴含的价值也成为曲家一块当之无愧的金字招牌。
这年头,谁没有一个大病小灾?
无数人上杆子攀附着曲家的权势,就是为了自己有朝一日病入膏肓时能在他们这里获得一块免死金牌。
表面是名利,背地里却全部都是生意。
学医是曲平从小以来一直的愿望,而且在他这一代并没有仅仅拘泥于曲家的家传医学。
更是和现在的医疗手段相结合,走出了属于自己的医者之路。
但是从内心来说曲平学医的念头很简单也很纯粹,不求能悬壶济世。做苍生大医更是曲平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他只希望自己能毫无顾忌的治疗每一个病人,这就是自己唯一的心愿。
而当国医圣手这块金字招牌与名利挂钩后,曲平便越发讨厌面前这样的场合。这次如果不是父亲强制要求,自己根本不会举办什么答谢宴!
自己能取得的成就都是自己的本事,和面前这堆自己都没见过的人有什么关系?
正当曲平内心越发不爽时,曲父却已经带着一群人来到了曲平的面前。
“给各位介绍一下,这就是犬子曲平。”
“今后犬子的路还很长,希望能有各位在旁边提点。才能让犬子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曲先生言重了,曲平少爷天资卓越。小小年纪能取得这般成就可称天纵之才。”
“提点不敢当,但有所求之事您只要支应一声。在座各位绝不会袖手旁观。”
“没错,倒是我们以后有求于您。还得要您多担待才是。”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之间的相互奉承好不自在,完全将曲平当成了他们聊天谈话的附属品而已。即便有敬酒不过也只是点头示意。
虽然有国医圣手的背书,但毕竟曲家现在的当家人还是曲父。
真要让曲平撑起家族门面,至少还得二十年以后。至少以现在曲平的身份,还没有跟他们对话的资格。
“父亲,我有些头痛。”
“可能是喝醉了,先走一步。恕不能招待各位贵客,请见谅。”说完曲平直接将手中的香槟丢到一旁,没等曲父作出回应曲平就已经头也不回的离开会场之内。
按父亲的要求自己已经在宴会上露面,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
去留便已由不得他。
那种场合再待下去,曲平真担心自己会不会吐出来。他也知道这宴会上的宾客都是整个曲家的贵客,但他实在提不起接待的耐心。
好聚好散,也能给双方都留一个体面的退场方式。
“这个逆子!”
曲父连忙向着面前的众人陪笑道,他也没想到曲平会在这个时候给自己甩脸色。
“贵公子年少成名,有些傲气倒是不无不可。但毕竟是年轻,这性子倒是还需磨练一番。”
曲父哪里还听不出面前这人是在暗讽自己管教不严,可以对方的身份曲父只能陪笑着吃下这个哑巴亏。
“各位,先失陪了。”
曲父连连陪笑后,紧跟着曲平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在半路直接将曲平直接叫停。
“你给我站住!”曲父一声爆喝,也让曲平当即停下脚步。
“你今天怎么回事?你在这里甩脸色给谁看呢?”
“这里面哪个人我们曲家得罪得起?今天能来都是给你我父子面子,你现在倒好招呼一声就要离开!”
“你让我的面子往哪里搁!”
听着曲父的训斥,面色冷峻的曲平仍然是一言不发。神色淡然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曾几何时面前的父亲同样和自己醉心医术之中,但不知道何时开始在他书柜里陈放已久的医术已经渐渐蒙尘。
比起医术,现在的他对权势的追逐无疑更为渴望。
“所以你的面子才是最重要的么,我的事情全部都无所谓。”曲平仍然淡漠的看着曲父。
国医圣手是自己之前一直以来的理想,如果达成的条件就是要被钱锈的铜臭味腐蚀殆尽。
他情愿不要这个称号,一样不耽误自己治病救人。
“走!你跟我回去!”
“去跟各位叔叔伯伯道歉。”曲父不再磨叽,道理讲不通他就要采取强硬措施逼迫曲平就范。
手掌从空中袭来当即抓住了曲平的衣角,就要将他拽回到宴会之中。可曲平依旧像一块木头一般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他的忍耐已经彻底到达极点,同样的遭遇他不想经历第二次。
第一次自己选择了服从,如今他再也不愿与其同流合污。
“父亲,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我让你提交的预防丧尸草案,你有没有交给上面的那些人。”
曲父也不知道曲平到底发了什么神经,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吆喝着什么末日丧尸堡垒之类的东西。
甚至还专门写出了一份应对策略让自己提交上去!
曲父仅仅是看了两眼后就彻底将其丢到了一旁,整个方案跟科幻小说没什么区别。这东西如果真被自己交给上面,非得让别人笑掉大牙不可。
况且最近他也一门心思准备着曲平的事情,哪还有心情管这些。
今天曲平对自己这个态度,他也索性摊牌。
“东西已经被我扔了,我再问你最后一遍。”
“现在跟我回去还来得及。”曲父表情严肃当即下达最后通牒,如果曲平真以为自己翅膀硬了。
自己也并不介意借着这个机会敲打一番,也算为他以后的接班做准备。
“好的,我明白了。”
“宴会我不可能回去,父亲你自便吧。”说完曲平直接头也不回的离开,话不投机半句多。
自己也没有耐心再和面前的父亲去解释,如果不是自己亲身经历过。或许曲平也会以为末日是天方夜谭而已。
但既然自己已经回到过去,就有去挽救这一切的责任。
既然曲家自己指望不上,曲平只能另寻他法。
从曲家宅邸离开后,曲平当即拨通了一个神秘电话。他本身也没将全部希望都放在曲家的身上,如果能成功最好。
就算不成,他也有备选方案。
“结果怎么样?”
“已经查到了,根据少爷您提出的年龄和长相。已经筛选了绝大部分的重名者。”
“最有可能的人选目前在绍汉市,绍汉大学。”
“我明白了,现在帮我订一张前往绍汉市的机票。最快时间。”
挂断电话后曲平这才想起自己曾经看过陈宇相关的资料,上面就提及到他本人就是绍汉市人。如果自己是借助母体树的力量回到过去,同样陈宇应该也是如此。
无论如何,曲平还是要先见到陈宇在作出判断。
至少现在在自己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都在按照自己之前的记忆逐步进行。
而另一旁的陈宇也逐渐从刚开始的抽离现实,逐渐回归到眼前的大学生活中。与前世的记忆不同,尽管陈宇已经动用了全部手段。
也没查到关于末日爆发的半点迹象,就连永生研究所都已经在整个世界被彻底抹除。
连这个名字都不曾存在。
“真的是自己记忆出现了混乱?”陈宇叹了一口气在电脑面前缓缓躺了下来。
这次的重生似乎并没按照之前的一切进行发展,时间线已经被彻底改变。陈宇不知道这是否和母体树存在关系,可是以他现在的身份。
完全找不到关于母体树的半点线索。
“或许....这样也不错?”
猛然诞生的想法让陈宇直接从椅子上坐起,但短暂过后再度沉寂下去。
不用牺牲,不会死人,一切都按照原本的世界进行运转。没有食物和生死的威胁,每天只需要在游戏和睡觉中度过。
这样的安逸生活陈宇已经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经历过。
从北山公馆离开后,自己似乎走了一路。而现在也终于来到了尽头,一切都回归原点。
几年的末世救生不过是一场梦而已,如今梦醒了。
自己也该回归眼前的一切。
彻底放下一切的陈宇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整个人刚想躺倒床上休息却被一阵敲门声叫起。
王震他们几个都已经去网吧包宿,应该不会在这个时间点回来。正当陈宇好奇谁会在这个时候敲门时,映入眼中的一张脸却让他直接愣在当场。
“曲平!?”
陈宇没想到自己昨天才在手机上看过他的消息,今天对方就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在前世中自己和曲平根本没有半点交集,对方更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自己眼前。
听着陈宇叫出了自己的名字,曲平两人瞬间明白了一切。
“放不方便进去说?”
曲平并不是绍汉大学的学生,宿舍楼也是悄悄趁着楼妈不在溜了进来。不适合长期出现在门外的视野当中。
陈宇这才反应过来,当即将曲平拽了进来。
“之前你就住这样的宿舍,环境还不错?”曲平饶有兴趣的观察着四周,他并没度过大学。
因此对这里的一切都颇为好奇。
“真不知道你是夸赞还是挖苦。”
陈宇对曲家也是有所了解,当之无愧的一线大族,顶级医学世家。
真想要这样的房子,不知道多少人会上杆子给他送上来。别说大十倍,就是上百倍也有人能送的起。
天大地大,自己的命最大。
这个道理陈宇早就已经深有体会,能用钱办到的事情往往才最简单。
曲平落座之后,两人的表情也迅速严肃起来。两人都是前后脚进入到这个世界之内,通过两人的存在几乎可以相互作证他们并没重生回到过去。
而是被母体树困在了,这个依托于他们两人的记忆而构造出的世界之中。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要怎么离开这里?”
在两人回忆的最后时刻,他们被母体树的藤蔓捆绑控制起来。而精神则是被束缚在了这样的一个世界内。
寻求外界的帮助显然不可能,只能依靠他们自己如何摆脱母体树的精神控制。
“要不,我死一下试试?”
曲平注意到了一旁的水果刀,取过后就想要向着自己心脏的位置扎去。从梦中恢复过来的最好方式就是死亡。
但陈宇还是先手一步阻止了曲平这样作死的行为。
“死亡的方式或许在梦中能行得通,但在这个精神世界则完全不可能。”
陈宇有过这样的经历,当初他和零在争夺身体控制权时就曾出现过这样的感觉。如果当时自己在那场较量中被零杀死,现在的陈宇恐怕早已经不复存在。
精神世界不同于梦境,不是简单的死亡就能将其破解。
为了向面前的曲平证明,陈宇接过水果刀直接在曲平的掌心划出一道伤口。
顿时鲜血在其掌心处不断流出。
“什么感觉?”
“疼。”
“疼就对了,你在梦境中不会感觉到疼痛。因为痛觉的刺激会加速你的苏醒。”
“而精神世界却不是,在这里你的所有感官都会被模拟而出。其中也包括痛觉。”
“精神世界的死亡,会让你的肉体也成为一具行尸走肉。”陈宇警告般说道,这个世界涉及到死亡的事情都不能轻易尝试。
“那怎能么办?我们就一辈子都被困在这里了?”
当得知自己并非重生穿越时,曲平其实也松了一口气。他也非常担心自己不能做到什么来拯救所有人。
但如果只是自己的话便无所谓,可转念一想自己虽然沉浸在精神世界内。
在它们之外的现实世界却在向着毁灭的边缘步步靠近。
“想要破解的唯一办法只能是从找到这个精神世界的缺口。”
“自杀肯定不行。”
最后警告曲平一番后,陈宇也将他送出宿舍之外。如今他们都被困在这里,一时半会肯定解决不了问题。
虽然是精神世界,但这是属于母体树为他们两个人塑造而出的东西。
按照两人的意识规则在运转,在没有好的办法之前最好的措施就是静观其变。
.......
此刻,外界。
看着陈宇两人甚至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恶,诺亚的脸上笑意更甚!
拥有操纵母体树的能力,此刻自己就是这个世界唯一的主宰。所有人都将匍匐在自己脚下!
诺亚毫不吝啬的肆意挥霍着母体树赋予自己的权能,整个世界全部的丧尸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这种能力的急速膨胀让他很快迷失在其中。
而经由他控制的尸潮再度向着基地发起最后的冲击。
属于人类的至暗时刻,已经到来。
“完了....一切都完了。”
有些心理素质差的人内心已经陷入到深深的绝望之中,被所有人视为希望的陈宇连一个回合都没能坚持到就被面前的巨树彻底吞噬。
他们作为普通人,更是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绝望的情绪瞬间在人群中蔓延,而在目睹一切的基地士兵心中。
那团名为希望的火焰也被这席卷人间的巨树逐渐熄灭,他们的反抗在如此数量的尸潮面前毫无意义。
信仰的崩塌,往往才最可怕。
屏幕前的秦臻更是面色阴沉,对于这场所谓的登神仪式只感觉到好笑。诺亚这种借助母体树狐假虎威的行为竟然也敢妄自称神。
在秦臻眼中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
“怎么?被这家伙彻底吓住了?”秦臻起身看向已经垂头丧气的众人,可却每一个人和他的眼神对视。
在这样的强大差距面前他们的反抗显得太过微不足道,倘若真是如此。
他们现在的所做的一切都将毫无意义。
“首长....我们据守在基地,真的有意义吗?”终于有一个人忍不住开口道。
敢留在这里的人,没一个是怕死的种。他们不怕死,他们怕的是即便已经牺牲自己到头来却是仍然满头空。
之前他们将希望寄托于陈宇的身上,可现在陈宇在敌人面前都被轻而易举的击败。
整个世界都在不可阻止的向着毁灭的深渊滑落,他们的坚持根本什么都做不到。
“你们也是这个想法?”
秦臻并未急着回答这个人的问题,而是转头看向了其他人。
“能在这个时刻留在基地,你们每个人都是我秦臻的兄弟。到现在,我也跟你们说几句掏心窝子话。”
“希望从来都不是靠别人施舍给我们,陈宇不行!任何人都不行!”
“希望来自于我们手里的枪械,来自我们每一颗打响敌人的子弹。虽然微不足道,但请各位相信这世界绝不存在任何无用功!”
“即便这力量再过渺小,却也足以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即便这火焰再过微弱,同样也足以掀起燎原之势的熊熊举火!”
“我们守在这里的有没有意义我不知道,死者的意义由生者赋予。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让那些活下来的人,看到明日初生的朝阳!”
“再过五年十年,甚至几十年!当后人再踏入到这片土地时。”
“他们能知道。”
“曾有人在这里,为守住人类最后的荣耀而战!”秦臻说完,再度提起枪向着指挥室外走去。
丧尸的一次次攻击越发猛烈,已经没有一刻能在给他们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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