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昌平卫生院20多公里的协和医院内，楼梯处传出周文忠欢快的脚步声。来往上下楼的病人家属都是满面愁容，只有他自己像是来度假一般。
“还得说是医院里阴气重，真特码凉快！啷个哩个啷…咚咚咚！”
病房里秦淮茹把棒梗嘴角的口水擦干净，撂下毛巾前去开门。心里猜测着这么有礼貌的来人是谁，反正绝对不是这里的医护人员，她们开门前从来不先打招呼。
“周文忠？”
“你好呀老嫂子，恭喜恭喜。棒梗这孩子也快该出院了吧？”
秦淮茹耷拉着脸不吭声，走回病床前坐下搂着棒梗，心里盘算着如果周文忠问自己葱爆羊肉的事该怎么回答。一大妈也把脸撇向一边不看周文忠，只有聋老太太自己睁大眼睛看向病房门口位置，她也想翻身，但是中风后的自身条件不允许她做出这种动作。
“哎呀呀呀！棒梗这孩子一看就有出息，人家唐三藏经历81难才取回真经，我估摸着棒梗也快了。不管怎么说挨了这2搬砖也算是经历了2次劫难，好日子还在后头呢。贾家嫂子，他怎么一直流口水？是手术后遗症还是这孩子在做梦吃好吃的？”
秦淮茹装作没听见询问，闭上眼轻轻拍着棒梗睡觉。
“得！真要是手术后遗症那我什么也不说了，你可得赶紧去法院告这群大夫，他们必须得赔钱！棒梗这孩子才多大点就变成这样，我看白求恩精神都让他们忘干净了吧？咱们棒梗多聪明的孩子竟然被他们治成这样！我绝对不答应！既然你不想说话就算了，我今儿个…”
周文忠口中话音上提，眼神越过一大妈放在聋老太太身上，径直冲着病床走过去蹲在地上说道：“老太太您身子骨挺好的吧，告诉您一个特大的消息。我柱子哥从保卫处出来了！这个小没良心的何雨柱，出来后竟然也不想着看看您，真不是个东西！做人怎么能这么不尊老爱幼，而且前几天他还没有爱心，看见弃婴竟然也不捐款！您也别太着急，我已经帮您教育过他了。”
说罢后周文忠向前走近两步，憋气忍住聋老太太身上散发出的难闻气味。靠近她耳边小声说道：“这次是傻柱他主动找事，我可没先动手。嘿嘿嘿…”
“唔…嗯…”聋老太太听后急的脸色涨红，头顶发痒。
周文忠扭脸对着一大妈问道：“老太太她这是怎么了？”
“她要解大手。”
“呀！看来今天是我来的不巧，那咱们就回头再说。再会再会！”
周文忠对着病床上的4人拱拱手，走出病房关上门。掏出怀表看看时间，跑下楼梯往公交车站牌走去…
“何雨柱跟我们走一趟吧！”
“我又怎么了？”三食堂后厨里正在切菜的何雨柱，手持菜刀看向2名保卫员问道。
“别废话，还想跟我们动手是吧？”
“不忙不忙不忙…”
见后厨出现保卫员的身影，三食堂股长郭世金手里攥着账本，表情严肃跑了过来。
“傻柱他又怎么了？我是他的直接领导。如果傻柱不在这，会耽误我们三食堂今天的正常工作，我问的这个问题你们可以回答吧？”
保卫员点着头答道：“傻柱犯的还是老毛病。”
郭世金听后气的把账本摔在菜架上，一句话也没说扭头就走，心里嘟囔着这个傻柱真是没救了。
“别介！我什么也没拿，你们要抓我总得让我明白明白！都别挨我！躲远点！说你呢给我躲远点！你信不信？信不信？”傻柱见自家股长头也不回的直接离开，急的他重新拿起菜刀挥舞起来。
“顽固抵抗！再动一下试试。”
一边是傻柱手拿菜刀砍空气，一边是保卫员拉动枪栓子弹上膛后的压力。三食堂后厨全体人员就像是被人点了穴，一个个都傻站着不敢有任何动作。
“别给脸不要脸，我们给你留着面子呢。”
三食堂里的老好人，40多岁的帮厨走到傻柱跟前小声劝道：“别耍叉，现在不是你犯浑的时候，他们保卫处真敢开枪。你有问题就交代问题，没问题你怕什么？你可别忘了你妹妹还没出门子呢，你要是真出点什么事，雨水这丫头还怎么生活？”
傻柱对保卫员问道：“我上次从禁闭室出来之后就没拿过任何东西！就算是定罪也得给我找个罪名吧，横不能你说我偷，我就真偷了。我到底犯的什么事？”
“接到工友举报，何雨柱下班之后有盗窃行为。这件事要么由我们保卫处来调查，要么我们会把案子交给公安来处理。你想清楚再说话。”
“别跟他们犟，要不然受罪的还是你。在咱们厂子里总归有工会撑腰，保卫处没真凭实据不敢乱动手，真要是把你交给公安来处理，保不齐你当天就能认罪。跟他们走吧，反正老郭刚才也知道了你这件事，论公论私他都得出面去保卫处里过问过问情况。”
何雨柱长叹一口气，撂下菜刀平伸双手。这个动作引得保卫员们一阵嘲笑。
“不用费这个劲，现在只是照例找你问问情况，犯不着给你带上铐子。”
“明白了。”
保卫员一前一后带着傻柱往北门保卫处走去，刚才劝慰傻柱的老帮厨拿起菜刀继续工作。其他人见状也回过神低头干活，只是三食堂后厨里再没有了平日里的热闹劲。
“坐吧。”
傻柱拉开审讯室的凳子坐下，保卫员从抽屉里拿出工作本进行记录。
“自己主动撂吧，别让我们费事。否则难受的还是你。”
傻柱急的站起身拍着桌子喊道：“你让我说什么啊！我都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
“给你提个醒，包子。”
“啊？”
傻柱歪着脑袋，仅用5秒钟时间就想清楚了整件事的原因。紧接着就是一番连说带比划的解释动作。
“包子那是周文忠亲手递给我的！就在他家院里的灶台位置，是他亲手给我的12个羊肉白面包子。他就这么着…然后这样…最后就让我提着包子笼布走了，还说让我带回去给我妹妹一块吃。”
“呵呵，接着编。”
“我真没说瞎话，周文忠原本是给我2斤羊肉让我做成葱爆羊肉，后来…反正我就给他做成包子。他打开蒸锅看看就说不要了，让我自己拿回家去吃。”
“第一，周文忠是怎么弄到的这2斤羊肉？城市户口的每月肉票定量就那么多，如果他一次买这么多羊肉，菜站那边就得把他扣下，让他解释清楚肉票的来源。
第二，现在全厂不少工人饿得脚脖子都肿了，一摁一个坑。你说他把12个羊肉白面包子都送你谁信呐？
第三，凭你和他的交情应该没这么好吧？而且食堂仓库也没有丢失羊肉，你要是编瞎话起码得讲通逻辑。最后问你一遍，说不说实话。”
“我说的就是实话！一句瞎话也没有！”
“行，很好。”
负责记录的保卫员决定不再对傻柱进行询问。站起身走出门喊来两名队员把傻柱摁在桌子上，反背双手戴上黄铜拇指铐，揪住他的后脖颈拉回椅子坐下。
“啊！”
傻柱的叫声没有影响其他人手上动作，把他摁在椅子上之后，紧接着就是2个铐子扣住他的脚脖，另一侧铐在椅子上的脚踩处，最后把他的胳膊架在椅子靠背处。坐下来就肩膀疼，想站也站不起身，憋屈几十秒就忍得冷汗直流，大腿肌肉开始抽搐哆嗦。
“我真…”
保卫员抬手打断傻柱的话，点上烟手里转动着火柴盒说道：“知道你这人嘴硬，咱们不着急。刚才我问你你不说，现在我不想问了。”
“嘎吱…”审讯室房门打开，岑干事低头整理着自己的崭新白衬衫走了进来。
“问的怎么样了？”
“他一点也不老实。”
“呦呵，行。”
岑安平走到傻柱背后，伸手拉住傻柱的拇指铐往上轻轻一提。
“啊！疼疼疼…啊！”
傻柱疼得只想用头撞桌子，努力尝试几次之后才发现距离不够，就连嗓子也快喊冒烟。
“现在想起来什么没有？”
“呵…哈…”傻柱胸前起伏喘着粗气，无力的摇摇头。
“那行，让何雨柱同志再好好回忆回忆。”
岑干事拿起桌上的记录本查看，“刺啦”一声撕掉刚刚记录好的那页纸，擦擦手走出审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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