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涓涓蓦地觉得心脏一痛,她震惊地看着刘兰。
新婚夜……厉战半夜赶回来,原来不是为了要赶上和她的婚礼,而是……为了退婚?
亏她那时还很感动,觉得包办婚姻遇到的男人好像也没那么坏。
原来……只是她蠢,会错了意而已。
刘兰继续说道:
“你一个乡下村妇,能跟人家城里的大学生比?而且人家傅知青家里可是京市的大官!战儿凭什么要你个乡下破鞋,不要人家傅知青?你趁早识相点主动跟厉战离婚,否则……我就把你偷男人的事儿都告诉我儿子,到时候,你名声毁了,看你还怎么嫁人!”
夏涓涓看着刘兰嚣张的嘴脸,冷静了下来。
就算厉战当时真是为了退婚才回来的,那也是她和厉战之间的事,轮得着这个老虔婆上蹿下跳吗!还骂她!
她猛地朝着刘兰欺近几步,冷声道:“你骂谁是破鞋呢!”
刘兰心里其实对夏涓涓有些发憷,吓得“哎哟哎哟”地往后退,一不小心自己绊倒了自己就要后仰摔倒。
夏涓涓抬起的手顺势变成要去抓她的手似地,口中惊呼道:“婆婆,小心!”
却在抓住刘兰的手的时候,突然用力一推,刘兰本来能自己站稳,这一下‘哐当’一下摔了个屁股蹲,躺在地上‘哎哟’半天起不来。
“夏涓涓!你……你敢推我!”
夏涓涓蹲下来,居高临下看着刘兰,眼底俱是寒冰,她冷笑着用只有自己和刘兰听到的声音说道:“嗯。是我推的。可是谁看到了吗?你怎么证明是我推的?”
刘兰看着夏涓涓的样子,心中胆寒,一个劲地往后退,哆嗦道:“你……我……我要到公社去告你!告你打骂婆婆!看公社怎么批。斗你!”
夏涓涓笑得很冷很艳,凉凉地道:“你尽管去告。我正好还要去公社告你和那个什么傅知青串通好了编派我的坏话,败坏我的名声,就为了逼我离婚,好让厉战娶傅知青呢!”
刘兰一听急了,她去公社告状,为的是弄坏夏涓涓的名声,可不是为了弄坏傅知青的。
要是夏涓涓真的一通乱说,把傅知青给牵扯进来,那傅知青和厉战的婚事不就泡汤了吗?
“别……我、我不告了!”
夏涓涓笑了笑,看样子是说道这老虔婆的痛处了,她继续说道:“厉战新婚夜是回来退婚的这事儿,是那个傅青叶告诉你的吧?”
否则,刘兰不可能今天才说出来,肯定早就说出来刺激她了!
“还有,她一定许诺等到她和厉战结婚之后,会怎么怎么孝敬你,你才会这么卖命地替她传话吧?嗯……我猜猜,是不是许诺说以后会把你接到城里去享福?”
刘兰震惊地瞪大了眼眸。
夏涓涓……是怎么知道的?!
夏涓涓看她的样子,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一直觉得刘兰在乡下算是比较聪明的了,没想到也这么蠢。
居然几句话就被蒙骗了。
不过……想想也难怪。
刘兰能纵容厉巧巧没结婚就跟那个许家远乱搞,还不是因为许家远是有机会返城的知青?
她只怕做梦都想能进城过好日子。
傅青叶用她日思夜想的东西当诱饵,再聪明的人,也要上钩。
她冷冷地看着刘兰,歪着头皮笑肉不笑地道:“婆婆,赶紧起来回家吧。再在我这院子里呆着,万一不小心又摔了一跤,摔断了胳膊或者腿的,媳妇我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刘兰打了个冷战。
她第一次觉得……夏涓涓这么吓人!
她再待下去,可能真的会断胳膊断腿!
望着刘兰狼狈地爬起来,屁滚尿流地离开的样子,夏涓涓忍不住笑了笑。
她锁上门,去找傅青叶算账。
这个白莲花!敢使这样卑劣的手段,就不要怪她睚眦必报!
出了门,朝着知青点走去。知青点就在村边,离后山也不远。这一带村里人都不怎么过来。
夏涓涓走到知青点门口,不经意间看到山脚下一处不太容易被发现的灌木丛边,厉战正和一个女人面对面站着说话。
夏涓涓的心沉了沉,停住脚步,定睛看了看。
那个女的不是傅青叶,还能有谁?
离得太远,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傅青叶突然冲过去抱住了厉战!
夏涓涓眼眸一冷。
但厉战很快就一下子将傅青叶推倒在地上,然后头也不回地朝着山上走去。
夏涓涓没有上前,就静静地站在那里等着。
不一会儿工夫,傅青叶红着眼圈走了过来,看到夏涓涓站在村口,她愣了一下,但还是强颜欢笑地走过来,打招呼道:“嫂……嫂子,你到这儿来干什么呢?找人吗?”
厉战一天不和夏涓涓离婚,她就一天不能跟夏涓涓翻脸,反而要装作姊妹情深的样子,否则……以后肯定要落人口实的!
夏涓涓冷笑两声,突然抬手,又快又狠地‘啪啪!’甩了她两个大耳刮子!
傅青叶被打懵了,捂着立时肿起五指山的脸,眼底闪过惊怒,看着夏涓涓:“夏涓涓你!呜……嫂子……你凭什么打人啊……”
夏涓涓冷声道:“别一口一个嫂子的,跟你不熟!你继续装!你敢在我婆婆面前编派我的坏话,泼我脏水,我就敢打你!”
傅青叶愣了一下,然后装傻:“嫂子……我听不懂你在说……说什么……”
她们站在知青点门口,又是冬闲时候,知青大部分都在屋子里,此时已经有不少人从屋子里出来,看热闹了。
夏涓涓因为长得太美了,在这些心高气傲的知青们眼里,也是很有名的。
至于傅青叶——过了今天也就有名了。
夏涓涓歪着头笑道:“嗯……听不懂?那我提醒你一句,你在我婆婆面前嚼舌头,说我老去县城,是去偷男人去了,你说没说过?”
傅青叶愣住了。
乡下女人不都是对名节看得比命还重,被说了闲话,都藏着掖着,也不肯出来解释,就吃哑巴亏的吗?
怎么这个夏涓涓不按牌理出牌啊?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光明正大地说出来啊!她名声不要了?
“嫂……,不是,我……我没有!”
夏涓涓冷笑:
“没有?你敢和我婆婆一起,去公社,当着书记和大家伙的面对质吗?
反正我婆婆说,这污言秽语肯定是从你们知青点传出来的!
不是你,那就是其他知青!我今天非要弄明白究竟是谁编派我不行!
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城里来的知青,这么污蔑我一个女人,以后还怎么思想进步,怎么有资格回城!”
一提到回城资格,所有知青都不干了。
这事儿要真闹到公社,害得他们丢了回城资格,那谁都得恨死傅青叶。
就算不丢,堂堂知青编派人家一个年轻媳妇的污言碎语,说出去,他们所有知青点的知青还不都跟着丢人!
跟傅青叶同屋的王玲立刻说道:“傅青叶,我亲眼看到你拿着几盒点心朝着村里去的!你还敢说不是你?”
“就是!初五那天回城的路上,许家远和另外一个知青说起这个话题,她问得可仔细了!肯定是她!”
“对!她在来的路上就一直打听人家媳妇的丈夫,叫厉战的的事儿,八成是看上人家丈夫了,就去人家婆婆那里抹黑人家,想自己上位!真不要脸!”
几个女知青冲到傅青叶面前,厉声道:“傅青叶,你赶紧一人做事一人当,承认了!别连累我们!”
傅青叶看自己一下子成了所有知青的众矢之的,禁不住心中发慌,知道自己不承认的话,以后肯定要被孤立被针对,只好装作柔弱可怜委屈地哭到:
“我……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我……我……”
“听别人说的?道听途说的事你就敢传播出去?你不要脸,我们其他知青还要脸呢!呸!还上过学呢!干的都是些什么下三滥的事儿!”
有知青问道:“许家远和另外一个知青在路上说过?谁啊?自己站出来!一锅老鼠坏锅汤!要是传出去,咱们知青点的所有知青还不都背黑锅!”
“我知道,是他!”
一个男知青被推了出来。
那个知青都快急哭了:“我……我……我也是听许家远说的!他说他是亲眼看见的,但他不好说出去,就给了我三块钱,让我说是亲眼看到的……”
所有知青都不屑地看着这个男知青,有几个知青还朝着他啐口水!
这时,知青点的队长开口道:
“许家远亲眼看到的?你们怕是还不知道吧?许家远已经被县里和津城那边的公安联合起来抓了!听说是在津城那边犯的事儿东窗事发了!这种人说出的话,能信吗!”
“可是……许家远为啥要编派这些谣言啊?”
“还不是因为那个厉巧巧,老是缠着他,甩都甩不掉,他就怀恨在心了吧……”
“我听见好几次他念叨人家夏涓涓,”
知青点的队长冷声道:“好了,大家都不要吵了!以后这件事,谁要再敢碎嘴传出去,别怪我向上级打报告,说谁思想不及格!”
说完,队长看向夏涓涓,商量道:“夏同志,这件事是我们知青不对!我们后面会积极展开自我批评和相互批评,认真帮助教育落后分子的。您看能不能……就不要闹到公社书记那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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