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洛基的脸色,席勒推测道:“他们是想把你扶上位吗?”
洛基深吸了一口气说:“你知道吗?如果我没有上去看那一眼,或许我真的会迷失在他们的花言巧语当中,当阿斯嘉德人真正的对你热情起来的时候,你会觉得他们是如此的真挚友善。”
洛基的声音有些细微的颤抖,他说:“那种将权柄送到你面前,祈求你去驱使的感觉,是这个世界上最令人上瘾的毒药。”
他的手臂也开始有些颤抖,他说:“我高估了往日里那些仇恨,在我记忆当中的分量,我承认,我曾经动摇过……”
“因为那些仇恨是过去,而权利和荣誉是现在。”席勒叹了口气说:“很少有人能真正铭记过去,大多数人都在追逐现在。”
“但还好……”洛基的语气当中透露着一丝后怕,他说:“在此之前,我看过了宇宙之上的风景,看到了一切故事的最终结局,那种绝望更刻骨铭心。”
“所以你是怎么做的?”
“我本来想让托尔把我软禁了,这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不和任何人接触,他们也不会再来烦我了,可是托尔这个蠢货说什么也不同意。”洛基的语气又变得有些咬牙切齿。
“他那该死的、不合时宜的心软和善良,永远是我所有计划的最大阻碍。”
“但你其实挺享受的,对吧?”席勒笑着说。
“我没开玩笑。”洛基很认真的说:“这本来是一个很完美的计划,我和他假打一场,然后他把我关起来,不但能帮我免去很多麻烦,还可以震慑他们。”
“如果有人打算营救我,我会直接向托尔出卖他们,然后托尔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处理他们,我把这个计划向他讲了起码十几遍,可他就是死活不同意。”
洛基深吸了一口气,似乎非常惋惜,他说:“于是,我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了个理由跑了出来,但这也坚持不了太久,因为除了我,他们还有别的人选。”
“比如?”
“他们本来想选巴德尔,毕竟他才是名正言顺的神王长子,曾经最受推崇的阿斯嘉德继承人,可巴德尔根本不想趟这滩浑水。”
“本来,他正在和海拉僵持,但一听到那些人的打算,他飞快的就回世界树上睡觉去了。”
“所以,就只剩……”
洛基面色有些凝重的说:“没错,只剩海拉了。”
“海拉怎么想的?”
洛基抿了一下嘴唇说:“我不太确定,他的态度有些暧昧,我不知道他们是否私下说服了海拉,正在筹划着什么,你知道的,我不能靠他太近。”
席勒用手指抵着上唇,努力抑制自己想笑的表情,他说:“我觉得,如果你去使用一下美人计,可能比他们的劝说要有效的多了。”
“别闹了。”洛基挥了一下手说:“海拉只是闲着无聊的时候玩玩而已,这不可能改变他在正事上的决定。”
“如果只有他一个,我倒是不怕,可万一阿斯嘉德的那些好战分子都站在他那边,托尔可能会有危险。”
洛基靠在椅背上,把眼睛闭上,沉默了一会之后,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冷:“你之前跟我提出那个计划的时候,我还有些犹豫,但局面发展到今天这个程度……”
他摇摇头说:“不破不立,任何一个朝代的更替必然伴随着流血事件,如果皇室不想流血,那么……”
洛基睁开眼睛,他的表情逐渐恢复正常,但他故意拖长的尾音,却透着一股彻骨的寒冷。
席勒看向他说:“某种意义上来说,在这个时代里,你比托尔更适合成为阿斯加德的王,托尔现在还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因为他不够无情。”
“如果足够无情能让他拯救阿斯嘉德,而不够无情能让他拯救他自己,洛基,你会怎么选?”
洛基沉默了。
但他的表情告诉席勒,刚刚他心中的第一个答案出乎了他的预料。
“好了,现在我们来谈谈我的计划吧。”
席勒向后靠在椅背上,他身后的落地窗中,太阳的身影逐渐出现,然后再次越落越低,直到接近地平线,又是一个平静的黄昏,紧接着是同样静谧幽寂的黑夜。
席勒把冷掉的咖啡放到了一边,拿起另一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冷水,他喝了一口之后,又把这个杯子放在了一边,他走回座位上,皱着眉说:“有人打电话过来说,你是个制毒高手,现在制毒高手都可以不考虑毒药的味道了吗?”
就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个女性的轮廓逐渐出现在他对面的椅子上,那是一个优雅又性感的女人,有一头乌黑的长发和暗红色的嘴唇,穿着一件墨绿色的鱼尾裙,手里拿着一只烟。
“你好,我叫欧菲利亚,匈牙利人。”
她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用一口匈牙利腔的英语说:“很抱歉,我弄脏了你的咖啡,但我相信你不会介意再泡一杯的,顺便帮我也泡一杯。”
“你喜欢在晚上喝咖啡吗?”席勒看着她问。
“看情况,如果我打算早早睡觉,当然不会喝,可今夜一定是有趣的一夜,你说呢?”欧菲利亚说话的声音很正常,语调也没有那种卖弄风骚的诱惑,可就是会吸引人的全部注意力。
席勒坐在椅子上打量着她,并在心中回想了一下娜塔莎的形象,比较了一下她们两个的诱惑力,他想,或许是因为她不是黑寡妇的任务目标,娜塔莎并没有特意的诱惑过他,所以他觉得还是九头蛇夫人更胜一筹。
“你在想什么?”欧菲利亚把身体前倾,把手肘放到桌子上,托着下巴,看着席勒的眼睛问。
“在想另一个女人。”席勒回答道。
欧菲利亚沉默了。
“你想故意激怒我吗?”欧菲利亚又把身体往后靠,但依旧盯着席勒的眼睛说:“你最近杀了很多人,其中有不少是我的人。”
“是啊,你埋在皮尔斯的势力当中,最后却全被他策反了的钉子。”席勒说:“别用那种凶狠的眼神盯着我,我只是在说一个事实。”
“不论如何,你的死期到了,医生。”欧菲利亚用眼睛死死地盯着席勒,席勒却伸出一只手,说:“等等,我打个电话。”
欧菲利亚脸上的愤怒几乎已经掩饰不住了,但席勒却自顾自走到门前的电话桌旁,拨了个号码,然后对那边说:“动手。”
“咔嚓”一声,一道落雷劈在了这所刚刚修缮的老银行的楼顶,几秒钟之后,一个爆炸头的女人从落地窗中冲了出来,她大喊道:“医生!
我要杀了你!
!”
但紧接着,天空中又是一亮,又是一道落雷劈了过来,欧菲利亚没来得及躲避,直接被炸飞了出去,她爬起来之后,身上泛出黑色的能量。
这种能量在她周身形成了一个护盾,她抬头怒吼:“是谁?!出来!
”
回答她的是连绵不绝的落雷,由于落雷实在太过密集,欧菲利亚也不敢用能量护盾硬扛,她边躲边跑,落雷追着她在纽约州不断落下。
很快,这种奇特的天气现象就吸引了不少围观群众,而有不少九头蛇也认出了那个被黑暗能量所包裹的人影,就是大名鼎鼎的九头蛇夫人。
云层之上,洛基一手拿着妙尔尼尔,一手拿着一个地球仪,一道道闪电从锤子上往下落,追的九头蛇夫人亡命逃窜。
欧菲利亚不是没想过反击,她也想飞上去看看落雷的来源到底在哪,问题是她的能量不够用,如果要维持护盾,就没办法维持它的飞行,如果想飞行,必须撤去护盾。
她没有能够硬扛这种可怕落雷的肉体,一切都依赖于那种黑暗能量,就当她想更大幅度的抽取这种能量的时候,她发现,她所契约的那个魔神,电话打不通了。
欧菲利亚真的快疯了,她和那个伟大存在沟通的次数不多,但每一次都能借到非常庞大的力量,这是她赖以生存的本钱,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西索恩的电话怎么打也打不通,不论欧菲利亚怎么祈祷,大魔影西索恩毫无回应。
那么,西索恩在干嘛呢?
在充斥着混沌能量的大魔影维度,一个红头发的女孩正抱着胳膊说:“……不是我们要临时更改条款,地狱维度的魔神们联合起来抗议,说至圣所给你的条款太过优厚,这是对他们这些老客户的不尊重。”
“可我比他们强!”西索恩大吼道:“你难道不知道吗?你就没发现你比他们那些废物契约者强的多吗?”
“得了吧。”旺达冷哼一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除了我之外,你还发展了不少秘密信徒,而且都是女性人类,你想干什么?”
旺达露出了一个有些恶心的表情,说:“你让我想到了某些脚踏几只船的渣男,表面上说对我最好,可私底下对所有女孩都这么说……”
西索恩其实完全不能理解她在说什么,他觉得人类这种生物的情绪实在是太多变了,他根本搞不懂,他的这个契约者旺达,一天中就好像只有两个状态,生气和非常生气。
旺达之所以能这么硬气,也是有原因的,她本身就是变种人,拥有不凡的能力,她修改现实的能力甚至可以作用在西索恩身上。
只要她相信自己是西索恩的信徒,就能够为西索恩提供源源不断的海量的信仰之力,简单来说,是西索恩追的旺达。
旺达正在这边闹呢,欧菲利亚不停的给西索恩打电话,西索恩虽然理解不了旺达的情绪,但是他的本能告诉他,如果这时候接别的信徒的电话,别说和至圣所谈生意,他的地球代理人都要没了。
所以欧菲利亚一直打,西索恩一直挂,欧菲利亚也就只能利用少量残存的黑暗能量进行自保,而无法反击。
可她身体里所能储藏的能量是有限的,很快,存量越来越少,欧菲利亚不得不着重进行躲避,而不能像以前那样,躲掉一发,硬扛两发。
这时,落雷改变了策略,开始变得更加密集,驱使欧菲利亚不断走位。
她就这样被追着,从纽约州出发,路过墨西哥,穿过哥伦比亚,再途经巴西,来到阿根廷,紧接着,又不得不横渡太平洋,来到澳大利亚。
然后再从马达加斯加一路向北,穿过刚果、苏丹、埃及,以及整个欧洲,沿哈萨克斯坦来到西伯利亚。
在她跑到西伯利亚一望无尽的荒原上之后,一架直升飞机忽然落在了她的面前,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飞机上走了下来。
“埃文·布朗?!
!”蓬头垢面,看起来疯疯癫癫的欧菲利亚大喊道:“你不是被刺杀了吗?怎么还活着?!”
“……等等!快救我!
看在我们是同僚的份上!
我遭受到了那个该死的医生的暗算!
”
头发花白的埃文·布朗走上前,和欧菲利亚握了一下手,用俄语对她说:”你好,重新介绍一下,我叫叶夫根尼·萨卡洛夫,克格勃高级情报人员。”
“于1977年12月前往纽约,执行长期潜伏任务,在任务过程中加入九头蛇纽约州大区组织。”
“进而,在你们的帮助下,先后任职于国税局、美联储、财政部,以及……美国国会。”
叶夫根尼笑了笑说:
“海德拉万岁。”
欧菲利亚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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