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慢慢还?万妼很感动, 同时觉得更加不能把私库的钥匙交给姚喜了。
姚喜这么贪财的丫头要是真的愿意花费一万两银,只为与她共度一夜春霄,她真的会很开心。当白花花的银子和白花花的她同时摆在面前, 却只能二选一时,姚喜是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得到她, 还是选择错误的答案人财两空呢?万妼有些好奇。
“越发贫嘴了。”哪怕只是好听话万妼仍然很受用。“吩咐人传膳!哀家饿了。”姚喜回宫后她心里的担忧一散胃口就回来了, 方才整个人被**支配着还不觉得,**消退后饥肠辘辘的不适感瞬间汹涌而来。
“是。”姚喜欢欢喜喜地去了, 很快就吩咐完回来寝殿要扶太后娘娘去膳厅。
万妼累得瘫坐在椅子里不想动弹:“不着急过去。现在不是正经用膳的时辰,厨房做都要做一会儿呢!你也坐下,陪哀家唠唠,这几日在外都经历了什么啊?”她想知道姚喜有没有受什么委屈,若一直跟着隆宜的人其实还好, 最怕丫头为了逃回宫甩开隆宜的人后遇见过坏人。
姚喜虽然平安回来了, 但要真受过什么委屈,她必定要为丫头讨回公道。
“娘娘这几日没怎么用膳,厨房担心娘娘随时会传膳, 听说最近都是早早做好了放后边儿温着的。”姚喜看出了太后娘娘的倦态,心疼地道:“不如让宫女姐姐们把膳食端进来,娘娘就在寝殿用膳?”她故意不提在宫外的经历。
万妼看姚喜避重就轻的样子也懒得追问, 只是淡淡地道:“嗯。就在这里用!”姚喜不愿说, 肯定是不想把隆宜供出来, 就像姚喜瞒着她自己姚和正之女的身份一样, 也是为了保护家人。这些她都理解, 就是很心疼姚喜小小年纪要承受这么多的压力。
她得赶紧摆平姚和正的案子,把二老从南疆接回京城让姚喜和家人团聚。这事儿她打算偷偷进行,当作给姚喜的惊喜。隆宜和兰婕妤那边也得笼络一下,免得那俩臭丫头总撺掇甚至强迫姚喜离开她。
宫女把膳食送进来摆在了寝殿正的圆桌上,姚喜拿起筷子鬼始神差地开始把鱼肉鱼皮剥离开来,将鱼皮并着几根细葱丝儿夹进碟子里呈给了太后娘娘,把鱼肉夹进了自己碗里。
芫茜姑姑给的那本册子她已经翻看过了,她本来不想作弊,想通过自己慢慢了解太后娘娘的,可是看过的东西已经刻在了脑海里根本忘不掉。册子上说娘娘吃鱼时是弃肉食皮的。
姚喜沉默地做着一切,万妼则看呆了,她恍惚间以为伺候她用膳的不是姚喜而是芫茜。姚喜怎么忽然对她吃什么不吃什么这么清楚了?
或许是以前陪她用膳时细心观察记下的,只是要装傻隐瞒身份才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万妼一直很好奇姚喜隐藏极深的才华,怎么说也是姚和正的千金啊!她忽然有了个主意:“公公似乎对哀家笔下的你的模样十分满意?”
“啊?”姚喜停下给娘娘布菜的筷子,反应过来娘娘说的是那幅根本不像她的画,甜蜜地点了点头:“嗯。奴才真的没想到自己在娘娘眼原来那么好看。”
“哀家也想知道自己在公公眼是什么模样。”万妼看姚喜乖乖咬了饵,欣慰地笑着道:“用完膳哀家要去一趟坤宁宫,公公不必同去,就留在这里凭记忆为哀家画一幅画!”
“啊???”姚喜拿筷子的手抖了抖。她离宫不过几日,避坑技术竟然生疏了。以她的画技,别说把娘娘画得比本人美了,不画成山海经配图都是好的。“奴才不会画画,怕冒犯了娘娘。”
此刻姚喜才切切实实地感受到,踩在刀尖儿上的后宫生活又回来了!
“无妨。公公随意发挥,哀家保证不怪罪公公。”万妼已经用完了饭,她瞥了眼床榻的方向对姚喜道:“对了,帮哀家把床头的手铳递过来一下。”
“手铳?”娘娘忽然要手铳做什么?宫里又没进刺客。姚喜忐忑不安地取下挂在床头的五管转膛铳,难道娘娘旧病复发想威胁她,画得不好就是挨枪药的下场?“娘娘要手铳做什么?”
“防身。”万妼笑着道。她去坤宁宫找皇后聊刺客的事,还是带上手铳防身得好。皇后对她还有无杀念不关她的事,她多年来已经养成了时刻提防明枪暗箭的好习惯。
“奴才陪娘娘一起去!”姚喜听太后娘娘说防身这种话,心里有些不踏实。难道去坤宁宫会有危险?除了想贴身保护太后娘娘,她也想趁此机会逃避画画的事。
万妼仔细检查了手铳是否装填好弹药,起身对姚喜道:“别人跟着就行,你留在这里好好画哀家。”她俯身在姚喜额头轻轻啄了一口,便提步往外去了。
姚喜靠在椅背上双目无神地望着殿顶一筹莫展。娘娘嘴上说着不怪罪,但要看到自己被人画成了妖魔鬼怪,不动怒才怪。
娘娘在她眼当然是极美的,只可惜她手不应心啊!
***
万妼领着人路过隆宜宫外时,总觉得暗处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停!”万妼抬手拦住了身后众人,目光凌厉地扫过右手边的院落,喝道:“谁?出来!”
孙妍听表姐隆宜说太后娘娘的宁安宫着火后就搬来了这里,住在溪水那头,她一听有人路过的动静就赶紧冲出来了。民间传闻的妖后万妼很坏很可怕,可是姚公公口的太后娘娘却很好。她这次进宫想亲眼看看,真正的太后娘娘到底什么样。
她躲在假山后面,看到游廊那边走来一个容貌清丽的年轻女子,身后跟着许多宫女。年轻女子忽然停下脚步望向她藏身的假山,厉声命她出去。
孙妍赶紧从假山后站出来,上前跪地行礼道:“民女孙妍见过太后娘娘。”她行毕礼就抬起了头,正迎上太后俯视她的目光。人都说相由心生,可是太后娘娘这相貌怎么看也不像阴毒之人啊!
隆宜沐浴出来正要找孙妍,就听宫女说孙妍跑院里去了,怕孙妍又闯什么祸,她赶紧追了出来。一出来就见孙妍正跪地给太后行着礼……自己为什么会摊上这么个不省心的妹妹啊?
“太后恕罪。我这小表妹初进宫不懂规矩,没有冲撞太后?”隆宜担心孙妍揍完皇兄后又得罪太后。万妼可没皇兄那样好的性子!怕孙妍出事她赶紧上前求情。
“起来说话!”万妼瞥了眼孙妍,她还不至于无聊到跟一个刚进宫各种好奇的丫头计较。隆宜出来了倒是正好,万妼望着隆宜道:“你晚膳的时候来哀家宫里一趟!”说完就领着人走了。
***
乾清宫里姚双兰心神不宁地坐着,皇上神色凝重地坐在她对面,说是有事和她说。
隆宜早上才过来告诉她,说太后娘娘知道了她俩的事,而皇上又刚从太后娘娘那里回来。不过皇上知道了也不必怕,太后娘娘不可能有证据,而且太后娘娘在皇上眼已经试图陷害过她一次了,她咬死和隆宜只是挚友关系就好。
“皇上想和臣妾说什么?”姚双兰小心观察着皇上的神色,不悲也不怒?应该不是那件事了。
“当年那个丫头,就是手帕的主人。朕今日遇到她了……”明成帝有些难以启齿。
兰婕妤并未参加选秀女却被他下旨强接入宫,在他的温柔攻势下芳心暗许后,又得知他所爱之人并不是自己。这对一个姑娘来说真的太残忍了,兰婕妤本就是心气极高之人,与后宫嫔妃共侍天子都不愿意,更别说留在他身边眼睁睁看着他与心上之人恩爱了。
明成帝有点不敢看兰婕妤。他极少有愧疚的情绪,此刻却有点无地自容。海誓山盟的话说了那么多,作出的承诺更是数不胜数,可是他要变卦了。在被孙妍那丫头撂倒的那一瞬间,他是带着笑容倒地的。
若是为了保全自己的颜面,他完全可以反咬一口说兰婕妤不愿侍寝,才致使他失去耐心,然后不管是冷落兰婕妤还是追求孙妍,在旁人看来就都是合情合理的。
然而这种缺德事儿他做不出来。
姚双兰愣住了半刻,然后淡笑着道:“臣妾恭喜皇上。”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可以脱身了?按说进了宫不管有没有侍过寝都是皇上的女人,脱身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她正想着摆脱宫妃身份的法子,就听皇上说:“何必强颜欢笑呢?朕知道你心里难过。”
是啊!她得难过,而且得难过得让皇上心生歉疚。
“臣妾是真的为皇上高兴。”姚双兰挤出眼泪楚楚可怜地用帕子轻掩着嘴道:“臣妾一直爱慕着皇上,虽然心高气傲不愿侍寝,但想着此生能陪在皇上身边就够了,至少皇上与臣妾是心意相通的。前些日子得知皇上对臣妾其实是错爱,多年来心所爱其实另人其人后,臣妾背地里偷偷哭了许多次,怪自己没福分。”
姚双兰越哭越伤心,明成帝也越来越内疚。
“既然皇上找到了那位姑娘,臣妾不敢再鸠占鹊巢。”姚双兰双膝跪地,泪眼婆娑地仰头望着明成帝道:“还请皇上废去臣妾婕妤之位,将臣妾贬为庶人!”说完重重地磕了个头。
“双兰……”明成帝有些动容,他上前扶起兰婕妤道:“快起来说话!”
“臣妾本来就不该进宫的不是吗?”姚双兰定定地望着明成帝,脸上挂满了泪,教人看着心疼。她这泪不全是假,要是没有当年那纸诏书,她早找借口去隆宜的封地与心上人长相厮守了。“还请皇上成全臣妾!”
“废婕妤之位的事不急。姚卿还在南疆,你除了宫也无处可去,有个婕妤的身份在宫行走也方便许多。”明成帝愧疚地道:“朕对不住你。倘若日后你有了属意的公子,介意你入过宫,朕会出面帮你解释的。”
“臣妾终身不嫁!”姚双兰决然地道:“宫妃若是再嫁,世人会怎么看皇上呢?”
明成帝鼻头一酸,落下两行感动的泪。他甚至忽然在想,其实和深爱他的兰婕妤相伴一生也挺好的,否则他岂不是因为自己的错误毁了兰婕妤的一生?“双兰,朕在想要不……”明成帝想给兰婕妤晋晋位分,哪怕不能在一起,至少将人留在宫好生照料。
姚双兰听皇上这话的感觉不对,她似乎装深情装得太过令皇上动恻隐之心了?千万不要啊!
明成帝话还没说完,姚双兰就赶紧打断道:“皇上愿意放臣妾出宫,不必留在宫伤心地,已经是对臣妾最大的恩典了。父亲回京之前臣妾确实没有去处,但乾清宫臣妾是不能住了,还请皇上准许臣妾搬去隆宜公主宫同住。”
“隆宜宫?”明成帝犯了难。孙妍也住隆宜那里,要是兰婕妤也住过去,他若是想找孙妍那丫头就很尴尬了。“宫空置的宫殿还很多……”
“皇上知道的,臣妾与隆宜公主自小相识。而且陷害父亲的人未必不会再对臣妾下手,有人同住臣妾心里也踏实。”姚双兰没有松口。
心怀歉疚的明成帝实在不忍心拒绝兰婕妤,只得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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