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二娘子闻言,怔愣地望着秦瑟。
秦瑟微笑,“人家都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枕边人与自己相处的时间最长,作为翁旭才的枕边人,娘子自然会在相处中发现翁旭才是什么样的人,娘子的心病,甚至现在坚持与翁旭才和离,不就是因为察觉出来翁旭才的为人了吗?”
文二娘子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秦瑟摸了摸指尖的符纸,“其实娘子心里清楚的很,包括当年,翁旭才之所以会那么巧合的救下娘子,都是他提前设计好的,是吧?”
文二娘子猛地闭了闭眼,神情一下子松弛下来,像是紧绷的弦,忽然失去了压制力。
下一秒,文二娘子嘶哑着声音道:“当年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秦瑟坦然道:“我听人说起过当年的事,娘子其实自己心里也一直有疑影不是吗?你当年是去参加高门世家的花宴,那种场合之内,怎么会出现翁旭才这样贫寒人家的落魄举子?你是千金贵体,自然前呼后拥有人照顾,可偏偏那么巧,你就落了水,而在场那么多人里,偏偏是翁旭才第一个跳下去救了你,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不是太过巧合?就好像,他早就知道你会落水,一早潜伏在旁边,所以待你一出事,其他人还未反应过来,他便跳下去救了你。可什么叫做意外?那便是意料之外会发生的事,既然是意料之外的事,他又如何会早早知晓?唯一的可能就是,当年那一切,其实是他设计好的。”
文二娘子低着头,哽咽了一声,“你说得对,你猜的都对。”
其实,这件事文二娘子起初并不知道。
当年她落水的事,她一直以为是意外。
哪年,如同秦瑟所说的一样,她是去参加世家公子和小姐之间举办的花宴,期间他们一群人在湖边吟诗作对附庸风雅。
可忽然间,她便感觉到有人推了自己一把,她便翻下栏杆,落入了水中。
而在落入水中的那一刹那,她看到有一个人,追着自己紧接着跳下来。
她刚落入水中,浑身浸透,便被一个男子抱进怀里。
她被救上来的时候,浑身湿透,那男子却毫不避嫌,还抱着她,好像是有些慌乱一样,在人前胡乱摸了她几下。
当时她刚刚落过水,满心惊恐,根本没有想过那些事,只以为是意外。
而那男子的举动,不过也是慌乱之举。
因为这件事,文国公府没办法,只得打听那男子的身份。
文二娘子才知道,那是当年中举的一个举子。
当时两人在人前极为亲密,事情几乎已成定局,文家没办法,只好找了媒婆,上门与翁旭才说亲。
翁旭才那样的家世和才能,本来给文二娘子提鞋都不够资格。
可在那种情况下,文二娘子根本来不及打算,来不及比较,就匆匆嫁给了翁旭才。
正如秦瑟说得一样,夫妻二人常年日日相对,夜夜相伴,她怎么会察觉不到翁旭才的真正面目?
就是因为她察觉到,翁旭才根本不像是表面上那么温柔体贴,他表面上呈现出来的一切,都是假的,她才开始回想起当年的一切。
她跟秦瑟一样,发现当年那一切意外里,充满了巧合。
不说别的。
只说当年那场花宴,完全没有资格出现的翁旭才,却出现在那场花宴里,便足够蹊跷,且让人解释不通。
于是乎。
文二娘子就开始留意翁旭才的一举一动。
她发现,真正的翁旭才,花心的不得了,几乎隔天晚上,就要去一趟花楼,不停地换各种各样的女人作陪,还跟她说是去应酬官场上的事。
除此之外,翁旭才极为小气,且斤斤计较,只为利益打算。
于他有利的人,他就点头哈腰,百般讨好,一点文人风骨也无。
于他没有好处的人,他便弃之如敝屐,随意践踏,对于府里的奴仆,他要是不高兴,轻则打骂,重则出死,完全不像是刚与她成亲时,做出来的那一副温柔体贴,柔情小意的模样。
文二娘子更加怀疑当年的事,便找心腹婆子,去买通了翁旭才当年的伴读小厮。
这世上的事,除非你没有做,一旦做过,就没有永远不透风的墙。
只要钱给的多,什么消息都能打听出来。
加上翁旭才对自己的伴读小厮并不好,头些年,还在醉酒后发疯,将伴读小厮的腿给打断了。
那小厮本就记恨翁旭才,文二娘子的人又给了一大笔钱,他就把事情和盘托出了。
原来当年,翁旭才是特意吩咐小厮,打听过京城里适龄婚嫁的贵女们。
当时所有贵女的身份,都不如文二娘子尊贵。
翁旭才便想着,既然要出手,那便对最尊贵的人下手。
要么不成功就算了。
要么一旦成功,无论是文国公府许他一个承诺堵住他的嘴,还是低头将女儿嫁给他,他都稳赚不赔。
所以,他找人,买通了当年去参加花宴的,一个世家公子身边的长随,顶着那长随的名头,混进了花宴中。
除此之外,他还买通了一个在花宴里寻常伺候的丫环。
当时人多,本就拥挤,谁都不会发现,是她做的手脚,可以确保万无一失,不被发现,还能赚到一笔钱。
那丫环便答应下来,在众人兴高采烈吟诗作对的时候。
丫环趁机,将文二娘子推入水中。
而在文二娘子摔下去的同时,翁旭才跳入水中,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救下文二娘子。
文二娘子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救了上来。
为了能够占到更大的便宜,他抱着文二娘子上来之后,在众人目光之下,故作慌乱半天都没有放开文二娘子,甚至装着慌乱胡乱地摸了几下文二娘子的身躯。
外头便一下子,谣言四起。
文国公家知道,文二娘子清誉不在,最好的办法,便是嫁给翁旭才,或是买通翁旭才,两家绝口不再提这件事。
便托人去问了翁旭才的意思。
翁旭才自然选择前者,便装着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言明定然会为文二娘子的清誉负责,甘愿迎娶文二娘子。
他不愿意接受后者,文家只好确定下这门婚事。
翁旭才便跟着白白捡了个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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