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身边的侍中?”
刘永铭啧了一声,道“你瞎嚷什么呀,怕别人听不见么?多什么嘴呀!”
“臣懂了!懂了!多谢六爷!”
“不用谢我!过阵子你还得恨我呢!”
“这话怎么说的,臣对您只有感激之情,绝无并点怨恨呀!”
刘永铭笑问道:“你觉得那宫玥璃听了宫千树的话以后会把账本给谁?或者这么问吧,自宫玥璃被带到了长安城,进了教坊司开始,谁对她最好?”
谷从秋想了想,应道:“还能是谁,当然是六爷您了!”
刘永铭呵呵笑道:“你觉得你不拿点什么东西跟我换那本账本,我会给你?”
谷从秋一愣,尴尬得傻笑道:“六爷,臣……臣没什么钱。家里有的也就我老妻当初嫁给我时送来的嫁妆,放着好几十年了,就臣那点家本,您也瞧不上不是。”
刘永铭笑道:“我不要你钱!但要你的人!”
“我?六爷要臣做甚?”谷从秋担心地轻退了一步,好似刘永铭要将他如何一般。
刘永铭气道:“不是要你!你算什么呀!你脱光了让我看,除了恶心我之外还能如何!我要的是你的人手!”
“六爷要人手做甚?不不不,臣不问,就问您要多少人?”
“账本拿出来以后,御名台的弹劾虽然可免,但账本里写的东西却可以让宫千树另有他罪!如果父皇向他保证些什么,那么……”
刘永铭的话一停,却没有再说下去。
那谷从秋想了想,应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宫千树得罪了大爷党,且自己无党无派,这个官他怕也当不下去。吏部程天官可狠着呢。即使宫千树逃过一劫,再给他安排到哪个有问题的县里,给找点事,不判他个死罪也得流放!最近洛阳、长安一带的桑农闹地很厉害,要是在他的手上出了事……”
刘永铭又问:“那你觉得父皇现在会怎么去办他?”
“皇上……要真是那样,不如这个案子就将他给流放了!省得将来大爷党气不过,又捣鼓出什么事情。”
刘永铭又问道:“即使马上流放,大哥那里真的会就这么算了吗?”
谷从秋深吸了口气,马上说道:“臣明白了!发送之时加派人手!有多少派多少!”
“流放宫千树怕与往日流放不同,绝不会与其它案犯同行!”
谷从秋连忙称是,然后又道:“押解的案犯多了可就不太好下手了!发送人犯是司马义的活,这人好打听事,大爷党有的是办法让他单独押解人犯,所以我必然加派人手!案子是我审的,人犯押解途中若是出了事,我定然是讨不得好!”
“谁让你加派人手了!”刘永铭不爽地说。
“阿?臣又不明白六爷的意思了。”
刘永铭越发得不耐烦起来:“把你的人给我,留在我的产业里吃吃喝喝,会有其它人帮你护送的!
“其它人?”
“这个你别管!父皇那里一定会派人过来给我的!”
“您是说禁军侍卫?”
“别问!宫千树是千万不能死的!他若是死了,他那娇滴滴的女儿可是会寻短见的!且父皇还会觉得自己失信于一妇人,必然震怒。龙威一吼,大哥可就真完了!至于宫千树到底是谁弄的死,到时候已经不重要了!”
“什、什么意思呀?”谷从秋好似已经猜出来了,但却又不敢说出口。
“别小看了曹相!”
“阿!你是说……”
“没有!本王什么都没说!唉!太子是宽厚,只是万一最后太子党独大,以曹相的手段,想来谁都别想有好果子吃咯!我受封的可是秦王呀!秦王……当年皇叔也是封的秦王,结果呢?”
谷从秋也不好回答刘永铭的问题。
刘永铭感叹了几声,而后带着失落的情绪得走开了。
谷从秋却在心里发着凉:“怎么……怎么还有这么多后续呀!这事到底还有完没完了!”
…………………
刘永铭下了朝没去红杏楼,而是回了秦王府。
那秦王府在叶长青的安排下终于开工修缮了。
工匠们在王府里里外外都忙碌了起来。
刘永铭的那位皇叔秦王是深得太祖皇帝的宠爱,连军政大权都交给了他,反而将是太子的刘塬扔了了一边。
而这座秦王府就是太祖皇帝为秦王修的。
所用的木料都是最好的,特别是那些柱子,虽然二十年没人住过了,却没有太多虫吃鼠咬的迹象。
只要上几道漆也就行了。
各屋各房的门窗也不用换新的,清洗之后糊上新纸就能用。
不过屋瓦、墙面等都需要修整。
就这简单的修缮工作,也得花不少银子。
万幸刘永铭从李且那里得了六万两银子,想来也是够修缮王府的了。
刘永铭高高兴兴得视察着工匠们的工作情况,叶长青跟着刘永铭的身后,解说着各房各屋的作用。
正此时,眼尖的刘永铭看见了个子矮小的徐小义正在一边偷看着。
徐小义若是真藏身,刘永铭想来也发现不了。
明显这是徐小义有事情要与自己说。
刘永铭心中会意,带着叶长青便向着后院花园而去。
修缮的都是房屋,这后院花园根本没人去处理。得等到入住以后派专门的仆从园丁管理,所以现在这里是空无一人。
“出来吧?”刘永铭唤了一声。
“什么?”后知后觉的叶长青在心疑了一下之后,张望起了周边来。
只见得徐小义像做贼一下,缩头缩脑得走了过来。
他站在刘永铭面前一不行礼二不示好。
刘永铭对叶长青说道:“刚刚我跟你说每个月花二十两给一个叫徐小义的人。他就是!”
叶长青打量了一下徐小义并没有说什么。
刘永铭对徐小义笑道:“每月十五才发俸例钱,时候没到呢!”
“我不是来跟你要银子的!”
“哦?那你来是为了个甚?”
徐小义认真得说道:“我查过了,你没有说谎,你娘亲的确也是死了。而且与老皇帝是死在同一天夜里!就是八月十五!”
“我还是那一天生的呢!那又如何?你哪里打听到的?”
宫里的事情只有宫里才会知道,如果徐小义要打听,那非得向宫里人打听才是。
但以徐小义的人脉,想来不会认识宫里的人,所以刘永铭才起了疑心。
徐小义脸上显示着得意,他说道:“这不难!宫里的老太监从宫里被赶出来以后都是住在一处地方的,但他们嘴严,平日里也从来不说宫里事情。因为他们吐出半个字去,被人查到,别说下半辈子没地方安身了,就连性命怕也堪忧。”
“还知道用堪忧两个字了,不错!接着说。”
“但老宫女却不一样!他们出了宫以后会找人嫁了,嫁了人也就有了着落。且一般老女人嘴都快,只要给钱,她们便会与我说。”
“给钱?你也不像是有钱的样子呀。哦,是了,那天是给了你十两银子。”
徐小义说:“你这人其实还算不错,我拿了你的银子,且探听到了与你有关的事情,就不能不与你说。”
“呵呵。你问出什么来了?”
徐小义认真地回答道:“你娘可能不是难产死的!”
“什么?”徐小义的回答让刘永铭心中激起了些波澜。
徐小义又道:“那老宫女说二十年前八月十五那天夜里,她曾见过太子妃。是新皇帝扶着太子妃,叫来了人,将太子妃送到什么殿里生的你。”
“这不是挺正常的么?”刘永铭说。
徐小义摇头道:“不正常!当时老皇帝驾崩,新皇帝应该是在老皇帝的床前哭灵才对的!怎么还会与太子妃一起呢?”
“嗯?”刘永铭这么一想,好似也发觉了有些不对劲。
“会不会是那名老宫女看错了?”刘永铭问。
“不会!我打探过了,是新皇帝扶着太子妃叫来了人,而且还不止她一个人这么说。我想太子妃当时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然后情急之下羊水就破了,于是才生的你。因为事发突然,她都没有准备,没能熬过去!”
刘永铭眉头一皱,说道:“这事你别与别人说!你要是说出去你就会没命的!皇帝最忌讳别人讨论宫闱之事!”
“什么恭维?我没恭维你!就是想跟你说说探到的消息!”
刘永铭道:“不是那个恭维,我说的是宫里的事,皇帝不喜欢别人瞎打听!长安城里到处都是皇帝的密探,传进他耳朵里一句,你就别想活了!”
徐小义两眼一瞪,心有余悸得拍了拍胸膛。
刘永铭眼珠子一转,又说道:“你对打探消息好像很有一手呀!而且人也极为聪明,就是没读过什么书。”
“我是没读过书。我爹虽然是进士,但他死的早,我娘也不识字……”
刘永铭笑道:“行了,既然你有这份本事……我倒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不让你白帮,有你好处!”
“你直接说什么事。我拿你那十两银子,手头都发抖,感觉拿着烫手。如果能帮你做点什么,我也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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