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太后堵着气说道:“哀家不管!这事你定要给哀家想出个辙来!不能委屈了她!别说是妾室了,就算是陪嫁、侧室,哀家也是不许的!她得是正房,嫁的人出身不能低了!不管如何她是皇帝血脉,虽然……虽然不能相认,但也不能让她受这样的委屈!”
刘永铭苦着脸说道:“太后娘娘!我的皇奶奶,您这不是为难孙儿么?这事您跟父皇说去呀,他可以赐婚的呀!”
“给一丫鬟赐婚?那且不是惹人嫌疑么?就你去做!你不管做出什么荒唐事出来,外面人都不会觉得奇怪!”
“那安康……”
刘永铭话还没说完,丁太后马上打断道:“你换个条件!这事不许!皇上那里也不会同意的。”
刘永铭想了想,又说:“还真有一件事想让太后您帮个忙。”
“说来。”
“孙儿最近与奇川先生走得很近,而且还合伙做了点生意。做生意这种事情呢,不只是看人脉与雄厚的家底,有时还讲一个势字!”
“哀家不懂兵法,也不知道做生意,你直接说想让哀家帮你什么。”
刘永铭马上言道:“您把奇川先生叫进宫里来聊聊天就行。奇川先生性情怪异,所以……所以请皇奶奶收收脾气,给足奇川先生面子即可。”
丁太后想了想说道:“这事简单,不就是给足他面子么,哀家还是能做得到的。哀家也听说这位奇川先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呀。秦未之时商山四皓遁山避世,汉高祖命人相请,他们也隐而不出。汉惠帝卑辞束帛致礼、安车相迎而至。至此,天下定矣。”
商山四皓是秦朝博士,学问很高,避世于商山之中。
汉高祖刘邦喜欢赵王刘如意,吕后便让自己的儿子刘盈谦卑地去请商山四皓出山。
当刘邦看到自己如何请都请不出来的商山四皓围在刘盈的身边,知道太子羽翼已丰,无法再行废立,于是便打消了另立的念头。
让大名头的隐士出山是一种天下归心的像征,所以丁太后才会提起此事。
丁太后又道:“若是那奇川先生能为我大汉朝所用,亦是一件大好事呀。”
“别别别!”刘永铭连忙说道:“千万别在他面前说入仕之事。他孙子是中了贡,但他可无入仕之想法,而且他极为厌恶官场。你要是让他入仕,他碍着太后您的面子,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最后还会怨恨于我,我这生意可就……”
丁太后说:“哀家心里有数了。这事哀家答应下了。”
“那孙儿就谢谢皇奶奶了。”
“看来哀家还是看错你了。”
“什么?”
“你还是更喜欢钱。”
刘永铭嬉笑道:“美人孙儿也喜欢。对了皇奶奶,安康那事到底是谁给你出的主意呀?”
“少打听!”
“我就是随口一问,您也随口一答就好了。”
“问清楚了你好去报复人家?”
“可她现在是在报复我呀!安康可是遇到刺客了!要不是她有武功在身……”
“那是她的命数!这事不许再提了!哀家不高兴了。要走了。”
丁太后说着便站了起来。
“不是!”刘永铭连忙上前搀扶。
丁太后微微笑道:“聊够了,扶哀家出去吧。那个人……你别打听。你若是知道了,将来后宫就得鸡犬不定。她无论做什么事情,哀家都给她担着!她给你造成的任何损失,哀家都陪给你。不就是一个安康么?哀家身边还有几名美人,你要是想要,随时去哀家宫里提人就是了。”
“太后……”
“扶着呀!哀家老了,腿脚不好了。”
“是是是!您慢点走。这边一些,那里有瓷器碴片。”
…………………………
夜。
紫宸殿内的灯火还在亮着。
不知道的人会以为皇帝在殿内因为黄河泛滥之事正与曹岳正加班加点地干活呢。
事实上那只是刘永铭与曹岳在里头“忙活”而已。
紫宸殿外的禁军侍卫没有换防,但还是换过了岗。
毕竟刘塬只交待了胡森一人个这个任务,他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自己出行的事情。
此时,两个便衣打扮的人出现在含冰殿的附近。
在宫里能穿便衣的人并不多。
即使是皇子,不穿朝服也得穿着华服进宫。
当然,刘永铭是个意外。
刘永铭此时人在紫宸殿里出不来,在含冰殿附近的这两个人当然不可能是他。
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皇帝刘塬与禁军大统领裴绍。
他们二人是从含冰殿密道里出来的,此时他们正向着紫宸殿而去。
含冰殿与紫宸殿之间还是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的。
而且要经过许多地方。
刘塬并没有进行躲避,好似有意让别人知道自己已经回来了。
或者说,他是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已经能下床走路了。
此进的刘塬心情即是好又是不好。
好的是楚国那边的事情终于解决了,他与楚国长公主已经将楚汉两国的事情议定,想来这几年之内不会有所变故。
就算是汉齐大战爆发,楚国那里也会与汉国进行粮食、铁器等战略物质的交易。
让刘塬心忧的是黄河那边在自己意想不到的时候出事了。
原本刘塬还想着与楚国长公主项温惠再温存几日才回来。‘
但事情出的就这么突然,这让刘塬不得不急急地、快马加鞭地赶了来。
刘塬人还没到紫宸殿,在路过那蓬莱殿的时候,发现宫院的大门是开着的,而且里面还灯着点点灯光。
远远得看过去,便能隐约地看见十几名宫人分散在殿边。
刘塬只觉得好奇,一般时候会在夜里来蓬莱殿的也就只有自己,今日如何有别人来了。
刘塬想好似想到了什么,他带着裴绍便向着蓬莱殿走了过去。
当刘塬来到蓬莱殿殿前的时候,几名宫人警觉了起来。
其中一名宫女尖喝道:“什么人在哪?”
裴绍连忙说道:“皇上夜游至此,不得喧哗、不得惊扰,尔等退居一边即是。”
众宫人一听,看了一眼刘塬那器宇轩昂的龙相,连忙低下头。
宫人人纷纷低头后退几步,而后跪伏在了地上。
显然这些宫人是认得皇帝刘塬的,而且刘塬看他们也是十分眼熟。
回想之后刘塬这才记起来,这些宫人、宫女们是丁太后身边的奴才。
刘塬连忙抬头向着蓬莱殿的殿门看了过去。
那视线还没抬到殿门品,便借着月光看到蓬莱殿正殿殿门下方的高台阶上坐着一外人。
那是一个头发完全发白,并且看着有些卷曲的老妇人。
若不是有宫妆将那些头发盘起,怕是夜里看上去,还真会被吓一跳。
那老妇人手上端着拐杖,正抬头看着天上的星辰,她不是丁太后又会是谁。
刘塬急步走上高阶,人还没到呢,那丁太后便先行问道:“坤儿,是你回来吧?”
刘塬原名刘隆坤,是登基以后才改的名字,但丁太后依旧习惯叫刘塬为坤儿。
刘塬走上前去,侧着身子站在丁太后的边,十分恭敬地俯躬着。
这又像极了平日里朝官对刘铭的态度。
刘塬此时才反问道:“母后,您如何在此?”
丁太后收回抬着看天的头,笑着说道:“老拉,老了就是如此。白天嗜睡,夜里无眠。嗜睡的时候总是能梦到以前发生过的事情。无眠之时,却又总能想起以前发生过的点点滴滴。越是想那些事情,心中越是不平,于是便越发得睡不着了。反正都睡不着,不如就出来走一走,散散心。”
刘塬关心地说道:“母后,夜里还有些寒。儿臣送您回宫吧。”
丁太后轻笑道:“别儿臣、儿臣的。你已不是哀家的臣了,你该称朕!”
刘塬谦卑地说道:“儿臣不敢放肆。”
丁太后微微笑着言道:“来,坐下。哀家闷得慌,与哀家说说话。”
“是。”
刘塬应了一声,轻轻地向丁太后走近了一步,然后恭敬地坐在了丁太后的侧身边。
丁太后挥了挥手,让边上的宫人、宫女们都走开一些。
等那些人在离开之后丁太后这才问道:“人你见过了?”
刘塬傻笑一声:“原本母后都知道了。”
丁太后言道:“小九近些日子没少犯混,你多有纵容,甚至还传出想封其为亲王的消息,想来不是空穴来风。哀家的眼神是不太好,一入夜与瞎子没有什么区别,但哀家的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刘塬连忙说道:“让母后担忧了,是儿臣的过错。”
丁太后不满地说:“你可是皇帝!你没错,你哪里能有错!”
丁太后这不是说的反话,而是在告诫刘塬,作为一个皇帝是不能犯错误的。
即使是犯了,也是不能承认的。
没等刘塬回应,丁太后又问道:“她还是不肯跟你回来吧?”
丁太后口中的她指的是楚国长公主项温惠。
刘塬答道:“她就是那样一个人,您也是知道的。她不来也好,至少楚国那边的事情还能调和。她要是真跟我来了汉国,儿臣还真担心没人在楚国帮儿臣调停汉楚之间的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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