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铭笑道:“难怪刚刚步青云反应这么大,原来是你提前与他说过了!其实也无所谓,那宋宪必然会派出许多人看守旧庄,出不出事。陈知节才不会在枢密司的眼皮底下暴露自己的身份呢!他搅不出什么事情来的。”
“那他目的何在?”
“他这么做只不过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可能是有什么事情与我相商。这一面得见!这个美人计得中!对了,叫你安排的事情安排了吗?”
“已然安排下了。”
刘永铭点了点头,放下筷子,将剩下的粥给喝了下去。
…………………………
西市。
旧庄。
旧庄原本是李且的产业,是用来接待客商用的。
虽然是个二进院的园子,但却被改造得与园林一般。
它的外观与别的住宅并无两样,但从大门走进去,过了一道影墙以后就马上能看到与其它住宅不一样的地方。
原本的正堂被改造成了会客大厅,厅堂正面墙上挂着的不是平安健康的画牌,而是风月青影。
正堂左右两边的厢房与跨房也被改得更像是情趣主题酒店的房间。
后堂只摆着一张桌子,好像是用来记什么账的。
后堂的左右两边则是厨房。
再往里即是二进的庭院。
那庭院后面的排屋全都给拆了,省出的空间做成了一个小林园的样式。
在这庭院里还修有一座环型的假山,入口处做成了琅嬛玉洞的样子。
从入口进去,里面还有不少空间,甚至还种了一棵极为粗壮的槐树。
或者说,这座假山就是依着这棵老槐树所修建的。
槐树下摆置着石凳石桌,十分古朴典雅。
而那槐树正好就挡在了石桌那里,赌住了入口往里的视线。
即使入口处不用布帘或是珠帘,从外面也是看不到环形假山里面的情形的。
如果一男一女想要这里喝点酒,再做一些野外才能做的刺激的事情,别人除了在外面听声羡慕之外,是什么也看不到。
李且对这个园子的设计显然是花了很大的心思。
那假山虽然不像后世的假山那样有流水瀑布,但也是植上了一些异草,再加上那棵古槐树,看上去奇观味十足。
而庭院左右两侧各有三间厢房,这些厢房早就被改成了带有床的雅间。
厢房雅间的面积虽然不大,但是什么都想,想做什么也都极为私密。
旧庄原本就是一处李且建立起来的秘密“私人会所”,有这样的设置也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一般情况下李且也只会约上几名“朋友”来这里玩耍。
但今日这座“私人会所”却从里到外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不只是旧庄本身,就算是旧庄周边的茶楼里也都挤满了人。
茶楼里的大堂上甚至都摆上了一副大棋盘,准备给茶客们讲解今日的酣战。
旧庄的大门外围了许多人,有一些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是单纯过来看热闹的闲人与行人。
还有一些则是闻风而动前来摆摊贩些吃食、玩意的小贩。
而在旧庄门口内圈里围了一圈又一圈的是一些读过点书,但却没有什么出身,找不到地方申请报备进入旧园的人。
承办这次赛事的是兵部的枢密司,原因是夏彷是朝廷要犯,而田曾波是齐国使者。
一个需要严密看守,一个需要严密“保护”,这原本就是枢密司的职责,所以枢密司便承办了这次赛事。
于是宋宪就将李且的旧庄给拿了过来用。
为了给枢密司多弄点经费,除了身份报备外,进入旧庄的外人是需要缴纳一些“门票费”的。
至于厢房雅间、茶水糕点则是需要另外花钱。
且因为厢房数量有限,那些“包房”、“卡座”早就被人高价订走了。
要不是刘永铭与宋宪有些交情,要不然珏瑶姑娘也是定不到的。
所以现在许多人根本就没办法进入旧庄,他们只能在外面等侯着棋谱从里头传出来。
即是需要报备,就说明这里有着严密的守备,门口自然也就少不了兵部丁卒的把守。
刘永铭到达旧庄的时候着实被这场面吓了一跳。
他是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看这场棋赛。
刘永铭正感叹着,肩膀被人冷不丁地从后面轻拍了一下。
刘永铭转过头去,见得是王珂珺后,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王珂珺今日做了精心的打扮,不仅脸上扑了粉,还穿起了她最喜欢的那件彩绸黄衫。
最重要的是王珂珺的头上正戴着刘永铭送给她的那支铂金钗子。
王珂珺露着灿烂的笑容,对刘永铭问道:“你在兴叹什么?是不是进不去?呀,人好似很多呀。没事!去哪里不是去!即是进不去,我们便去别的地方好了!”
对于王珂珺来说,好似去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与刘永铭在一起。
刘永铭笑道:“非是如此,而是……洛阳那边正在闹灾,却没想到长安城依旧如此繁华,人文鼎盛,没有并点国难之意。这不免让我想起了云岗先生的诗句来。”
“什么诗句?”
刘永铭在吵杂的人声中吟道:“幽然独步望南山,王谢林园宴歌堂。炉暖升平骄奢逸,直把健康作洛阳。”
云岗先生彭仕祯诗里写的是他以前游玩江南之时,在南京以南的山边看到王、谢等名家在那里的林园旧居。
因为里头依旧富丽堂皇,又正值乱世,所以就想起了以前晋人南渡以后骄奢淫逸,忘了北方早已大乱,民不聊生。
彭仕祯的这首诗与宋朝林升的“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有一曲同工之妙。
王珂珺见得刘永铭感怀了起来,她有些不逊地说:“收起你那些文人忧愁吧!今日可不是来发诗性的。实在进不去也没关系,何处还找不着一个游玩之所?再不济我们再拿一盘白肉,在我家外面的小溪边再吃酒论诗。”
刘永铭笑道:“非也,我一早就筹备好了。”
刘永铭说着从怀中拿出了两张大红色的帖子来。
王珂珺看着那大红帖子有些惊奇地问道:“我可听说这入门费可值不少银钱呀?你如何会有银子花费在里头?”
王珂珺好似就没想与刘永铭来看什么棋,而是想着去哪里过二人世界,所以表现得很惊奇。
刘永铭笑道:“有秦王的名头在,长安城哪里能挡得住我?连宫里我都能去得!”
“你又来狐假虎威那一套了!”
刘永铭轻笑一声,手一伸,说道:“走吧,我给你开路。”
刘永铭说着牵起了王珂珺的手便往人群里钻。
王珂珺是与刘永铭有过亲密之举,但那都是在没人的时候。
他们二人可从来都没有在大街上牵着手过。
刘永铭的举动让王珂珺的脸色一下子红了起来,不知所措,只得被刘永铭拉着往里挤。
刘永铭这也是没有办法,旧庄门口这么多人,要不牵着王珂珺,根本就没办法将她带进去。
他带着王珂珺来到大门边,在出示了红色帖子之后,便被枢密司的官差放了行。
旧庄的门外围了许多人,里头的人其实也不少。
那旧庄的正堂里布着一张大棋盘,它的前面站满了人,并且交头接耳得说着什么。
所有人似乎都在等待棋赛的开始。
刘永铭带着王珂珺没有在这里停留,而是继续向着二进的庭院里走去。
那二进院的庭院除了假山之外还有一大块空地。
现在这块大空地里像是茶楼酒肆一般,被人放置着数张桌椅,且已经有不少人落坐于坐位之上。
这些“卡座”自然也得花银子,茶水、瓜果自然也是另外算钱的。
看来宋宪在刘永铭身上也学会了不少的东西。
因为空间有限,能摆的地方就这么多,能坐下来的人也寥寥可数,大多数的人还是在厢房门口的栏下与其它空地上站着。
王珂珺环顾了一下四周,而后对刘永铭说道:“如何弄得与茶馆似的?他们二人在哪张桌子上下棋?棋手与看客之间也离得太近了些吧?不是说夏相思是钦犯么?”
刘永铭指了指那座假山,说道:“就在那座假山里头。”
假山被数十名的兵丁给围了起来,明眼人一早就看出了里头必是行棋之所。
那些兵丁守在那里一是防止有人滋事,维护现场次序。二来也是防着夏彷与田曾波逃跑。
“这又看不到里头的情形!”王珂珺抱怨了一句。
刘永铭笑道:“放心,每走一步棋,都会有人将棋谱传出来的。”
王珂珺又左右眺望了一下,说:“那几张桌子我们可以坐着么?站着好累。好似周边围着的人都不敢坐上去?是有人了么?”
“那是自然,都是世家子弟花了大价钱给定下来的。”
王珂珺突然问道:“你定了位置了吗?”
珏瑶姑娘给刘永铭订的位置是在雅间,但却被陈知节要走了。
所以他现在是真的没有地方可以坐。
刘永铭只得尴尬地笑了一下说道:“能进来已然不易了,我实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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