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本王也没说要做得这么大呀!我就是想每年能有点进项而已。你们一开口就几百人几千人的,真当爷我是那种人呀?游牧百姓要是纳进汉国里来,那也是个人呀!真把他们当奴隶使唤么?现在可是我刘汉治世,不是那夏桀当道,拿奴隶当畜生用!更不是商纣主政,拿他们去殉葬用!”
曹岳等人被刘永铭训得一愣一愣的。
刘永铭接着骂道:“若是连这点人性都没有,父皇还怎么教化百姓?还怎么依天命?父皇还怎么个一统天下?”
狄怀庸言道:“六爷误会了,我们没这个意思。那些牧民要是真能到在我大汉国的治下来,那是有粮吃有衣穿,远比在大漠苦寒之地受苦要来得好呀!”
“少来这一套!说的好像大汉国就没饿死过人似的,刚刚还夸你们不是肉食者,这一会儿又打回原形了!你们要是真能看得见底下老百姓是怎么过日子的,工部那里还能发生那种事情?可别到时候本王给你们送去一个蒙人,你们手下的小吏就弄死一个!弄到最后蒙人都怕了,本王的生意也就黄了!还怎么再做下去?蒙国还要不要制衡了?”
“那六爷的意思是……”
狄怀庸不是不明白刘永铭的话,只是不知道刘永铭的目的何在。
刚刚在朝班房里说了许多的话,他心里已经清楚刘永铭一定是有所目的的。
刘永铭道:“人当作爷我借给你们的,可不是卖给你们的,若是死了一个!呵呵,赔银子!”
狄怀庸一下子枪了口气:“六爷您吓了臣一跳,臣还以为什么呢!”
“你不明白!蒙人桀骜,不用点手段那些小吏其实也不好做。但那些官吏凡有一点小小的权利就会变成土皇帝!再者说了,不管户部还是工部,谁愿意赔这个钱呀?最后还不是那些小吏自己去摊么?底下的小吏怕摊事,更怕上官把自己的薪俸给扣了,这才会收敛!本王首先要求不出人命案!要不然当铺的生意不可能能做得好!”
李裕想了想说道:“去胡尚书那里的青壮不用担心,不施恩惠他们是不肯战场用命的。宋侍郎那里更不必担心了,必然是恩威并施,要不然宋侍郎可不敢放他们回去做细作。至于养不熟的那些蒙人,宋侍郎自有别的办法,该没还是得没几个不是么?”
“要你在这里给他宋宪说好话?爷我说的其实就只有你!那些游牧妇人得管好了!死一个传出去爷我的生意都会受影响!别与爷我说,你在朝里当官根本算不到小吏会怎么做,爷我还是王爷呢,能时时去榆林给你盯着么?”
李裕应道:“您派一个即有仁心,又有所担当,还为人精明的掌柜去那边理事不就行了吗?您身边的叶主簿就不错了!”
“他是陆预的准女婿你不知道吧?把他扔到北方去,出点什么事情陆预得跟爷我拼命!他可管着本王的钱粮呢!”
刘永铭好似在威胁李裕,像是在说叶长青去了榆林,那我们之间的粮食生意可就断了!
李裕明白过来以后,连忙改口说道:“姚长史做事清晰,十分有条理。而且他以前在征北大营做过别部司马,对那里的情况十分熟悉!”
“他可管着王的本王王府里的大小事宜呢!他要是去了北方,请狄相吃宴时,桌面上可就只有白菜豆腐了!你不嫌寒碜,爷我还嫌丢脸呢!”
曹岳笑了一声,说道:“六爷不必如此做态,您报个人名出来,臣与狄相去跟程天官要来也即是了。”
“不在官行!”
曹岳愣了一下,问道:“功名呢?”
“秀才!”
曹岳愣了了下,说道:“若是如此六爷您自己不就可以办了吗?您把臣这个首辅与狄次辅都叫上,难不成……”
“曹相说得是,本王要保一个人不死!”
曹岳认真地问道:“六爷您说的是……”
“夏彷的儿子,夏冰!”
众人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来。
宋宪连忙说道:“臣保了!”
李裕一听,赶忙拦住宋宪说道:“夏彷投了齐!夏冰必被牵连?这可如何保呀?”
刘永铭道:“我只要他不死!”
曹岳皱着眉头说道:“刚刚在朝上皇上说起了夏彷之事。李且都被皇上盛怒之下给凌迟了,而夏彷一案……”
上朝的时候刘塬的确是提到了夏彷,但对于如何治罪,刘塬却是只字未提,所以才让曹岳起了疑心。
曹岳看了看宋宪,可宋宪嘴严不想说,便将作看不见。
狄怀庸说道:“刑部之事臣实在无能为力,不过臣听说夏彷之子写了一份断情书,与夏彷一刀两断了!”
刘永铭道:“若是在夏彷出事之前就写下了,定是可以做数的。但……写晚了呀,大理寺那里定会将夏冰给牵连进去的!”
李裕两眼一转,说道:“快审快判!给他定一个流放,太后寿诞大赦天下,改为流徒三年即可!六爷用人从来不吝啬银子,到时候夏彷之子怕是想回也回不来了,只是……只是这人能力如何?”
刘永铭摇头说道:“他棋力不错,心算还可以,数目字想来难不倒他。至于经营管理,本王就不知道了。只知他颇有一颗秉正之心!知是非,懂善恶。只是……他若是开始在榷场掌管本王生意,管理那几百、几千号人,也不知道会不会把尾巴翘到天上去。”
刘永铭担心的仅仅只是夏冰是否会心里膨胀而已,对夏彷的安全他好似一点也不担心。
胡琏庸在犹豫了一下之后才说道:“即是宋二卿愿意,那臣也保了!”
李裕听得胡琏庸愿意保下夏冰,也说道:“臣也愿意保!”
曹岳好似看出了什么来,他笑了笑,说道:“即是如此臣也保他一保吧!但一个小小的秀才还不至于要让我等在朝堂之上齐齐上疏。刑部那边不重要,大理寺那边余少卿刚刚被皇上给辍了职,想来他在这个案子里也捣不了乱了,周正卿这人六爷您也知道他的,臣去说说他也不会为难。就是皇上那里……”
宋宪说道:“皇上那边语气会重一些,若是有人求个情什么的,想来皇上会放夏彷之子一马的。最近杀的人有确是有些多了。”
宋宪的意思是:“曹相你想的没错,夏彷就是皇上的人,但皇子多少得在百官面前‘震怒’一下,只要给他一个台阶下就行。就说最近杀的人有点多,李且还是被剐的,仁君不应该这样滥杀,能放就放了。如此一来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一国首辅说这话,皇帝做为明君自然得听劝,这事对曹岳来说不难。
宋宪的话弟递到曹岳的耳朵里,曹岳却是看着刘永铭。
刘永铭笑了一声,说道:“夏彷与本王交情非浅,他儿子本王定是要保一保的,给他夏家留条根。曹相,他们都有所求,你求的又是何事呀?”
大伙从宋宪那里都听出了夏彷是皇帝的人,刘永铭保夏彷儿子,其实是想讨皇帝一个欢喜,但这事还得靠着曹岳不捣乱,他能说情更好不说。
所以现在刘永铭是在向曹岳询问一下条件。
曹岳笑着摇了摇头。
刘永铭看着曹岳,那头摇得比曹岳还要厉害!
“曹相,您若是没事,不会拦着不让本王走,更不会与本王废话这些的!你若是不说,那本王现在可就真得要走了!真有事!”
曹岳侧头向着边上的几个人看了一看。
狄怀庸识趣地拱手说道:“我在外面准备一下,曹相,一会儿我们一起去面圣。”
“好!”
曹岳应了一声的同时,那胡琏庸却是与宋宪说道:“宋侍郎,胡人若是在我汉国成伍,正如六爷所言的那样,可不好治呀!”
“那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聊聊?”
“请!”
宋宪转而对刘永铭说:“六爷,我们就不耽搁您的时间了。”
刘永铭笑道:“二位慢走!”
李裕也说道:“六爷即是愿意在榷场里让出几间铺子给臣,那臣现在就得打发人回去翻翻家里的私账,看看还有多少银子可以拿出来开个店什么的,将来也好与六爷您一起把榷场给好好经营起来!六爷,臣就告辞了!”
“过些日子我去你家,我们再商量这事吧!你且走的你!”
李裕拱了拱手,跟在胡琏庸与宋宪的身后也离开了朝班房。
此时朝班房里就只剩下刘永铭与曹岳两个人了。
刘永铭问道:“曹相,有什么便说吧!没人了都。”
“李裕那道关于榷场的奏疏是您与他合谋的吧?”
“曹相!有什么便说什么,不必这般旁敲侧击的!还是开门见山吧。”
曹岳直言道:“臣想让六爷在榷场那边的生意通通用经纬票号的银票进行交易!”
刘永铭笑道:“本王使的一直就是经纬票号的银票,这不用曹相您说的。”
“臣指的是蒙人游牧那边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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