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的江辰,犹如一个脆弱不堪的孩子,也只有这个时候的他,能让人放下戒备。
看着他喃喃说着梦话的模样,也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何等难过伤心之事。
我死死盯着放在他裤兜里的手机,揣着手机的那一侧大腿,被他半压在身下。
想拿出手机太过困难,稍加用力,就会把刚刚入睡的江辰弄醒。
我不能冒这等风险,最稳妥的办法,就是等江辰这一觉彻底清醒后,静待他人格的转变。
只是,等他醒来,他真的会变成温顺人格吗?
趁他熟睡的过程中,我试图在他身上寻找钥匙,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手机被他压在身下拿不出,家门被反锁,钥匙找不见。这几乎说明,只要江辰不苏醒,我怎么都逃不出去。
心里犹豫挣扎了一个多小时,我索性放弃。
我蹲在沙发边,看着熟睡中的江辰,他的五官轮廓当真精致,安睡时的他,没有任何杀伤力。
不知不觉中,我靠在他的手边,打盹昏睡。迷迷糊糊的,就这么入了梦。
再次醒来时,我似是被人轻轻推醒。
我睁开眼,脖子酸痛,双脚双腿阵阵发麻,我蹲睡了一整夜,脑袋靠在江辰的手掌心上。
窗外的阳光直射进屋内,外面是一望无际的深蓝海洋。
江辰苏醒,目光柔和,他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我,语气同昨夜,完全两个状态。
“你是……”他即刻想起我是谁,他对着屋内巡视一圈,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黑的装扮,他深吸气,有些不可思议,“我这是在哪?”
我知晓,昨夜的嗜血人格江辰,消失了。
此刻出现在我面前的,是温顺人格的江辰。
我没有过多的同他解释,伸手抽走他裤兜里的手机,开机后,我给江易谦打了电话。发送位置后,半个多小时,江易谦带人前来海边的这桩房子。
我和温顺人格的江辰,在等候的过程中,并没有过多的交流。江辰询问我,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我不知怎么作答,想了许久,最后以沉默回应。
我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嗜血人格的江辰消失后,我竟觉得空落落的。
江易谦抵达这里之前,江辰留意到了放在茶几上的那个水杯,他看了眼杯子底部的沉淀物,说道,“这杯子里是什么?下面的粉末残渣,有些奇怪。”
我特意查看杯底,那些粉末的确很碍眼。
我甚至开始觉得,昨夜的江辰,是在已经看破我给他下药的鬼心思后,自愿喝下了那杯兑了药的水。
我坐在床边,双手扶着额头,心里五味杂陈。若真是这样,那昨夜的嗜血人格江辰,到底是在图什么?
江易谦赶到时,房门是被硬生生砸开的,我和温顺人格的江辰,都不知晓钥匙藏在何处。
女助理推着轮椅上的江易谦进了屋内,几个黑衣打手带走了温顺人格的江辰。
女助理推着轮椅上的江易谦,行至到我面前,江易谦仍旧戴着那副黑色墨镜,开口道,“赵小姐,受惊了。”
我苦涩道,“没事……”
女助理留意到我胸口的伤,她低头在江易谦的耳边带话。
江易谦眉头微皱,说道,“我送你去医院,处理伤口。”
我早已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我满脑子都在思索,昨夜,江辰是否故意喝下了那杯水。
离开海边的这幢房子,走出房门时,我才发现,外面的景色美得不可方物。海边的房子略显渺小,却与自然融为一体。
江易谦把我送去了医院,很不巧,是父亲和陈景天工作的医院。
我在病房里,接受护士的消毒治疗,江易谦站在病房窗口,持着手机,打工作电话。
最先得知我在医院的人,是陈景天。他本来就在医院里,听说我被送来治疗伤情,他第一个冲进了病房。
他满眼愤恨,进屋时,他举着断指的那只手,气冲冲道,“赵海棠!你还有脸活着回来?你怎么没死在外面!你这个荡妇!”
陈景天一把扯过我的长发,发狠道,“你找了野男人,断掉我的手指,是不是!你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我的,是不是!”
陈景天两眼冒火,窗口,江易谦闻声回头,他皱眉面向我和陈景天的方向,他刚要做些什么,病房门口,冲进了赵叙白的身影。
赵叙白从陈景天的身后突袭,他环着陈景天的脖颈,拉拽到了地面上。
赵叙白一拳砸在陈景天的脸上,警告道,“你再动赵海棠一下,我就杀了你!”
陈景天被赵叙白压在地上,继续冲着我嘶喊,“赵海棠你给我解释清楚!那个江易谦到底是谁!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
这时,站在窗口着实没有存在感的江易谦,忽然冷漠开口,“我就是江易谦,你找我何事?”
陈景天一脸茫然的侧头看去,他看到江易谦戴着墨镜的模样,冷眼嘲讽,“你在屋子戴个墨镜,装什么睁眼瞎!”
江易谦嘴角微牵,毫无波澜。
陈景天上下打量一身黑色西装的江易谦,他看出几分端倪,“你真是瞎子?”
江易谦不说话,而陈景天的话语里,带有太多调侃和不尊重的意味。
我冲着陈景天喊去,“陈景天你放尊重点!”
陈景天笑了笑,他不再反抗赵叙白,他轻推赵叙白的手臂,说道,“行了,我不打赵海棠,你松开我,我好好跟这位江易谦会会面。”
赵叙白起了身,陈景天从地上爬起。
陈景天掸着身上的灰尘,走到江易谦的面前。
若不是有了这般明显的对比,我从未觉得,陈景天在男人堆里,竟属于矮小的那一类。
陈景天对比江易谦,足足矮了半个头,身材也不及江易谦挺拔壮硕,更别说气质。
在江易谦面前,陈景天就像是个街边贩卖的小贩。
陈景天仰头冲江易谦开口道,“就是你上了我老婆?就是你剁掉我一根手指?”
陈景天仍旧不敢相信,一个瞎子,剁了他“黄金手”的手指。
陈景天摇头冷笑,他直直的盯着江易谦,“你他妈的是谁啊!你敢剁我的手!”
陈景天正准备抬手抡打江易谦,江易谦心平气和的开了口,“陈先生有证据吗?”
陈景天嗤笑道,“证据?你剁我手指,还问我要证据?等你见了警察,我看你还有没有胆量说这种话!”
陈景天拿出手机便要报警,未料,江易谦抬腿便朝着陈景天的腹部狠狠撞击而去。接着,江易谦凭着自己的感知,伸手抓走了陈景天的手机。
我以为,江易谦会把手机扔出窗外,或是砸向地面。万万没想到,江易谦竟然,将手机硬生生的塞进了陈景天的嘴巴里。
我傻眼看着眼前的一切,护士都吓没了魂。
江易谦全程面无表情,他在无法看到陈景天一举一动的状况下,凭借感知,回击的太过漂亮。
江易谦抓着陈景天的衣领,转手撞击在身旁的柜子上。
随即,江易谦轻拍手掌上的灰尘,淡然道,“陈先生还是先拿出证据比较好。”
这时,房门口走进女助理的身影,女助理看到屋内一幕,她铁着脸,不知从哪里拎出一根铁棍,朝着陈景天冲去。
江易谦“大发慈悲”的开口道,“没必要,小口舌罢了。”
江易谦笑笑,低头冲着陈景天瘫坐的方向说道,“你说是么?陈先生?”
陈景天被打服了气,他一声不吭,满是口水的手机扔在一边,他跪在地上做着干呕的姿势。
江易谦平静安然的站在原地,女助理站到他面前,认真汇报道,“江辰已经平安送回家中,不会再有下次了。”
江易谦微微挑眉,因为有墨镜的缘故,我看不到他神色里的任何情绪。
反倒是因为这样,我对他和江辰之间的故事,更为好奇。
赵叙白走到陈景天的身旁,他低头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陈景天,说道,“你不是想要我父亲的牙科诊所吗?我可以给你,但你要和我姐离婚。”
陈景天跪在地上愣了愣,他握着满是口水脏兮兮的手机,缓缓抬起头,眼中都是算计,“我和赵海棠离婚,你就把牙科诊所给我?”
赵叙白应声,“对,离婚。”
陈景天眨眨眼,脸色倏然悠哉平和了起来,“那怎么够呢?一个牙科诊所,就想把我打发了?”
赵叙白脸色铁青,“陈景天你别太过分!”
这时,江易谦坐回轮椅上,女助理推着江易谦,来到我的病床边。
江易谦轻声开口道,“赵小姐的伤口还疼吗?”
我回答道:“不疼了……不用担心。”
江易谦冲着我,轻轻摆了摆手,示意我向他靠近。
我探过身子,耳朵凑到他的嘴边。
他声音低沉,整个人散着好闻的气息,他说道,“刚刚医生和我说,你并没有怀孕,赵小姐的这盘棋,是打算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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