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晓从我家离开时,神色扭曲,怒气冲冲,她倒是占上风习惯了,狂妄自大的没了敬畏心,忽然发现事情的发展不再受她所控,她的不安和抓狂,全部展现表露出来。
整整一夜,我都未合眼,我时刻担忧警局那边的动态,担心匿名者是否落网。
陈景天依旧在医院观察治疗,蒋琴自知寡不敌众,以额头有伤为由,扎根在医院,不肯离开半步。
蒋琴也怕了,怕匿名者找她的麻烦,怕我对她的危险处境火上浇油。
凌晨四点,我接到警局朋友的电话,我明知事情真相,但还是要在警察面前装傻。
他们的调查正有条不紊的进行,寻出了一些线索,但并不关键,匿名者的手机信号再没出现过,仿佛彻底消失了那般。
警方暂时还没办法对陈景天发起盘问,因为陈景天的精神状态极其不稳定,稍微提起匿名者,就会莫名其妙的发疯。而且他说不了话,写不了字。
过度劳累的状态,让我在不知不觉中进入梦乡,我做了好长好久的梦,梦里,我回到童年,回到在养父养母身边的快乐时光,那些日子悠闲自在,没有赵叙白,没有许子静,更没有白晓晓和陈景天。
只是,在梦里,我总能看到一个黑乎乎的身影,那个身影像是匿名者,当我和养父养母逛游公园时,他悄悄的尾随在我们身后,好多个场景,好多次,他都以影子的状态出现。
我猛然惊醒,忽然分不清梦境里的场景,是真实的回忆,还是幻想。
我想起匿名者同我说过的话,他说,他出狱后,经常会暗中观察我的动态,他无时无刻不在关心着我。
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一层细密的虚汗,我叹着气,卧室的房门从外面开启,刘姨探头往屋子里看了一眼,惊喜道,“海棠你可算醒了!你一定是累坏了,从来没见你这么能睡过!”
刘姨打开房门,屋子外面的清醒空气扑面而来,我这才察觉,卧室里温度过高,窗帘遮挡,整个房间都闷闷的。
刘姨端着水杯进了屋,说道,“你再不醒,我就要报警了,你睡了一天一夜你知道吗?我好几次进你房间摸你额头,担心你受凉发烧。”
我长舒一口气,顿时觉得浑身轻松,好久没有这么畅快的睡过好觉了。
刘姨拉开窗帘,外面阳光正好,看上去下午一两点钟的状态。
刘姨打开窗户,说道,“想吃什么?我早上去了早市,买了不少食材,给你炖个冬瓜排骨汤?排排身体的湿气。”
我问道,“现在几点了?”
刘姨指了指外面的大太阳,“两点了!正热的时候呢!我儿子刘轩两个小时前还给我打了一通电话,让我问问你装修的材料打算选什么价位的,我看你睡的香,就没忍心打扰你,我让他选物美价廉的了。刘轩做事你放心,他过日子都是精打细算的,就是他那个媳妇太大手大脚,我很不喜欢。”
我点点头,脑子渐趋清醒之时,我猛然想起道,“完了!今天江易谦要拆纱布的!他特意叮嘱过我,让我去医院!”
刘姨一头雾水,呆站在一旁。
我急忙下床穿衣服,慌张道,“刘姨你自己吃吧,诊所装修让刘轩看着弄,最后给我看用材单子就好,我不吃了,我有急事。”
风风火火洗漱穿衣,我跑出了家门,阳光毒辣,我心里一阵后怕。
我食言在先,江易谦定会把我言而无信的事,记在小本本上。
开车前往私人医院,我拿出手机,上面没有江易谦的消息,倒是有助理谭冰的夺命连环催,谭冰的微信消息一条接一条,质问我有没有到医院,现在在做什么。
车子开到医院,一路过关斩将登记查验信息,才将我放行,我寻去江易谦的病房,一眼便看见站在病房门口的谭冰,正在和护士交谈。
我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跑上前的同时,努力调整急促的呼吸,“江先生还在里面吧?”
我笑嘻嘻要往病房里面进,谭冰冷着脸,伸出腿便绊了我一脚,指责道,“你还知道来?江先生上午就出院了,你可真是忙啊!也不知道忙着什么日理万机呢,答应好的要来看江先生,却不见人影,摆谱给谁看呢?”
谭冰翻着白眼,顺手在护士递给她的单子上签了字,我看向空荡荡的病房,里面干净整洁,连卫生都打扫过了。
谭冰扭头朝着走廊出口走去,我跟在她身后追问,“江先生现在在哪?他的眼睛彻底恢复了吗?他回家了?那正好,我四点要去江家给安安补习功课,能当面和江先生道个歉。”
谭冰没理我,两步去了交款区。
我给江易谦发信息打电话,他都没有回复我,也不知,拆掉纱布的他,会是什么样子。
一个小时后,我开车抵达江家,调皮鬼安安正在院子里玩沙子,吴管家恭恭敬敬的守在一旁。
我停好车,吴管家回头看向我,礼貌点头,“海棠小姐来了。”
安安见到我来,从地上爬起身,脏兮兮的两只手朝着我拥抱而来。
他环着我的腰,可爱道,“漂亮阿姨你怎么才来啊!我正在堆城堡!”
我抬头看了眼吴管家,刚要开口,吴管家说道,“现在还不方便进屋,要劳烦海棠小姐和小少爷在外面等等了。”
我看向紧闭的家门,也不知什么原因,不让进屋。
我问道,“江先生回来了吗?”
吴管家摇头,“江先生已经好多天未归家了。”
看来,江易谦并没有回到家中。
我心里莫名失落,安安拉着我的手,朝着后院走去,“漂亮阿姨,我带你去看蚂蚁窝,好大的一个窝,好多的蚂蚁!”
我跟着安安去了后院,心里仍旧惦记着江易谦,几次查看手机,他都未回复消息。
安安低头寻找蚂蚁窝,而我突然在这时,听到别墅一层的后窗里,传出撕心裂肺的呼喊声。
我朝着声音来源看去,安安小心翼翼的拉扯我的手腕,提醒道,“你不要看,那里面很残忍的,奶奶不让我进屋,这几天,他每天都要接受治疗的。”
我疑惑,“你奶奶不让你进屋?里面在治疗?”
安安点点头。
我问道,“谁在治疗?”
安安耸耸肩,“爸爸的弟弟。”
我朝着发出声音的后窗走去,心里愈加不安。
我偷偷摸摸站在屋檐下,朝着半掩的窗口望了进去。
房间里半拉着窗帘,光线幽暗,嘶喊声越来越无力,干哑悲痛。
屋子里有一张简易床,床上躺着一个人,那人的四肢被禁锢在床边四角,他不停的颤动身体,不停的反抗。
我看到站在床边一侧的梁敏,以及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我几乎确认,躺在床上的人,就是江辰。
我仔细朝着屋子里看去,医生仿佛是在对江辰做着电击。我不知此时此刻,遭受电击的人格到底是江辰还是daniel,单从声音判断,应该不是daniel。
我亲耳听到,梁敏对医生下了残忍的命令,“让他彻底消失!只要他一出现,就让他消失!我可没江易谦那么好讲话,一个身体里存在两个人格,说出去都不够丢人的!”
被禁锢在床上的江辰,几次挣扎起身,微弱光线下,我看到他眼角含泪,额头青筋暴起。
我见不得这样的画面,更无法忍受梁敏的残暴行为。
我朝着前院走去,心里终于明白,为什么daniel会说,江辰永远都不会出现了。因为,只要江辰的人格一出现,梁敏就会电击江辰。
我冲到别墅正门口,伸手便拉开了房门,吴管家急忙跟随而来,我脱了鞋,赤脚朝着刚刚那个房间走去。
寻着江辰的痛苦嘶喊,我狠狠拍打门面,“开门!神经病!开门!”
屋子里传出急促的脚步声,门开的一刻,梁敏怒发冲冠,她正准备发火,但看到是我,情绪复杂了起来。
我一把推开她的肩膀,冲到江辰身旁,是他,那么倔强的眼神,只有江辰才有。
医生正准备再次电击江辰,我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设备,朝着他的小腹便贴了过去,医生吓的浑身震颤,我转头指向身后正准备冲我动手的梁敏,“再过来,电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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