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霜尘还在等着白夭夭的回应，对方不动，他便也一动不动。
二人都在无言僵持着，谁也不肯让步，仿佛是要比谁更固执。
而柚子也知道，自家小主人心中已经认定了的事，换做是谁都劝说不了，只能退而求其次，换个方式劝说。
“上仙已经认错了，要不然……小主人就给他一个台阶下？”
“唔……”
闻言，白夭夭眉头微皱，似乎觉得有道理，对眼前男人道：“我愿意和你在一起，可是不想被限制自由。”
“更不想做什么都被管束……”
男人紧紧攥住手掌不发一言，似乎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为什么他不喜欢？
“云儿，这个世界上的人类，对你们妖而言，都是十分危险的。”
楚霜尘微微叹息，“你应该也见过他们对待妖的手段吧？”
记忆被这一句话拉回了过去，一幕幕都仿佛又浮现在眼前，白夭夭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怔怔点头。
“世间有传言言妖物的心头血可治百病，便有相信此言的富人重金悬赏，天穹派便是收悬赏，为他们做事，才向来都不缺金银。”
这些话楚霜尘从未讲过，白夭夭第一次知道这些真相，被吓哭了。
声音也打着颤：“可是你们修道之人，不是都自诩正义吗？”
“修道之人的正义，是于人类而言。”
楚霜尘的回答冷漠没有感情，“在这世间的人眼中，妖，算不得人。”
不止如此，什么都算不上。
世人对妖魔喊打喊杀，可自己做的事，却比妖物更加恶劣。
经男人这一番话，白夭夭对人类的印象更加不好了。
原来他们全都是坏人！
天穹派这些人，也全都是坏人，尤其是那个问都不问就冤枉人的臭老头。表面看起来风光，实际上骨子里是黑的！
“云儿，我只不过是太过担心你。”面对不安的人，心中升起诡异的满足感，“只有在我身边，你才是安全的。”
循循诱导，最后将颤抖着身体的白夭夭揽进了怀中。
“你的身边只要有我一个就好了。”
“唔……”
被哄骗得忘记了生气，但还是没有忘记自己要做的正事。
“对不起，可我还是要离开这里的，我答应过一个人，要帮她的忙。”
“云儿，你的伤还没有———”
“不要再用这样的理由骗我了！”
被同样的理由搪塞几次，即便什么都不懂，却还是有所察觉。
“我的身体，我还不清楚吗？分明已经什么事都没有，你为什么要骗我？”
楚霜尘的动作微微滞住。
即便将人紧紧拥在怀中，却仿佛隔着很远的距离。
“云儿……”有些艰难的开口询问：“你想离开我了吗？”
“道长哥哥，不是这样的。”
白夭夭拼命摇了摇头，下意识想解释，还未等到他开口，却直接诱发出了男人心底隐藏着的偏执。
“云儿是想用完了，就扔到一边？”
听到他的话，有些别扭的皱了皱眉头，“我会回来找你的。”
“那你不会再回来怎么办？”
因为拥有过这个人，才更害怕失去，哪怕只是一个想法都不行。
“遇到危险怎么办，发生意外怎么办，见到了更好的人……不要我了怎么办？”
楚霜尘这双眼睛看不见，却仿佛在透过白绫逼视着白夭夭。
看得他莫名害怕。
“不会的。”
只能想办法稳定这个男人的情绪，“你总不能永远困着我……我只是暂时离开，又不是和你天人相隔。”
楚霜尘听不进他的话，用了更大的力气紧紧箍着怀中的人，“云儿你不要走，答应我，留下来好不好？”
“不要……”
男人这隐藏在平静外表下的疯狂，已经让他感觉到了一丝窒息。
“楚霜尘，你放开我！”
他狠狠推开了男人。
“你不要这样……”在男人再一次碰到他之前，后退几步，语气透着决绝，“你越是这样，就越是让我想要远离你。”
楚霜尘抬起的手臂就这样僵在原地。
似是在犹豫，不敢再上前。
这一刻，白夭夭似乎已抓住了对方的软肋，神色间透出一丝复杂，认真询问道：“你真的喜欢我吗？”
“云儿，我当然喜欢你———”
得到了确定的回答后，他随后便打断了男人未说完的话。
“既然真的喜欢我，那你就该尊重我的决定，不是这样吗？”
白夭夭长睫微闪，垂下了眸子，“我说过我会回来的，如果你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不愿信我，那不如就分开吧。”
“云儿……你刚刚说什么？”
楚霜尘一颗心，仿佛随着他的一句话坠入了无底深渊中。
“你要和我分开吗？”
不可以……
他不能不要自己。
自己的心已经为了他彻底沦陷，他怎么可以说扔就扔？
“唔……那就要看你自己了啊～”
对比男人的慌乱，此时站在他面前的白夭夭却无比从容。
拥有了爱，也就掌握了主动权。
好不容易找到软肋，他当然不会放过，笑得十分无辜。
有些为难道：“道长哥哥，你可以再困着我，也可以限制我的自由，可这样的话，我就不会再喜欢你了呢。”
这一刻，楚霜尘的呼吸几乎不稳。
整个人看起来茫然又无措。
完全不见了曾经那淡然的模样。
也终于发现，他似乎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掌控眼前的人。
表面上是自己救下他，照顾他，实际却是在依附他的爱。
翁了翁唇，说不出一句话。
楚霜尘又变回初见那般的熟悉模样，曾经是因为不在意，如今却是因为无措。
“道长哥哥，想好了吗？”
“云儿，你不能这样做……”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似是在进行极大隐忍。忍不住走上前几步触摸着白夭夭的脸，将他紧紧抱在怀里。
知道这个男人不会伤害自己，任由他抱着，却无动于衷。
“道长哥哥。”他再一次冷漠询问道：“你想好了吗？”
“云儿……”
似乎找不到方法走不进他的心。
也得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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