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五号这天, 全京市所有露天液晶屏广告位上,全都是陆君尧和孟鹃的婚纱照,一位液晶屏一张, 各种亲密依偎的合照,各不相同。
超大墨镜遮脸的丁商玥,站在人潮拥挤的街头, 仰头看着那占据九层楼高度的液晶屏, 幽幽的一声长叹。
姜白知道, 她这是又羡慕了。
“宝宝, ”姜白不想她羡慕别人:“明天, 我也把我们的结婚照放上!”
丁商玥跟没听见似的,又是长长的一声“唉”:“陆君尧啊陆君尧”
连续两声‘陆君尧’让姜白拧眉了。
“他是真舍得花钱啊!”舍得给自己的女人花钱啊!
丁商玥现在看的那块广告位是全京市最贵的位置, 能出现在上面的全都是超一线的顶尖大牌,也是很多品牌捧着钱都不一定能上去的。
所以:“他得多爱孟鹃啊!”
女人嘛, 有时候会把情啊爱啊和金钱挂钩。
舍得给你花钱的也许不是最爱你的, 可最爱你的绝对舍得给你花钱。
姜白心里不爽快了,他伸手把丁商玥脸上的黑超给拿了下来, 还捏着她的下巴, 把她的脸扳向他, 他神色极为认真地质问道:“我不爱你吗?”
丁商玥一把打掉了他的手:“我说陆君尧和孟鹃呢, 你扯咱俩身上干嘛!”
可她说的一字一句流露出的全都是羡慕啊!
原本站在她身侧的姜白一步跨到她身前。
不是把他的手打掉了吗?
好,他换两只手把她的脸捧起来。
他盯着丁商玥的那双漂亮的眉眼, 又问一遍:“我不爱你吗?”
看出他情绪的不对了,丁商玥吞咽了一下:“我有说你不爱我吗?”
“正面回答我!”他问第三遍:“我爱不爱你?”
得!
她这个老公又开始较真了。
丁商玥朝他露出一个妩媚的笑:“爱, 姜白超爱我的!”
嗯,心情有好了那么一点点了。
丁商玥以为把他哄好了,结果, 姜白还捧着她的脸不松手:“那你爱我吗?”
看看,看看。
她就不能露出一点点羡慕的情绪出来。
虽说她这个老公有时候很幼稚,可是怎么办,她就喜欢他这股子的幼稚劲。
“爱呀,”她也不管是在外面,也不管周围全都是定在他们身上的眼神,她伸手抱住他:“丁商玥也超级爱姜白的!”
说完,她踮脚,嘴巴噘得老高。
别看姜白平日在外面表情都不愿多露给别人一个,可他对丁商玥的感情,从来都不藏着掖着。
从他们道明彼此心意的那刻起,姜白就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有多爱这个女人。
可是他没陆哥浪漫,怎么就没想到把他们的婚纱照放到全京市所有的广告屏幕上呢。
但他可以在最繁华的街头,在人潮拥挤里吻她。
正午十二点,孟鹃和陆君尧的婚宴在陆氏旗下的酒店里正式开始了。
三百多桌的宾客,从六楼摆到了十六楼。
陆景倡坐在沙发里,又开心又不开心地在和陆君尧讲电话:“早点回来行不行啊?”
每一层楼都热热闹闹的,可就是没有新娘新郎,所以啊,哪哪都不喜庆。
国内这边是正午十二点,但爱尔兰那边,还没到早上,虽说是该睡觉的点,但陆君尧和孟鹃并没有睡着。
陆君尧简单应了句好,尽力不让自己的音色有异常:“爷爷,我还有事,先挂了啊”
陆景倡还想再说什么,电话已经忙音了,他哼了声:“臭小子,竟然挂我电话!”
“扑通”
电话掉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两声响。
方形的单人松软沙发里,孟鹃正背对着他在他怀里。
滚烫的唇轻轻落在蝴蝶骨的那两半朵粉白杜鹃花上。
“还疼吗?”没了刚刚电话里的克制,他声音恢复之前的低哑。
落地灯亮的是橘光,投在她微微侧过来的脸上,粉荧粉荧的,她摇头,喉咙里很干,她说不疼了。
纹身是来爱尔兰之前临时决定去纹的。
两朵杜鹃花,各取一半,纹在了她的左蝴蝶骨和他的右下腹。
他搂着她,往后坐了一些,她靠在他怀里,后背和他的胸前都落了汗,她侧过脸来,吻他
*
爱尔兰绿树成荫,河流纵横,他们的落脚地是都柏林。
都柏林是爱尔兰的首都,这里,美的不止夜景,还有静谧的早晨。穿城而过的Liffey河将这座城市分隔成两半,他们就住在河岸边的一家酒店。
昨晚折腾了太久,快九点,孟鹃还没醒,陆君尧就侧躺着看她,目光很专注,可是再不起来,就要晚了。
抬起的手又放下,来回了好几次,陆君尧才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满腔温柔地说着不像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太阳要晒屁股了。”
孟鹃拧着眉头,往他怀里钻。
指尖轻轻抚着她蝴蝶谷那处的纹身,默了好一会儿,他才又轻声问了句:“还要不要跟我去教堂了?”
对哦,今天他们要去教堂的!
孟鹃仰起头,惺忪的睡眼也睁开了。
十点,孟鹃和陆君尧到圣帕特里克大教堂,圣帕特里克大教堂就在Liffey河南岸西侧,离他们住的地方很近。
很巧也很幸运,他们赶上唱诗班在圣曲。
她没有穿婚纱,他也没有穿很正式的西装。
在肃穆的教堂里,他们给对方戴上了刻了对方名字的婚戒。
来爱尔兰并不在陆君尧之前计划的蜜月里,至于为什么突然要来这,理由很简单。
爱尔兰是一个有着“翡翠之国”之称的美丽岛国,这里的人信奉天主教,离婚率全球最低。
尽管他们不是在这里登记结的婚,但他们在这里交换了戒指,其实他不信这些,但他想借着这个理由让她心里更踏实。
只是他不知道,这些外来的信念对孟鹃来说,并不重要。
没有什么比他这个人还能让她更加踏实。
爱尔兰是座旅游城市,既然来了这里,总是要在这里流连一番的,就当是蜜月之旅了。
所以,他们去了仿如金色弯弓横卧在静谧的Liffey河上的半便士桥;
去了当地有名的凤凰公园看了成群的驯鹿;
去了由4万多根玄武石柱不规则排列起来的巨人之路;
去了世界上第二大北方塘鹅栖息地——斯盖力格群岛;
以及世界十条最美树隧道之一的The Dark Hedges。
身侧与头顶是层层叠叠,互相交织,栽种了三百多年的毛榉树,他们手牵着手,走在那条氤氲着浪漫的树隧道里。
没有雾气,也没有丁达尔效应和夕阳斜晖,可依旧美如仙境。
还有库利半岛,他们手牵着手,漫步在迷人的中世纪村庄;
甚至,他们还去了《哈利波特》的取景地——阿伦群岛。
在那一望无际的沙滩上,他们看见了比其他地方都要美上许多倍的彩虹;
也是在那里,在落日余晖下,在炙脚的沙滩上,他牵着她的手,听她唱了那首她自己作词作曲的《夏日挽歌》。
夏日霓虹,穿过街道,尝到了爱情的味道。
泪中带笑,有梦环绕,在心与心之间,搭了一座桥。
面对面拥抱,如晚风,兜着圈子,在心尖乱乱绕,
温柔得太美好,想赖着,再也戒不掉。
夏风卷着心跳,像一场海啸,这份汹涌,只想让你知道。
你给的,一字一句,一眸一笑,全是幸福的符号。
清唱完,一直清浅笑着看她的陆君尧,眼尾湿润了几分。
他张开双臂,把放在心尖上的人搂进怀里,滚烫的心脏贴着她,把孟鹃的眼泪烫落眼睫。
在英国的时候,她一个人数着落日度过难捱的一天又一天。
如今同样是一座陌生的城市,可她不再是一个人了。
日升日落,他都在。
除了游玩参观,他们还品尝了当地特有的海鲜杂烩汤,陆君尧尝了一口,味道有点像奶油蘑菇汤,他不是很感兴趣,倒是孟鹃,喝的停不下来。
所以,趁着孟鹃去洗手间的功夫,陆君尧特意去了后厨,用他的礼貌和教养,要得了那海鲜杂烩汤的配料和做法。
当然,除了美食,还有酒吧。
他们坐了火车去了很有名的Crown Liquor Saloon酒吧,马赛克花纹的地板、木质门的独立小包间还有教堂似的彩色玻璃,处处都是贵族气息。
那晚,孟鹃喝了不少的麦芽酒和杜松子酒,她眼角晕了红,拉着陆君尧在陌生却又浪漫的街道上,跳了舞。
临回国的前一天,他们去看了承载Jack和Rose那段凄美爱情故事的贝尔法斯特的泰坦尼克博物馆。
《泰坦尼克号》是陆君尧为数不多会喜欢的一部爱情电影。孟鹃大一的时候陪他在家看过一次。现在回想起来,还能清楚地记得在看那段车内的缠绵戏份时,她和陆君尧都默契地别开了眼……
*
再回京市,已入秋。
十月的晚风裹着凉意,把院子里的杜鹃花叶吹得窸窸窣窣。
窗户闭合得紧,房间里又欠,
爱的气息久久未散。
床头亮着昏黄的光,孟鹃抬着一双雾蒙蒙的眼睛看他发红的眼底。
低哑的嗓音在她耳边轻轻咬字:“还ㄚàσ吗?”
透着淡淡绯色的一张脸,又添一抹红,她看着他肩胛上一团紫色,抿着唇角点头。
她最近喜欢咬他,双齿相抵的时候,又怕他疼,所以原本的牙印会变成颜色留在上面。
他抱着她去了浴室,花洒的水流了一会儿,热气便在镜子上漫了一层朦胧水汽。
平日里还好,到了周末,陆君尧便会纵容自己。
有时磨得她很了,会抱着她睡上一整个上午。
以前那样早睡早起,作息规律的人,如今也没了原则。
倒也不是如今,和爱着的人,做又欠爱的事,总是不嫌多,甚至会上瘾。
孟鹃那张《春夏秋冬》的专辑在他们离开的这近两个月的时间里,已经火到另丁商玥瞠舌的地步。
“宝,你都不想我嘛?”丁商玥可不是只对姜白发嗲,对着她唯一的闺蜜,那腔调也是黏人得紧。
姜白爱听她那嗲不叽歪的声音,但不喜欢她对别人那样。
不是不喜欢,是极度不喜欢!
他拿脚搡了下丁商玥的腿,眼神警告。
丁商玥剜了他一眼,继续:“我去你家找你呗?”
都十点半了!
姜白卡上了腿上的电脑,用眼角眯她了。
也不知电话那头孟鹃说了什么,丁商玥哎哟一声:“你们都黏在一起两个月了,都不嫌腻嘛!”
两个月怎么就嫌腻了
姜白眉头拧一块去了。
谁知,丁商玥还不怕死地说了句:“他睡了,没事!”这个他肯定是指姜白。
姜白忍不住了,用极为非常不爽的声音直呼她名字:“丁商玥!”
一字一顿的三个字,让丁商玥小心脏一抖……
下一秒,她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了陆君尧的声音:“宝贝,该睡觉了。”
宝贝?
陆君尧竟然会喊人宝贝!!
震惊三秒的丁商玥,极为知趣地挂了电话。
她把电话扔一边,用极为惊悚的眼神看着脸上发沉的姜白:“老公,你掐我一下!”我的天,陆君尧居然也会喊人‘宝贝’呢!
姜白才不会掐她,再生她气也不舍得掐她的姜白,斜了点身子,在她唇上啄了一口。
他现在特别会自我排解情绪,不管是谁主动,只要亲亲她,立马消气。
谁知,姜白也喊了声“宝贝”。
丁商玥眨巴眨巴眼看他,他平时不都喊她宝宝的吗?
姜白又在她唇上啄了一口:“都快十一点了,睡觉吧,嗯?”
丁商玥把这两声‘宝贝’做了下对比。
陆君尧那声‘宝贝’,喊得顺口又自然。
而她老公姜白的这一声‘宝贝’,明显带着诱哄的姿态在里面。
没等她再捋出点什么,姜白就欺身过来了。
真是要命,怎么就做不够呢!
终于,在第三天的晚上,姜白抵不过小娇妻的左哄右骗,陪她来了御湖上园。
最近姜白心情不太好,陆君尧只几句话就感觉到了。
两个已为人妻的女人在闲聊,陆君尧和姜白去了院子里。
“怎么了?”陆君尧不是个八卦的人,所以也就是随口一问,却没想,姜白往他身侧挪近了几步,极其认真地问他:“陆哥,你们什么时候要孩子?”
简单一句话就让陆君尧大概猜到了他心情不好的原因,他笑了笑:“怎么,你想要孩子了?”
他哪是现在才想要孩子,他早就想要了!
丁商玥玩心太大了,他想用孩子拴住她的脚!
可他们结婚都快半年了,丁商玥那肚子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陆哥”姜白担心:“你说,是不是因为我年龄大了所以”
这话把陆君尧逗笑了:“你才三十岁”他都三十五了,还没这个担心!
三十五了
陆君尧之前还说要等两年再要孩子,如今姜白提到了年龄
他嘴角的笑收住了,平静的眼底,也有了一丝波动,他拧着眉,一阵思忖之后,问比他小五岁的姜白:“女人怀不怀孕,与男人的年龄关系大吗?”这是他的知识盲区。
姜白这段时间手机百度百科的搜索记录里,全是与怀孕有关的,所以,他在这篇知识领域里已经有了不少的‘经验’。
“网上说了,那什么”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意思说那两个字:“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质量下降的!”
网上说
陆君尧不太相信网上说,他舔了舔唇,目光微敛,尽量随意而平和地问:“你、你去医院查过吗?”
姜白抿了抿唇角,没说话。
这要是别的事,陆君尧还能猜出他沉默的意思,可现在,他拿不准了,他又问了一遍:“去过吗?”
今天阳光不烈,可姜白的耳朵尖红了:“没、没去过。”
陆君尧哦了声
姜白避开了他的目光,语气淡定:“我年龄又不大,”刚刚也不知是谁还担心自己的年龄大了。
他瞥了眼若有所思的陆君尧,问了句:“你、你们去做过婚前检查吗?”
陆君尧说没有。
姜白也哦了声:“那、那你要不要去检查一下?”说这话的时候,他没看陆君尧,就盯着花园里的杜鹃花看。
陆君尧也没看他,盯着对面的院墙看:“我不用检查,我和孟鹃每年都体检的。”
姜白这才扭头,快速地瞥了他一眼,又收回眼神:“体检的项目和婚前检查的项目不一样。”他是真的懂一点。
陆君尧:“……”
这个话题,似乎没有再进行下去的必要了,陆君尧不露声色地将眼底的浮影掩住,问他:“要喝茶吗?”
话题突然被岔开,姜白“啊?”了声,反应慢了两拍:“好!”
客厅里,丁商玥正用一双惊呆了的眼神在看孟鹃蝴蝶骨的纹身,见姜白进来了,她忙把孟鹃的衣服拉好,然后拽了拽孟鹃的胳膊:“我们去那边!”
姜白:“……”
所以,他这个小娇妻到底为什么非要叫他来?他昨晚都说了不来了,非缠着他,用声音缠,用身体缠,把他缠得一点办法都没有!
两个女人走了,陆君尧一脸平静地在泡茶,姜白一脸平静地扭头看着楼梯口对面房间的方向。
丁商玥把孟鹃拉去了她之前住的那个房间。
她一脸的惋惜:“早知道,我也去纹你那种颜色的了!”
她把身上的裙子领口往下扯,给孟鹃看她的纹身,是一颗青色的星星:“没你的好看吧?”
孟鹃凑近看了看,还摸了摸:“你这也很好看啊!”她扁嘴了:“我身上这个都看不见。”
丁商玥满脑子的小黄书,她笑得贱兮兮:“你知道男人在后面的时候,看见女人身上的纹身,会有多热血沸腾吗!”
孟鹃搡了她一眼:“去你的。”不过,她还是八卦地纹了句:“你纹的是星星,那姜白纹的是什么?”
“月亮啊!”说到这,丁商玥一脸傲娇了:“我是月亮,他是星星,他得围着我转!”
然后,她也好奇:“你的是杜鹃花,那你家陆君尧呢?”难不成是太阳?
“他也是杜鹃花啊!”
丁商玥脑子懵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她那纹的是两朵一半的杜鹃花,她眼睛一睁:“你一半,他一半啊?”
孟鹃点头:“对啊!”这个想法,是陆君尧提议的,那两朵杜鹃花也是陆君尧自己画的。
丁商玥恨铁不成钢:“姜白怎么就没那么多浪漫的脑细胞呢!”好气!
孟鹃嘁了声:“上次你还说他每天晚上都会在你耳边唱情歌呢!”这还不浪漫啊!
谁知,丁商玥突然跳开了话题,撇嘴了:“我上次不是说想去医院检查的嘛!”
孟鹃哎呀一声:“上次我走得急,说好陪你——”
丁商玥打断她:“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孟鹃“嗯?”了声:“什么意思?”
“我们大学那个群啊,最近有两对都在闹离婚!”她叹气:“两个渣男都是在自己老婆怀孕的时候,出的轨!”
孟鹃不是个会被身边的人和事影响的人:“那是别人,你家姜白不会的。”
丁商玥以前也觉得不会,可是最近她想了好多:“我不知道你家陆君尧是不是这样,但是姜白”她突然脸一红,都拿手掩嘴了:“他那个的瘾好大!”
孟鹃听得也脸红了,她眼睛眨啊眨,声音都羞地结巴了:“多、多大啊?”
“就”丁商玥平时那么大大咧咧、不羞不臊的一个人,竟然还脸红了:“除去我大姨妈的那几天,他就没有一天放过我的!”
孟鹃好震惊:“……”
丁商玥瞄了她一眼,然后低着声地问:“你家陆君尧会这样吗?”
孟鹃眼神飘忽,她在心里想了想、算了算,然后答非所问:“也也许男人都这样吧”
这回答,让丁商玥想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你家的也是啊??”
她声音这么一拔高,把孟鹃的脖子都嚷红了,她下意识就想去捂丁商玥的嘴,丁商玥多灵敏一人了,她轻松躲过,然后悄咪咪的:“我还以为就姜白这样”这种闺蜜之间才能聊的话题,丁商玥没好意思问过别人。
谁曾想,陆君尧也这样
既然连不食人间烟火的陆君尧都这样,那其他男人,岂不是
丁商玥震惊又不意外了:“难怪这帮男人会在老婆怀孕的时候出轨!”
那她还是不要怀孕了!
还是等她家那个什么时候瘾不那么大了再考虑孩子吧!
结果等丁商玥和姜白一走,陆君尧就有点按耐不住了。
大门刚关上,陆君尧就把她拉怀里了,一点前奏都没有的,突然一句:“我们要个孩子吧?”
孟鹃“啊?”了声,下一秒,她眼里头蒙了羞,她红着脸结结巴巴的:“你、你之前不是说再等两年吗?”
那是之前!
是姜白来之前!
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一个会被别人影响的人。
偏偏,姜白那浅浅两句就这么扎他心里了。
他现在已经等不了了,他轻轻晃着她的腰,声音竟还带了几分委屈:“我今年都三十五了”这话,以前可都是从孟鹃嘴里说出来的。现在可好,竟成了他想要孩子的理由了。
孟鹃被他那史无前例的腔调弄的心尖乱乱的:“所、所以呢?”
所以啊
他说:“再过两年就真的要老来得子了”
以前,他是怕孟鹃嫌他老,现在可好,他倒自己嫌自己老了!
偏偏孟鹃现在一点都不觉得他老:“你才三十五啊,”她理由还挺充分:“你看电视里的那些男明星,哪个不三十多岁啊!”那好多三十多岁的看得还跟小鲜肉似的。
陆君尧不信她:“那是明星,我又不是明星!”
孟鹃噘嘴:“你比哪个明星差哪儿吗?”
他今天偏偏还钻牛角尖了:“那我是比哪个明星好哪儿吗?”
两个人跟绕口令似的。
陆君尧有理有据地诱哄:“不是说早点生孩子,女人的身体恢复得会快些吗?”
孟鹃反驳:“我不是易胖体质,不会胖很多的!”
陆君尧直摇头:“那可不一定,万一胖了呢?”
万一胖了
孟鹃嘴角笑意拉深,呵呵两声:“对啊,万一我胖了呢?”
陆君尧:“……”
孟鹃朝他挑了挑眉:“你还喜欢吗?”
糟糕,把自己领悬崖边了。
陆君尧不敢有迟疑,立马俯首在她唇上啄了啄:“喜欢!”
孟鹃撇嘴:“那不就行了?”
陆君尧突然就有点反应迟钝了:“什、什么行了?”“我胖了,你也会喜欢我啊!”孟鹃忍住嘴角的笑意,故意逗他:“那过两年再要宝宝也没事啊!”说完,她从他怀里出来,越过他身侧,她还朝他挤了挤眉眼。
已经完全跟不上她思路的陆君尧看着她那可爱俏皮的小表情,懵在原地。
懵到深处,可爱到让人想咬一口。
等孟鹃跑回客厅里,消失在他的视线里,陆君尧还站在原地。
那一脸失落的模样啊……
秋日的夕阳最温柔,仿如波光粼粼的湖面折射在二楼阳台的那张侧脸上。
“老公?”
陆君尧恍然回神,他抬头,看见了她上扬的嘴角,看见了她温柔又炙热的目光,还听见了她温柔却又调皮的声音:“你还要不要生宝宝啊?”
*
绵绵秋风把御湖上园北大门繁山路上的法国梧桐,拂得一地金黄。
大学时,少女心泛滥,孟鹃用记号笔在法梧的树干上写过心上人的名字,如今许多年过去,她不再是少女了,可心上人的名字没有变。
她站在那棵法梧树下,指尖轻蹭记忆里的那块地方。
心藏暗恋的人,最会写诗了,面对心上人时的一眉羞色,背对心上人时的一抹落寞,随意一缕情绪便是一首情诗。
可少女的暗恋,想让对方知晓又怕对方知晓,所以那个时候,她只敢写他的名字。
现在不一样了,心上人把她捧在了手心里,把她拢在了心尖上。少女的暗恋成了真,她的名字被印在了他的户口本上。
她拿出昨天陆君尧送她的一只口红,在当年写下他名字的地方,又加了几个字。
【日为朝,月为暮】
看到孟鹃发的那条朋友圈的时候,陆君尧正在公司开会。
他把照片放大,看见了树干上那红色的一行字。
是他熟悉的字体。
会议室里关了灯,投影仪的光闪在他笑意清浅的脸上。
众目睽睽又余光偷瞄下,很多人都看见陆君尧在纸上写了什么,写完,还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走到家门口的孟鹃,停住了脚,手机屏幕里,是陆君尧刚刚发的朋友圈,白纸黑字上是颜筋柳骨般的六个字:【卿为朝朝暮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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