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荒竹林中穿行,丝毫没注意到有一双散发着绿芒的眼睛正隐于远处的一颗大竹之后。
李泌似有所感,猛的回头看向一处。
“那是什么东西?”
听着李泌的大喝之声,众人皆是一个激灵。
牛捕头顺着李泌手指之处看去,果见一对绿油油的眸子正隐在不远处观察着己方。
天色已经渐渐昏暗下来,一名衙役甚至点起了火把。
隐于竹林后的那双绿眼在寂静的竹林中显得尤为诡异瘆人,随行的几名衙役皆吓的魂不蔽体。
“老子咋会带出你们这群怂货!”牛捕头骂骂咧咧的,他一把抽出腰刀朝着绿眼方向而去。
走近了几步,牛捕头自己也显得胆气不足起来。
竹林的微风在暑意未消的时节里,吹得他背脊阵阵发寒。
“嘿!你已经被捕了。乖乖出来就缚,可莫让老子进去把你给揪出来。”牛捕头一边说话给自己壮胆,一边小心翼翼的靠近那双绿眼。
几名衙役将手里的水火棍握的紧紧的,另有两人忙不迭的取下后腰上的手弩开始装填弩矢。
被那双眸子死死盯住,牛捕头感觉像是地狱里的牛头马面钻了出来,正与自己对视。
事到如今他反而不怕了,紧了紧手中的刀怒吼一声向那颗大竹冲去。
只闻“喵呜………”之声,那东西迅疾无比,一下从林中冲了出来。
牛捕头猛然暴喝正欲举刀劈斩过去,这才发现不过是一只狸猫。
“你这该死的狸奴!”他骂骂咧咧的一脚踢在猫屁股上。
“喵呜………!”
那只狸猫又冲着牛捕头唤了一声,这才一溜烟钻进林子没影了。
见只不过是只猫子,众人再度放松下来。只有牛捕头一人还在叽叽歪歪的抱怨着。
“他娘的,这段时间还真是流年不利啊!”
直到瞳孔里的一行衙役和火把渐渐在视线消失,那双眼眸闭合了一下。
绿芒暗淡之后再度耀出光芒,随即它冷笑一声朝着竹林入口掠去。
“这里面怎会有一处破庙?”李泌看着前方之破败不堪的小庙眼睛里充满疑惑。
“这个……”牛捕头用刚抠完鼻孔的臭手挠了挠自己的脑门。
李泌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再言。
长安两县事务繁杂无比,两班县衙加上两万金吾卫都有时常管不过来之事,更别提这里的一处破庙了。
进入破庙,李泌并未先去探寻谢余玄。
借着火把,他的眼睛在破庙内四处游走。
庙虽破里面却无多少灰尘,显然是时常有人在此地落脚。
“在此处落脚之人会不会就是凶手呢?”
但这个人肯定不会是谢余玄,谢余玄在长安有家有室,除非是他脑子抽风了不然不可能跑来破庙里落脚。
一名衙役正欲向前走,李泌立即喝止道:“停住!”
那名衙役抬起的右腿再度收回,他这才发现脚下的泥沙中似乎留下了一个印记。
李泌俯身观察着这道印记,牛捕头与两名衙役也蹲下身来仔细打量。
“大人这好像是……”
见欲言又止的牛捕头没有将话说完,李泌直接补充道:“是一条龙!”
李泌比对了一下图案的大小,继续说道:“这应该是一枚玉珏,戴玉珏之人在此处躺过所以会留下这道灰痕。”
“大人,带龙玉之人必为皇室宗亲啊!”牛捕头的心里已经打起了退堂鼓。
李泌微微一笑。“皇室宗亲也要看是否嫡系。”
“此物并不一定是龙,印上去的图案并不完整也有可能是蟒!”
“蟒?”
大唐时与皇帝亲密的一些公侯之爵位便会御赐蟒袍与蟒玉。
五爪为龙,四爪为蟒。
但无论是龙袍与蟒袍,大多数皆为礼服。不过是在一些重要的典礼场合所穿,比如元日大朝。
一般的场合与朝会就连皇帝也不会穿龙袍,只是穿着绣有云纹的袍服,大臣也是如此。
这时候如果那个二楞子穿着个蟒袍上殿定会为人耻笑。
“将此纹描绘于纸上,带回衙门去。”对一名善于绘画的衙役吩咐完毕,李泌继续在破庙里寻找着可疑之处。
月上竹梢,黑夜已临。
竹林冷风阵阵,不时从小庙的破墙外袭向庙内诸人,使人不寒而栗。
“大人,你来看这里。”一名衙役兴奋无比对着李泌喊道。
李泌疾步过去,只见是一滩水渍已有干涸之象。
“这一定是那人所饮用之水。”
见那衙役信誓旦旦的说话,牛捕头伸出两根手指在水渍上面重重抹了一下。
他将手指放在鼻下闻了闻。
一股骚臭之气传入鼻腔,简直是臭不可闻呐!
牛捕头狠狠的在那名衙役的头上来了一记大比斗,这才转向旁边的李泌。
“大人,这应该是在此间之人所留下的尿液。”
李泌点了点头,起身继续巡视着庙内。
见已无其它蛛丝马迹,李泌这才来到谢余玄身旁。
“大人,他好像是晕死过去了。虽有鼻息但却叫不醒!”一名看守的衙役对着李泌说道。
李泌同样俯身对谢余玄观察起来,此人与他往日所见别无二致。
身上也没有多余的伤痕,更没有什么有效的线索。
又在他的头上仔细检查了一番,依旧没有任何创口。
李泌微微皱眉。“此人是如何晕过去的呢?”
“大人,他怎么办?”
“要不要我一泡尿浇醒他?”牛捕头嘿嘿一笑说道。
“他可是从四品少监,你确定要如此做吗?”
牛捕头一听顿时怂了,就连县令李泌也不过正五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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