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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兄,病儿营就全交给你了。”
“我院里种的那些菜,还望卢兄帮我照看一二。”
怀玉对着住了一段时间的伏羌小院有些恋恋不舍,尤其是他辛苦种的辣椒土豆玉米等几样新作物,本以为能在这里住到收获之时呢。
“二郎且放心吧,我一定照顾好的。”卢怀让明显是知道点什么,面对怀玉目光有些躲闪,这段时间朝夕相处,两人关系不错。他虽是皇帝驸马,还是关陇名门子弟,但平时没什么架子,喜欢跟怀玉称兄道弟,也喜欢怀玉精湛的厨艺。
“你这一走,我可就没那么好口福了,吃不上你的各式铁锅炒和烧烤了。”
“要不你跟我同去渭州,自来陇右还没见过突厥人呢,咱们趁突厥主力去了泾州,正好杀他娘的,砍些狼头做军功?”怀玉笑呵呵的道。
卢怀让连忙摆手,“病儿营总要有人照看的。”
“卢兄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能瞒你啥。”
“是不是兄弟?”怀玉直视他眼睛。
老卢让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只好为难的道:“武兄你是聪明人,只是大总管早有严令,事关军机,我也不敢泄露半分。”他拍拍怀玉肩膀,“兄弟我就斗胆透露一些,你听了也别言语,就当没听过。
“其实你也不要太担心,不会有事的,这对你未尝不是个机会。你看你现在连连高升,这次能统带两千八百装备精良的医院军,难得的好机会,富贵险中求,功名马上取嘛,禁军子弟还怕打仗么?别人求还求不到这样的机会呢,大总管也是赏识你。”
老卢说完这些,逃也似的离开了,说这些已经犯了军令。
除了怀玉一直不安,武怀义倒很兴奋,
他带来的宣城公府武家叔侄八人也很兴奋,甚至怀义带来的侯三、许二愣都兴奋不已。
“我现在是医院军副总管兼骑兵营子总管?”怀义看着兄弟递给他的任命,兴奋的满面通红。
“嗯,这是柴大总管的亲自委任,咱们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嘛。”
“二郎你真是我的福星,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发现我运气就特别好。终南山重逢,让我起死回生,之后又是连升几级······”
“自家兄弟,说这些做什么。”
两兄弟,面对战争是截然不同的态度。
“阿兄,你觉得我们这次有危险吗?”
“伏羌距离渭州不到二百里,两头都有我唐军,就算半路遇到突厥,咱们这也是兵强马壮,何惧一战?我倒是很期盼能够半路遇敌,正好斩将夺旗立功呢。”武怀义丝毫不惧,豪情万丈。
怀玉笑笑,也不再多跟他说什么。
一心只想着打仗立功的人,正求战心切呢,哪会在意其它。
有卢怀让的那番话,倒是让怀玉安心了一些,这趟任务不会简单,但估计也不会有去无回。
他猜测极大可能柴绍是让他在明处做诱饵,他则率精锐于后面暗处跟随,玩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把戏。
至于为什么选他,谁让他白袍总管名头这么大,在㓤利那里都有金狼令箭千牛之赏,拿来做诱饵再诱人不过了。
人怕出名猪怕壮啊!
柴绍对医院营还不错,怀玉的原班人马,都得到委任,如原记室马周,现在是长史,武君威是司马、赵信是录事参军、陈兴是铠曹参军,其余原医院营的心腹部下,也还分别担任兵曹参军、参军、录事等职。
不过所有这些职事,都是临时差遣,能得柴绍另授以正式官职本品的却也就马周他们十来人,其余的虽现在医院营有职事,但没得授都督府、州县本官。
整个医院军升级后,下面辖三个子营,一个是弓弩营,一个是刀枪营,还有一个是骑兵营,九百辎重兵分属三营。
怀玉这个总管兼领中营,也就是跳荡奇兵营,怀义为副总管兼领骑兵营,武君威则为司马兼领弓弩营子总管。
如今武德九年,这官阶爵位可都越来越正规,爵位不轻易授,官职更加正规,虽然府兵能以军功得勋,但有勋不等于有官,得番上累积年资,然后才能侯选,还要考试,一步步的才能得到散阶,有了散阶后要得到正式职官,仍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跟着怀玉的马周、陈兴、赵信、武君威这群人,有的本是落魄书生,有的是长安牙人,有的是豪门奴仆,也有公府庶子,以怀玉部曲身份来陇右,帮办医务,也都挣得官身,哪怕是从九品下最低的,足够让医院军这近三千人羡慕万分了。
天蒙蒙亮。
医院营正在吃丰盛的早餐,柴绍给他们赐了一些肉食,众人饱餐一顿。
“出发!”
怀玉不想多说什么,毕竟大家这么昂扬,他也不能说什么泼冷水的话,骑上白蹄乌,夜照白与另一匹驮马系在鞍上,跟随前行。
从远处看,真看不出这支人马跟正规唐军府兵有什么区别,一样的年轻勇武,一样的士气高昂,甚至一样的装备精良,行军时也不乱,他们本身也都是习武练兵过,在军营随军更是接受操练、随同作战。
号角声中,两千八人马出动。
医院营兵自带了十天粮草,后面的这辎重营携带了更多的粮草,既供应医院营,也是给渭州牛进达部补充。
怀玉骑在马上,回头望伏羌城。
晓色晨光之中,伏羌城显得那么安静,他隐约看到西城门上有一群将校在那里目送他们行军离开。
“总管,唱首军歌吧。”
“唱什么?”
“唱无衣吧。”马周在旁边建议,他带头开始唱,“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大家跟着唱,越唱越整齐,只是这无衣太短,反复就这几句。
“总管再来首。”
看着大家这般热血激昂,怀玉本来想到的是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转念一想这是屈原的国殇,这是首祭歌,并不是军歌,不太吉利。
他想了会,换了一首。
在马上大声歌唱起来,“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况乃国危若累卵,羽檄争驰无少停。弃我昔时笔昔时笔,著我战时衿战时衿。一呼同袍逾十万,高呼战歌齐从军,”
“齐从军,净胡尘,誓扫突厥不顾身。忍情轻断思家念,慷慨捧出报国心,昂然含笑赴沙场,大旗招展日无光。气吹太白入昂月,力挽长矢射天狼·····
归来夹道万人看,朵朵鲜花掷马前,国史明标第一功,大唐从此号长雄·····”
这首远征军歌一出,谁也没听过,开始大家都听怀玉一人唱,当怀玉一人越唱越激昂,唱到第三遍的时候,马周、武怀义等也开始跟着一起唱,渐渐的近三千人都在齐声高唱。
身后的伏羌城西门上,柴绍、卢宽、窦恽、郭行方、薛万彻、刘兰成等一干将领目送完这支兵马启程,本来要转身下城,突然听到这首陌生却又激昂无比的军歌,一个个都停下脚步,驻足聆听。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男儿应是危重行,岂让儒冠误此生!”柴绍跟着吟唱开头几句,越唱声音越高。
窦恽、卢宽几个文武双全的紫袍大臣,也是满眼皆是惊讶之色。
“这是哪个诗人之作,怎么从没听过?”卢怀让疑惑问。
能文能武大流氓刘兰成也摇起了头,他读的书不少,但这首从没听过。
殿中监卢宽一巴掌拍在儿子头上,“赶紧出城追上去问一问,这是何人所作,居然如此激昂。”
卢怀让吃了一掌,也不敢反抗,卢宽既是上司又是他爹,只好跑下城去骑上马追出城外,一会后他又快马驰回,气喘吁吁跑上城头。
“柴大总管、窦长司、郭副总管、卢司马······问了,这首叫远征行,是武总管随征陇右路上而做,刚才大家唱军歌,便拿出来唱了。”
说着他还拿出一张手卷,那是马周在马上挥笔疾书而成,完整的远征行全记录下来,让卢怀玉呈给行营上司们。
马周的一笔行楷非常漂亮,有二王之风。
“想不到啊想不到。”柴绍看过,赞叹不绝,“激昂热血,为出征医院军壮威鼓气,了不得。”
窦国舅也点头,“武二郎虽年轻,但这本事是真了得。”
“你们没见过他在长安,为太子殿下画的两幅镇殿辟邪的叔宝敬德门神画像,栩栩如生恍如天神降世,他的字也是极好的,能写出这首远征行,我倒一点不奇怪。”
“真他娘的是个人才。”刘兰成抚着胡须赞叹。“这马周字也了得,医院营出人才啊。”
薛家四兄弟都是不知文的勇夫,这个时候也只能说句贼他娘,佩服的五体投地。
“如此大才,要不请回来,换个人统医院营去渭州,万一出点意外,到时怕不好跟太子交待。”卢宽道。
柴绍望着那豪气干云的医院营渐渐远去,最终只是摇了摇头,“谁有他白袍总管这样的名头,谁头上有千牛、百马的两汗重赏?难道要让你们去统这支假精锐?
按原计划行事吧!”
听着那直冲云宵的慷慨激昂远征行,看着这支临时组建的医院军渐行渐远,柴绍手抚着城垛陷入沉思。
良久之后,他对窦恽、卢宽二人叉手。
“便请窦长史、卢司马明日率伏羌城一万步卒先行出发东归。”
“那伏羌城就只剩下步骑八千了,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些?”
“某有八千步骑,三千守城,五千奔袭,足矣!”柴绍豪气干云自信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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