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历史军事 > 代晋 > 第一二五四章 夺城(二合一)

  南城门外,刘牢之策马而立,身后跟着百余名亲卫。火把在风中闪烁跳动,忽明忽暗。

  王凝之站在城楼上,裹着厚厚的披风皱眉看着城下。他被司马道子告知,留守夏口城,监视刘牢之的兵马。不许刘牢之的兵马进入夏口。

  司马道子在给自己的信中说,务必要守住夏口,不让他人染指。甚至暗示自己,一旦刘牢之的兵马有进入夏口的企图,必须严厉拒绝,若他强行为之,可给予打击。

  此番出兵接应大军的行动,也需刘牢之兵马在前,他的兵马在后监督,不可掉以轻心。

  虽然司马道子没有说为什么,但是王凝之知道这一定是有原因的。事实上,在此之前,王凝之也对刘牢之敬而远之。不光是因为看不起刘牢之,而是王凝之总感觉刘牢之的眼睛里有些令他胆寒的东西在闪光。那是如野兽一般的目光,自己在他面前就像是被剥光了衣服的弱女子一般,他似乎有随时冲上来将自己撕扯成碎片的欲望。

  所以,在过去的半个月时间里,王凝之连夏口城也没有进。更拒绝了刘牢之多次邀请他见面的要求,便是因为内心深处的莫名的惧怕。

  夜风寒冷,王凝之有些冷,他裹紧了披风,朝着城下大声问道:“刘将军,这么晚了,怎么来到城外?有什么事明日不可说么?”

  刘牢之仰头看着王凝之,大声道:“若无要事,怎会前来叨扰?你以为我想这么晚跑来折腾么?王将军,速开城门,让我们进城。”

  王凝之皱眉道:“到底是什么事?你说便是。进城却不必了。”



  刘牢之冷声道:“当真岂有此理,我不知如何得罪了王将军,王将军连待客之礼也不顾了么?”

  王凝之沉声道:“莫说其他,到底有何事?若无他事,我可要走了。明日还要出征,刘将军也该回去歇息,不必折腾。”

  刘牢之冷哼一声道:“既如此,那便罢了。本有重要军情禀报,你这般怠慢,将来相王问责,需怪不得我。告辞了。”

  刘牢之一摆手,拨马欲走。王凝之皱眉道:“什么军情?你且说。我可是亲自来见你,你若不说,相王怪责的可是你。”

  刘牢之勒马站定,沉思片刻,大声喝道:“押上来。”

  两名骑兵夹着一匹马上前,火把照耀之下,可见马上那人披头散发,被五花大绑绑在马上。

  “王将军,今日傍晚,我的兵马于临江城南三十里外发现敌军踪迹。我亲自率兵马前往围杀,歼敌数百,擒获敌首。呵呵,你猜抓到了谁?”刘牢之高声道。

  王凝之眯眼细看,因为距离甚远,根本看不清楚。

  “是谁?”王凝之叫道。

  刘牢之呵呵笑道:“乃豫章太守刘裕。”



  王凝之一惊。刘裕之名他自然知晓,此人在豫章大败司马尚之,早已闻名于朝廷。

  “此人乃桓玄手下得力之人,更知晓诸多秘密。嘿嘿,更了不得的是,他曾为徐州官员,叛逃归顺桓玄,带来了火器之秘。我擒获此人,自然要送来让王将军审问。此事干系重大,若从他口中问出些有用的秘密来,岂非大功?可惜啊,王将军将我拒之门外,那还说什么?这份功劳我只要独享了。哈哈哈。王将军,告辞了。”

  刘牢之大笑着挥鞭策马,下令离开。

  王凝之忙叫道:“刘将军请留步,适才得罪,请进城一叙。”

  抓到了刘裕,这可是大事。豫章是根钉子,阻碍了收复江州的大事。而且这刘裕懂得制造火器,更是桓玄的得力干将。抓到了他,不但拔了这根钉子,更有可能问出火器之秘,这对朝廷而言太重要了。要知道朝廷对火器忌惮之极,司马道子专门提过数次便是想得知火器的秘密,以便制造火器,增强军力。

  抓到此人着实是件大功劳,特别是在新进大败的情形之下。这可不能让刘牢之一个人独享,自己必须参与。

  “将军,不是说不许他进夏口么?叫他将抓获的贼首交上来便是。”身旁一名将领提醒道。

  王凝之骂道:“你认为他会答应吗?他肯告知我此事,便已经很好了。你当他是白痴么?再说了,他们不过百余人,又能如何?”

  众人一想,倒也是事实。刘牢之等人不过百余骑,根本不足为惧。

  当下兵士打开城门,刘牢之等人押着刘裕策马进城。



  不久后,一行人抵达夏口衙署堂上。刘牢之亲自押着刘裕来到堂上。伸手扯出刘裕口中的破布之后,刘裕顿时骂声不绝。

  “大胆逆贼,若再口出污秽之言,便割了你的舌头。”王凝之厉声斥道。

  刘裕大骂道:“你才是逆贼。你便是王凝之么?琅琊王氏名门大族,怎么出了你这等货色。听说你睡了你的嫂子是不是?若论污秽,谁比得上你?”

  王凝之满脸通红,十多年前,他也不知道怎么昏了头,把自己的嫂子何氏给睡了。何氏寻死觅活,最后不得不取了何氏。这件事让他一直如吃了苍蝇一般的恶心。本来他是打算死缠着谢道韫不放的,但因为此事不得不放弃纠缠。

  虽然事后总觉得不对劲,偷偷套过何氏多次话,询问那晚之事。但是何氏一言不漏,问急了便骂,他也无可奈何。

  这件事传的沸沸扬扬,一度成为笑柄。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刘裕还拿出来羞辱自己。

  “狗贼,找死。来人,割了他舌头。”王凝之大怒道。

  刘牢之忙道:“王将军不可,正事要紧。这厮污言秽语,不宜公开审讯。我看,屏退众人,你我共审。免得他胡言乱语,说出去也不好听。”

  王凝之闻言怒哼一声,并不回答。这些人都是他的手下,王凝之并不打算避着他们。刘裕的胡言乱语,王凝之其实也并不在乎。

  “刘裕,今日好好的回答我的话,或有活命的机会。若是再桀骜不逊,满口污言秽语,必教你死无葬身之地之地。你可听到我说的话了么?”王凝之沉声喝道。



  刘裕笑道:“你想知道什么?”

  王凝之道:“你只需交代桓玄兵马兵力多少,动向如何。另外,听说你知晓火器之秘,也需全部交代。”

  刘裕道:“我若交代了,是否便可活命?”

  王凝之道:“那是自然。”

  刘裕呵呵笑道:“桓玄的兵马动向自然可告知,但火器之密乃是我活命的根本,我可不能告诉你。况且,这里这么多人听着,我断不可能告知你。这种事一旦泄密,岂非天下大乱。你命堂下之人远离,命堂上这几个家伙出去,我便交代。我只告诉你和刘将军。”

  王凝之皱眉喝道:“由不得你说嘴。你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莫要逼我动大刑。”

  刘裕冷笑道:“你以为我怕死么?不妨试试,教你竹篮打水一场空。”

  王凝之大怒,拍案而起,大声喝道:“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用刑。”

  有将领大声应诺,上前来便要动手。

  刘牢之摆手沉声道:“王将军,何必如此。他说的不错。这火器之秘,如何能当众说出?这等事若人人知晓,岂非大乱?莫如让诸位出去,让他单独交代便是。这种时候,相王需要这些情报和秘密。”



  王凝之皱眉想了想,觉得也在理。于是道:“诸位暂且回避。”

  众将应诺,纷纷退出大堂之外。不过有七八名护卫却留了下来,站在王凝之身侧动也不动。

  “这几位是我贴身亲卫,跟随我多年,忠心耿耿,不必避讳。”见刘牢之盯着几人看,王凝之解释道。

  刘牢之皱眉不语,那七八名护卫身材高大,孔武有力,一看便知不是泛泛之辈。十余年前,王凝之莫名着了道儿,知道有人捣鬼。从那之后,对自己的安全极为上心。

  从那时开始,他身边豢养了一批武技高强的护卫,除了睡觉同房,都是全程跟随保护。倒不是他生出了什么疑虑,怀疑刘牢之什么,而是这些人已经习惯于待在他身边保护,王凝之也拿他们当聋子瞎子一般。

  “刘裕,现在你可以交代了吧。”王凝之喝道。

  刘裕撇了一眼身高马大的七八名护卫,眉头皱了皱,又看了一眼刘牢之。刘牢之也看着那几名护卫,眉头紧锁。

  眼下这情形,有些难办。和刘牢之制定的计划是,利用自己被俘之事接近王凝之,然后动手杀了他或者控制住他,以便行事。但眼下他身边七八名护卫虎视眈眈,适才刘牢之假意靠近,却被两名护卫挡在数步之外,可见这些人警惕性很高。他们定非泛泛之辈,若一击不能得手,必将糟糕。

  一时之间,心窍玲珑如刘裕,竟也想不出对策。支走了众将和堂上的亲兵,却也似乎不能得手。

  “说!你这厮莫非要反悔么?”王凝之大声喝道。



  刘裕咬咬牙,沉声道:“刘将军,你过来。”

  刘牢之走到刘裕身边,沉声道:“你欲何为?”

  刘裕笑道:“刘将军附耳过来,我只将军情和火器之秘告诉你一人。”

  刘牢之一愣,凑过耳朵去,刘裕低声耳语道:“动手吧,错过了机会,便再无可能了。拼一拼。你拿住他,其他人交给我。”

  刘牢之微微点头,转过身来。

  王凝之伸着脖子问道:“刘将军,他说什么?”

  刘牢之笑容满面,向着王凝之走去。接近到七八步外,猛然笑容消失,变得面色狰狞。

  沧浪一声,刘牢之长刀出鞘,口中喝道:“他说,今日要你的狗命!”

  说时迟那时快,长刀在手的一瞬间,刘牢之庞大的身躯像一头猛兽,纵身向王凝之扑去。在他身后,刘裕身上的绳索纷落于地,藏在腰间的长刀已然出鞘,几乎和刘牢之同时直扑过来。

  变故陡生,王凝之惊的目瞪口呆,一时手足无措。但他身旁站着的八名护卫却在一瞬间便反应了过来。其中三人兵刃出鞘,呼喝声中冲上前来阻挡。另外五人虽慢了一步,但也是立刻抽刀冲上。



  刘牢之是何等人,北府军第一猛将岂是浪得虚名。当年北府军中人才济济,刘牢之能够得到谢玄的赏识,正是因为他武技高强勇猛无畏。刘牢之在战场之上便是一头猛虎,凶猛不可抵挡。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刘牢之也改变了许多。但此时此刻,他仿佛回到了当年一般。

  一名护卫反应最快,纵身上前,兵刃朝着刘牢之的面门劈砍而来。在战场上杀敌如麻的人跟武技高强的人之间是有区别的。战场上历练的人,他的招数是杀人招数,凶狠无比,处处致命。因为对方不死,自己便要死了。所以许多战场上摸爬滚打的老兵的杀人手段,往往必武技高手还要熟练,毫不犹豫。他们懂得怎样在一瞬间结果对手。

  刘牢之显然便是这种人。那护卫以为刘牢之必然格挡,岂知刘牢之根本不理会对方的兵刃,大喝一声,长刀后发先至,正中那护卫咽喉。

  一刀得手,对方咽喉被切断,手上无力。劈砍而来手臂在空中软化,兵刃擦着刘牢之的面门掉落。

  这一切全在刘牢之的算计之中。他知道,自己只要一刀杀死对手,对手咽喉中刀之后,砍来的兵刃便也无后继之力了。即便砍中自己,也是无妨,因为他已经低头用头盔去承接这一下,必是无性命之忧的。

  此时此刻,便是要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对手,扫清障碍。

  那护卫一死,王凝之身前无人,两侧两名护卫此刻也扑到。两柄长刀一左一右劈砍而来,带着嗡然的破风之声。

  刘牢之反手用刀格挡左边那人的兵刃,但是右边的那柄刀却难以无法格挡。刘牢之已经做好了挨这一刀的准备,他的身子侧转,准备用臂膀去承接这一刀。但斜刺里一柄长刀伸来,‘当啷啷’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右边那柄长刀被格挡开来。

  “好兄弟。”刘牢之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刘裕替自己格挡了这一刀。

  “拿了那厮。”刘裕厉声吼道,身子越过桌案,扑向侧首三名敌人。



  刘裕身手也自不俗,当年初见李徽之时,还是十几岁少年的他便以一套拳脚让李徽刮目相看。在彭城之时,少年时的刘裕便喜欢拳脚,街头群殴之中必有他。这么多年,刘裕无时无刻不想着领军作战,所以可没有荒废武技。

  刘牢之无暇顾及刘裕,他的目光牢牢锁定王凝之。在两侧护卫尚来不及再次出手之时,刘牢之伸手抓住了王凝之的胸口绸衣,用力将他拉向自己。

  撕拉拉的裂帛之声响起,王凝之胸前的绸衣断裂,刘牢之手中只剩下一团绸布。原来一名护卫在干钧一发之际抓着王凝之的胳膊将他向后扯开,这让已经惊慌失措的王凝之躲过了被刘牢之擒获的命运。两柄钢刀从斜刺里砍来,刘牢之不得不挥动长刀格挡。

  “了不得,好胆。快救王将军。”

  大堂门口的十余名将领此刻已经听到了动静,看到了堂上的厮杀,纷纷叫嚷着冲了进来。

  刘裕力敌三人,手忙脚乱。抬脚将一张凳子踢飞,阻住护卫的追击,纵身跃上桌案,从怀中摸出一物,在摇弋的烛火上点燃,然后投向大堂下首。

  “轰”的一声爆响之后,大堂下首烟火腾起,血肉横飞。十余名将领被手雷炸的哭爹叫娘,虽然并没有人被炸死,但是被烟火破片炸得血肉淋漓,吓得魂飞魄散,纷纷后退。

  “轰!”又是一声爆响。一枚手雷在桌案近处爆响,三名追上前的护卫被炸的仰天摔倒,身上鲜血淋漓。那是刘裕丢出的第二颗手雷,就在他们脚下。

  爆炸的烟雾弥漫大堂之上,将刘牢之和其余护卫都笼罩其中。刘牢之听到了王凝之的惊叫,他知道机不可失,纵身向前,在滚滚黑烟之中伸手,一把抓住了一张胖乎乎的嘴脸。

  烟雾迅速消散,护卫们恢复了目力的同时,却发现刘牢之已经将王凝之挟持在臂弯之中,手中钢刀横在王凝之的脖子上。



  “告诉他们,丢下兵刃,不得擅动。否则今日你人头落地。”刘牢之沉声喝道。

  王凝之颤声道:“刘将军,你这是作甚?你……你……莫非……”

  刘牢之冷笑道:“不错,我早已是南郡公手下之人。司马道子倒行逆施,弑君篡夺,乃我大晋逆贼。我刘牢之岂会为他效力。王凝之,想要活命,便让他们放下兵刃。否则,我割了你的人头。”

  王凝之尚自犹豫,刘牢之手上一动,刀锋入肉,疼的王凝之大叫起来。

  “住手,住手。放下兵刃。李将军,赵将军,你们也放下兵刃,不得擅动。”

  涌进大堂的十几名将领和数十名亲兵呆呆发愣,王凝之又大声的叫了几声,他们面面相觑之后,纷纷放下了兵器。

  与此同时,大堂外广场上,百余名跟随刘牢之的兵马冲到堂上,将大堂门口堵得水泄不通。城中兵马闻讯也至,围堵在衙署广场上,密密麻麻却暂时不敢冲进来,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刘裕大笑,擦了擦脸上的血。适才近距离爆炸的手雷破片蹦伤了他的脸。

  “兄长,还真是有些凶险。”刘裕道。

  刘牢之道:“确实凶险,多亏你带了火器。贤弟没事吧。”



  刘裕道:“算得了什么?擦破了皮肉而已。来人,将他们的兵刃收走,全部绑起来。”

  数十名士兵冲进来,将十余名将领护卫和一些士兵控制住,用绳索布条捆住手,看押在堂下。

  直到现在为止,他们中还有人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王凝之颤声道:“刘将军,我希望这是个玩笑。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切莫伤我。你想要什么?但我有,我都可以给你,只求你莫要伤我性命。”

  刘牢之呵呵笑道:“王凝之,你我确实没有什么冤仇,但我不能饶了你。我要的是你的人头,可否借我一用?”

  王凝之叫道:“你怎可言而无信?”

  刘牢之道:“这世上言而无信之人多的是,你难道是信守诺言的君子么?你这一生,有无背信弃义?信口开河之时?你承诺的每件事都兑现了么?”

  王凝之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刘牢之呵呵笑道:“可见,诺言是何等无用的东西。王凝之,你认命吧。”

  王凝之面色铁青,破口大骂。刘牢之将他双手反绑,用衣服堵着他的嘴巴,将他提着来到一片狼藉的大堂中间空地上,让他坐在一张椅子上。



  之后,对着堂下众将沉声道:“诸位将军,我刘牢之无意伤害你们。只要你们听从我的命令,我保诸位平安无事。你们愿意追随我,效忠于我么?跟我一起铲除司马道子这逆贼,助南郡公清扫我大晋奸佞,弑君逆贼么?”

  众将沉默不语。

  刘牢之指着一名将领道:“赵将军,我认得你。那日誓师大会上,你还奚落于我来着。你愿意弃暗投明,归降南郡公么?”

  那将领张口骂道:“呸,想得美。我怎会为逆贼效力?”

  刘牢之点头,摆了摆手。刘裕上前,一刀砍出,那将领头颅滚落,仆尸于地。众人惊骇出声,尽皆骇然。

  “你们呢?愿意归顺么?”刘牢之问道。

  一名将领大声喝骂,只骂了半截,刘裕一刀砍去,那将领人头落地。当下其他人噤若寒蝉,纷纷点头,表示愿意归顺。

  刘牢之呵呵笑道:“甚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愿意归顺,我很高兴。以后便是生死兄弟,我不会亏待你们的。不过,你们口说无凭,我需要你们表达忠心。来吧,一个个的来,愿意归顺的,拿起这把刀,在王凝之身上砍一刀,以示决心,以表忠心。”

  刘牢之将长刀抛掷于地,沧浪浪的声响刺耳之极。所有人都明白,这是让他们手上染血,不得回头。杀王凝之,那是何等大罪。

  将领们被逼着上前,一名将领拿起长刀,半晌没有砍下去。刘裕一刀刺出,将那将领刺了个透心凉。



  这一下后续的将领再无犹豫,一个个上前拿起长刀对着王凝之挥砍。王凝之身中数刀奄奄一息。最后一名将领看不下去,挥刀割断了王凝之的喉咙,结束了他的痛苦。

  刘牢之大声道:“诸位,好样的。我也将兑现承诺。尔等全部官升一级,爵加一等,回头更有封赏。现在,你们立刻下令,打开城门,让我的兵马进城。放心,我刘牢之说话算话,你们会有更美好的未来的。”

  刘裕在旁哈哈大笑,手中长刀上的鲜血随着大笑的抖动淋漓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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