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四百字。
两百遍。
虞鸢写写停停骂骂，写了快两小时才写完，写到后面，都快不认识：纪修年取向正常，不喜欢男生。
这十二个字了。
阴影，绝对的阴影！
“狗东西！”
虞鸢甩了甩手，对着罚抄本长舒了一口气，却硬是没敢立马拿过去。
直到磨蹭到快晚饭的时候，才如法炮制的端着新鲜出炉的药膳，做贼似的往楼上走。
“我这不是怂，我这是不跟病人计较，我也不是去低头，我就是去一物换一物，接手机回个家……”
她一路走，还跟念经似的叭叭。
叮咚！
蒋凌杨刚从电梯出来，就撞见了走楼梯上来的虞鸢，手中还端着一个托盘：“小鸢姐？”
诱人的香味从盖着的碗碟中溢出。
“你这是给纪哥送吃的？”
虞鸢单手举着托盘，打着招呼：“是啊，你怎么知道？”
蒋凌杨猛地反应过来，自己一不小心说漏嘴了。
他连忙打哈哈：“哈哈，昨天我去找纪哥，闻到他房间里的饭香，就问了下，纪哥说你送的。”
虞鸢点点头，大大方方的解释道：“哦，他在我这订了药膳套餐。”
“订？”
蒋凌杨错愕了，原来不是免费给纪哥做的啊？那纪哥为什么跟他炫耀？
他咽着唾沫，实在没忍住道：“我能订吗？”
虞鸢双眸一亮：“你也要订？”
蒋凌杨被她这样子，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点点头：“对、对啊，不用药膳，就普通的那种，能、能订吗？”
“能，那必须能！”
虞鸢笑眯眯就开始热情推销，有钱不挣是傻子：“但我跟你说，普通的那肯定没药膳好，来来来，姐给你看看！”
蒋凌杨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强制把了脉。
这不把不知道，一把脉，虞鸢嘴角的笑更深了。
她就知道，现在的年轻人一点都不注重养身，多多少少会有点小毛病。
虞鸢眉眼微垂，高深莫测：“你是不是经常熬夜？”
蒋凌杨：“对，这要是早上没戏，我都三点多再睡，中午再起。”
虞鸢敛笑：“是不是有点脱发？”
蒋凌杨点头：“对对，以前就一点，现在好像严重了一点。”
虞鸢放大招：“是不是还早X？”
“我去！你怎么知道？！”
蒋凌杨吓得直接跳了起来，又捂住嘴，做贼心虚的到处看：“嘘嘘嘘！姐姐姐，你是我亲姐，别别别、别声张！”
“我也就这个月，真的，就这个月开始！我对天发誓！”
虞鸢收回手，似模似样的轻嘶了一声，摇着头：“嘶，问题是这个月才显露，但病根是一早埋下。”
“俗话说的好，治标难治本，这要是不好好处理，搞不好以后都得这样。”
“万一你跟你人XXOO，这样那样然后再这样，兴致正浓的时候，啪——没了。”
蒋凌杨双腿蓦地一抖！
一个风华正茂的小伙子，硬是飚出了泪：“别啊！姐！我这还年轻呢！你别吓我啊，你肯定有办法对吧？”
虞鸢老神在在：“那必须的，我跟你说吧，你纪哥这药膳，给了我三十万，你这个吧——”
“我给你四十万！”
正打算昧着良心收个两万的虞鸢：……
她是不是吓过头了？
她抬头，看向蒋凌杨。
蒋凌杨见她不说话，以为不够，又伸出一根手指：“要、要不五、五十万够吗？”
“小鸢姐，我上周刚把我哥拉黑，他这个老六，把我卡冻结了，我这就这么多钱了……”
呵呵。
良心是什么？
这玩意儿她没有！
虞鸢激动地热泪盈眶，一把压下蒋凌杨伸出的指头，相见恨晚：“你是个好人！”
蒋凌杨：“啊？”
这话怎么有点耳熟？
好像在哪听过？
“你放心，我最看不得你这种好人，出现这种严峻问题，这事全包在我身上了！”
“来来来，加个好友，转个账先！”
手机扫码递了过来。
蒋凌杨迷迷蹬蹬的转了账。
虞鸢看着到账的短信，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热情招呼：“走走走，你是不是也要去找纪修年？”
“一起！一起！等我把他的送完，就给你准备去！”
蒋凌杨下意识地刚想应，又猛地回神：“不了不了，我不是来找纪哥，我先走了，小鸢姐，我的事就拜托你了啊！”
纪哥昨天刚在他这炫耀完，这要是让人知道，他转头就让小鸢姐亲自给他做饭。
不得扒了他的皮！
虞鸢疑惑地看着说跑就跑的人，嘀咕：“这咋就跑了呢？”
她刚都想好了，等蒋凌杨跟纪修狗说话，她拿着银代就跑，这咋跑得比她还快呢？
算了算了，好歹钱到手了。
门敲开了。
虞鸢看着来开门的男人，附赠了一个灿烂的笑，先发制人：“你感冒好点没？”
“你看我写了几小时，还惦记着你没吃饭，又跑下去，给你做了一份药膳，你瞧我对你多好！”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许是刚才收了五十万的原因。
她这笑，看起来格外真心。
纪修年不动声色瞥了眼，笑得异常灿烂的虞鸢，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这应该是没发现吧？
按虞鸢钢铁直的性子，要是发现了，估摸着不是该嘲笑就是一巴掌过来了。
他接过托盘先放下，掩着咳：“写完了？”
“嗯嗯嗯！”
虞鸢乖乖地点头，将本子特虔诚的呈了上去，目光却在房间里乱瞟。
他打开一看，第一页写的还不错，十二个字工工整整，再往后翻。
越写越潦草，写到后面直接变成了狗啃，里面好像还有一个，少写了一个不字。
纪修年：……
“你看，我药膳都给你做了，罚写也写了，那什么，银代是不是该还我了？”
暗搓搓提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纪修年抬头，朝她勾了勾手：“过来。”
虞鸢以为他是要告诉自己，手机在哪，笑眯眯就凑了过来：“你说，你说，我听着呢，它在哪？”
纪修年同样淡笑一下。
他修长的手一指，指向了狗啃字的其中一行：“纪修年取向正常，喜欢男生，嗯？”
虞鸢错愕低头，白纸黑字。
——纪修年取向正常，喜欢男生。
虞鸢：……
艹！
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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