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都已经行驶至城郊处,小喜鹊趴在车窗外几乎要探出半个身子。
陈君泽知道小喜鹊在张望柳相安,在她背后森森道:“你若是想提前下车,本王这就满足你。”
小喜鹊连忙撤回身子,这么冷的天,她才不要坐那么破的马车,自己好歹精心布置了这么久,不能让陈君泽一个人享福。
看到小喜鹊乖乖缩在一旁,陈君泽满意的阖上双眸。
经过一天一夜的奔波,陈君泽的马车成功抵达驿站,车夫带着马儿去补充粮食,小喜鹊拎着包裹上楼入住。
在把房间打扫一遍后,小喜鹊给陈君泽铺上了名贵的绒毯,又额外给店小二要了几床被子,把床铺整理的柔软干净。
接着又将几个暖手铜炉焐热,放进了被子里。
算算时间,快要一月份了,气温越来越低,偏偏在人们最打不起精神的时候,虞州瘟疫肆虐,小喜鹊自然知道这其中必有蹊跷。
可在原书里,来这里处理瘟疫的是女主,现在剧情崩坏了,变成了陈君泽,还有一个倒霉的她。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先观察一下陈君泽的生活习性,等到月圆之夜毒发时的症状,小喜鹊好想办法解毒,然后远离陈君泽。
“王爷,奴婢去给你打点热水洗澡,你先在屋里等一会儿。”
小喜鹊麻溜的蹿下楼梯,在门外徘徊了一会儿。
“不用等了,柳相安不会来。”
侯照不知何时在身后出现,还是那张吓人的黑皮面具,小喜鹊发现他也是风尘仆仆的模样,面具上都落了些灰尘。
“你怎么知道我在等他?”
侯照径直走进大堂,点了碗热气腾腾的素面,并不回答小喜鹊的问题,只是提醒道:“盛京里没有人是简单的,不要被他的表象迷惑。”
小喜鹊不懂,只觉得他神出鬼没,说话也是云里雾里的,让人摸不清猜不透,陈君泽身边的人都是奇葩。
起身去打水时,小喜鹊发现侯照的手背已经被冻的发红皲裂,整个手掌心都是老茧。
“你一直都是一个人单打独斗吗?”
侯照吃面的手顿了顿。
没听到他的回答,小喜鹊看着侯照红肿的手指,心里不忍,“你这手年年都冻吧,不要以为习惯就好,先不说老了容易痛风,等天气暖和,会特别痒,我这里有给王爷备的药,你拿着涂一涂。”
小喜鹊在桌上留下一个红色的药瓶,拿着水牌去找客栈掌柜了。
侯照盯着红色药瓶,待小喜鹊彻底走远后,才慢慢拿起来,闻了闻,是淡淡的薄荷味。
几名伙计把热水填满后,小喜鹊撩起袖子试了试水温,“王爷,这水温刚刚好。”
“嗯。”陈君泽放下手中的书卷,“过来宽衣。”
宽衣?
小喜鹊诧异的指了指自己,“我吗?”
“试问这屋中还几人?”
小喜鹊颦了颦眉头,慢慢走过去,陈君泽伸开双臂,双眼低下,落在小喜鹊白皙的额头上。
长这么大,小喜鹊还没有给男人宽衣解带过。
第一次做,有点手生。
陈君泽的外袍繁复,小喜鹊忙活半天也没找到衣带,半躬着身子在陈君泽身上摸来摸去。
一双小手隔着层层衣物在躯干上摩擦,陈君泽心头有些发痒。
“摸够了没有。”头顶传来不耐烦的声音。
小喜鹊讪讪一笑,“王爷,你这衣服奴婢没见过,不会脱。”
陈君泽难掩嫌弃,“也不知锦书如何受得了你服侍。”
小喜鹊不以为然,“小姐从来不让我干这些活,对我可好了。”
“本王对你不好?”
小喜鹊连忙捂住嘴,立刻殷勤的给陈君泽搭手,“当然没有,伺候小姐是奴婢的本分,伺候王爷是奴婢的福分,两者不能相提并论。”
陈君泽斜睨了一眼她,把外套递给小喜鹊,然后去屏风后自行宽衣。
将衣服全部脱下来后,陈君泽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上半身不着寸缕。
小喜鹊很想把眼睛闭上,但陈君泽过于傲人的人才实在是让人难以挪开目光,肌理分明的胸膛就不说了,八块腹肌也不提了,明晃晃的鲨鱼线也不点了,就单伦他后背大小不一的刀伤便足够让人惊叹了。
这些伤是积年累月,有的是明晃晃的疤痕,有的只剩下一个暗褐色的印子,依稀可见陈君泽这些年的坎坷岁月。
陈君泽来到泡澡桶前,发现小喜鹊盯着自己一动不动,“看够了么?”
小喜鹊回过神,忙不迭的点头,“看够了,看够了,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本王洗澡你要观摩么?”
小喜鹊拨浪鼓似的摇头,她恍惚间以为陈君泽跟电视剧里的一样,洗澡不脱裤子呢,原来现实中也是要脱的干干净净。
关上门,小喜鹊退了出去。
堂下,侯照早已不见了踪影。
小喜鹊回到自己的房间,翻找出带过来的虎皮毯子,本来是想着在虞州艰苦之地让自己好过些,但想起来侯照风里来雪里去的辛苦模样,叹了口气。
“果然,无论在什么时候,打工人都是最辛苦的。”
找掌柜要了针线,回忆着侯照手掌的大小,在虎皮毯上画出了最基本的形状。
入夜安静,窗外寒风呼啸,小喜鹊揉了揉发酸的双眼,窗前看了看。
漆黑的夜里闪过一点猩红,在空中划出明亮的尾巴,下一秒绽放出一个桃花状的烟火。
还不到过年,就开始放烟火了吗?
烟花在空中消散,“这桃花做的惟妙惟肖,好逼真。”
小喜鹊略微欣赏了一下,刚要关窗户时,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麻溜的收拾包裹,急匆匆的拍响车夫的房门。
“快!快去拉马车!”
见小喜鹊神色慌张,车夫也从困顿中惊醒,来不及多问,径直下楼。
“王爷!王爷!有人要追杀我们!”小喜鹊大力拍着陈君泽的房门,“你快醒醒!”
小喜鹊喊了半晌,无人应答。
按照陈君泽的脾性,不可能睡的这么死,里面不对劲!
此时驿站已经打烊,楼下值班的伙计也早已换班睡觉,没有人发觉这诡异的寂静。
而屋内的陈君泽此时正被人胁迫着,脖子上架着一把锋利的匕首,那人故意压低了声音,“别出声,把人都引来了,只会死伤更多。”
小喜鹊叫不开房门,她又找不到侯照,实在是不清楚里面的状况。
现在刚好,车夫不在,侯照不在,陈君泽不在,只剩她小喜鹊一个人,就算她身上有寒毒,但不假时日她也可以炼制出解药。
当下,目前,此刻,是天选的逃跑机会。
经过一阵难言的纠结后,小喜鹊当机立断,紧了紧的包裹,“王爷,山高水远,咱们后会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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